85.江影帝快上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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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熹蹲在街边守着行李箱等车来,低头时, 反复唱着“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眼泪猝不及防地砸落在地。

她还记得,大一时,艺术节前他们班排节目,苏星宇是班主任派来指导他们小组的师兄,刚入大学的他们都对这个温柔帅气又有校草之称的小哥哥充满好感。

节目里她的角色要唱《甜蜜蜜》这首歌。

“萌系少女什么的,你走开!同性才是真爱,师兄,搞gay了解一下?”

他看向其他人,气质温柔又干净,却故作严肃:“你们别打我主意,我已经被人预定了。要是害我追不到心上人,我是要生气的!”

周围人瞬间起哄:“哇,这个别人,肯定就是林熹了!”

林熹羞得用剧本掩面,他竖起一一根修长优美的手指,挡在唇前:“嘘——不要这么高调,万一我的女孩害羞得不理我怎么办?”

周围人越发起哄,直嚷嚷自己失恋了。

她双腮滚烫,抓剧本挡脸的手放下,笑着说:“行了啊,大家都是地球人,要有同胞爱啊。再拿我开涮,我就放大招了!”

一妹子问:“比如?”

她微笑:“找你百合啊。”

“哇,林熹找我百合,我可以弯啊。”妹子张开双臂,一个熊抱就要糊过来,“来吧,大意地上来,我绝对不会拒绝你。”

林熹连忙错步躲开,女生佯装受伤,控诉林熹是个骗子。

苏星宇回应的是女生,却目光含笑地看着林熹:“嗯,骗得好。不然我就要失恋了。”

那天,大家讲的话,其实玩笑的成分居多,林熹没太当真。但在那天之后,苏星宇却开始追她——频繁约饭,约电影,一起逛街,送她可爱的小挂件,和她交流关于演戏的想法和心得,谈未来的理想……

她只矜持了三天,就举白旗投降,开始和他交往。

那时的他们像是初生的牛犊,年轻气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甚至毫不吝啬地向对方倾吐内心的豪情壮志——成为巨星?不,不仅仅是这样。他们想在中华电影史、乃至艺术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后人交口相传的传奇。

他们是那样契合,林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的少年,这个气质干净美好的少年,居然会骗他——今天早上她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片场拍戏,但是,手机里传来的背景音,明明就是学校外面的右岸咖啡馆对面、服装店里每天都播放的《甜蜜蜜》,还混杂了汽车的鸣笛声、商贩的叫卖声、路人的谈笑声。

两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小车开过来,一年轻小伙儿摇下车窗探头问:“美女,是你叫的车不?”

林熹抬手擦干眼泪,站起身拉着行李箱,神情与平常人无异,点头说:“嗯,是我。”

黑色的小汽车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穿梭,伴随着车载音响中流泻而出的动感音乐,十多分钟后,林熹就到了目的地。

保安熟稔地和她打过招呼,又拦住下一个不明来访者,让来访者请户主下来接。

行李箱的轮子和地面摩擦,声音应和着昆虫的夜唱,令人悲伤又心烦意乱。

在这个环境优美的高档住宅区,林熹进入其中一栋大楼,最终站在了苏星宇的公寓门外。她的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她进去,还没来得及换上鞋,就被关上门的苏星宇搂住腰,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林熹双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料,数十秒后终久往上,放在他的肩甲肩,搂住他回应。行李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苏星宇俊朗的面容在柔和的灯光下,一反平常的干净温柔,反而多了几许迷人的强势和性/感。

他啄着她的唇,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宝宝,你没回我信息,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林熹双颊生晕,娇喘微微,想到早上那通电话,搂住他的双手转至他胸膛间,推了推他,偏头躲开他的亲吻。

“怎么了?”

林熹抬头时,正好对上他温润又期待的眼:“我累了。”

苏星宇摸了摸她的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意犹未尽地说:“那你先休息会儿。吃晚饭没?我给你煮面。”

他只会煮面,平时大多是林熹做饭。

“吃过了。”

“那给你热杯牛奶。”

林熹抿唇,蜷缩在沙发上,五分钟后,一杯牛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林熹坐起身,指着自己脖颈间的红痕,盯着苏星宇,咄咄逼人地问:“你没看到吗?不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苏星宇在她旁边坐下,拥住她说:“我家宝宝一定遇到了很糟糕的事。你想和我谈谈吗?”

关于林熹和石庆收的流言,他已经听说了——很多认识他的学弟学妹们都给他发了微信,给他甩过链接。他在校园论坛的账号还在,已经看过帖子。

但他很了解林熹,她绝不可能像帖子里讲的那样不堪。

林熹冷淡又干脆地说:“不。”他的做派,显得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让她有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出。

他依然温柔地对待她:“那你先好好休息。要我帮你洗澡吗?你可以一边洗一边睡觉。”

说着,他作势要抱起林熹。

林熹躲了一下,开了口,平铺直叙地说:“是石庆收。昨天下午……”

她言简意赅,简要地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星宇气愤于石庆收的禽/兽行为,但又无能无力——他刚有一点名气,作品不多,根本还没站稳脚跟。

他很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我家宝宝果然遇到了糟糕的事,幸好她很厉害,厉害得把该我做的事都做了。”

“但是,”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宝宝,如果我们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那这事儿你的处理就不太成熟。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制服他就直接脱身,而不是摁着他打,让事态无法挽回。当然,他确实很欠打,我能想象得出,我家宝宝打人的样子肯定很帅。”

他吻了吻她的头发,说:“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并不是非黑即白,当欠打的人拥有更多社会资源、能影响我们的未来时,或许我们可以更迂回一点。比如石庆收这事,你完全可以让他丧失行动力后,说他喝多了,你会忘了这事。”

他理性分析着:“假如他识趣,日后没找你的麻烦,那当然最好。你要是消气了,这事就算揭了过去,你要没消气,可以过段时间用麻袋套头打他一顿,他不会知道是你做的。如果他不识趣,还对你有想法,那你完全可以做好准备,将计就计,在他对你利诱或者威胁时录音。到时候,你拥有更多筹码,就算你打了他,他也什么都不能做,反而得替你把事情兜住了。”

林熹“嗯”了声。道理她都知道,可事到临头,火气一上来,哪能忍得住?

苏星宇摸摸她的头,又亲了亲她,说:“洗澡吗?我去给你放热水。”

她没说话,只抱着抱枕,望着茶几上素雅的瓷瓶中的干花出神。

苏星宇留她一个人在沙发上静静,去浴室放热水。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他的女孩问:“今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骗我?”

呵呵,不存在的。

存在的,只有眼角的那一坨眼屎和她无神的双眼。

洗漱、扎头发、换衣服,林熹做好准备工作后,又开始临时抱那已经抱了许多遍的佛脚——刷顾家声曾经执导兼编剧的电影。

然后掐着时间,最后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确定没问题才滴了个的赶往试镜现场。到试镜现场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去卫生间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衣衫整洁,头发整齐,脸上略微有些薄汗,仿佛还冒着热气。

她用双手接了冷水在脸上扑了扑,刚要出去时,就听到路过的工作人员议论:“张诗雨试完,就剩最后一个了吧?”

张诗雨是一个童星出身、08年靠一部古装偶像剧走红的明星,和孙依一样,是四小花旦之一。电影和电视剧资源都有,话题度和流量从没少过,现在正当红。只是因为没拿奖,地位稳居二线,但片酬比之于一线明星是差不了多少的。

现在的流量小鲜肉小花,虽然地位不及一线或者超一线明星,但出演网络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片酬是不比超一线、一线影帝影后差的。当然,真正的口碑佳作他们是摸不到的,他们上名导的电影不仅没片酬,还自己花钱去上,就为了镀个金,提升一下逼格,反还要连累电影的口碑。

从今年起,电影观众开始变得比从前理智,已成名、有一定江湖地位的老导演们看出流量对电影的帮助并不大,大多没再让流量们加盟。

“对。顾家声的电影,除了那些和他合作过的巨星以外,哪个演员不是趋之若鹜?最后这一个是什么来头?都没听说过。”

“是个新人吧。”

“顾导向来喜欢用人气巨星,她怎么进试镜名单的?”

“不知道,也许是有金主呢?”

林熹脸上的热度是降下来了,心里的热度又上去了,早前的紧张和兴奋早已经去到了爪哇国。此时,她简直是心乱如麻——来试镜的,都是已经走红的大明星,她真的能拿下这个试镜?

她正忐忑着,试镜室的门突然打开,张诗雨从里面出来,气质比电视上看到还要好。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面无表情实则心跳如擂鼓地和神情自然低头看手机的张诗雨擦肩而过。

只听工作人员叫了声“林熹”,她应声上前,推开门,走进试镜室,将忐忑和紧张都关在了门外。

试镜室内坐了五个人,最中间的是顾家声,何开智坐他旁边,另外还有两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中年女人。

林熹一进来,一个国字脸,也就是孙依的姑父李悟得,当场皱了眉头,毫不客气地发难,脸上的肥肉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一抖一抖的:“她谁啊?出过什么作品,就来参加顾导的试镜?”

另一个菱形脸男人附和:“其实刚刚试镜过的那一批,好几个妞都还不错。这一个,一没名气二没作品,纯粹是来浪费大家时间的。”

他们讲话完全没顾忌林熹在场,林熹听得心里不舒服,但也只能漠然地当做没听到——她现在地位太低,不足以让别人讲话时顾忌她的感受。

好在何开智没让他们多说,就先开口解围:“先介绍下你自己。”

林熹简单地做完自我介绍,顾家声在一张纸上写下些什么,让工作人员递给她,让她根据上面的提示,对着镜头做表演。

工作人员将那一页a4纸递给林熹时,她看到,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情节设定和台词,雪白的纸面上就只有一行行书——两个字,“雨巷”。

一般人都会根据这个词,以雨巷为背景,构筑一个场景自己加台词和情节。但是,林熹向来以灵感为上,爱跟感觉走。

这个词,第一时间让她想到的,是戴望舒的诗。

她心里默念着: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

她背对着镜头,随后转过身来,面对镜头,试镜官们就看到,显示屏上,女孩儿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肌肤是健康的白,颊上因晒过太阳犹有余红,脸侧的几缕碎发因汗湿而黏在肌肤上,却没有杂乱和狼狈,反衬托得她的耳廓、下颌、五官的线条利落而优美。

而这张美丽的面孔上,却出现了凄婉迷离的神情,令人禁不住心生怜惜。仿佛不管她做什么,都值得原谅。

她的哀怨的眼神中,透出几许迷茫,使见者忍不住想要为她指明方向。

林熹只做了这样一个表情,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顾家声就打断了她:“下一个。”

工作人员又递给她一张纸。

纸上仍然只有一个词——“错误”。

对一般人而言,这个词比“雨巷”还玄乎。雨巷好歹还是个场景,而“错误”则是虚的。

到底是什么错误?有些人想到的,可能是拿错了行李,又或者是爱人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能构思的“错误”很多,但林熹此时,什么都想不到。

她几乎是一看到这个词,心里就只剩下一首郑愁予的诗: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于是,试镜官们看到近景镜头中,女孩儿偏头,眼睑一抬,喜悦便通过她的那双眼传达到每个人心里,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然而下一瞬,她眼睫一颤,眸光里的喜悦便散得一干二净,犹如一朵盛放的海棠转瞬枯萎。

她没有多余的表情,仅一个眼神,便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莲花的开落”。

林熹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要把诗里的描述对象演个全套,然而这一次,依然是,她刚给出一个眼神,就被顾家声叫停。

下一个词,是“相思”。她联想到了李龟年流落湘潭时,在湘中采访使举办的宴会上唱了王维的五言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王维曾作诗一首《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于是,她对着镜头,回眸一笑,却又不是对朋友的欣喜,而是重逢情人时的怅惘。她心里想的是一个人独自走到小径的尽头,落花缤纷,而她的身影却那样孤零又怅惘地消失于花丛中。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镜头里的表现怎么样,林熹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三次表演,每次她都只做了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被顾家声叫停。

先前为难她的李悟得和另一个男人眉头紧皱,旁边的女试镜官也因为不知道顾家声怎么想的皱紧了眉头。

于是,林熹看到的,就是三张眉头紧皱的脸,和一个点了点头淡声让她回去等消息的顾家声。最后,只剩下一个何开智对她和善地笑了笑。

她有些沮丧,回想起昨晚那个功成名就的梦,脸上火辣辣地疼。成名哪里那么容易?几十万人在这个圈子里想要争出头,最后真能出头的又有几个?

此时,即便她是一个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也忍不住暗叹梦果然都是反的。满心希望而来,满载失望而归。

“不不不,少女你矜持一点,这种事还是让我来!”

“师兄,我想给你生猴子,可爱萌系少女了解一下?”

她耳根子一热,心如小鹿乱撞,却故作镇定地说:“这是在夸我吗?谢谢。”

他语中带笑:“不是赞美,是有感而发。”

他清朗悦耳的声音撩起了一片芳心,其他人纷纷开玩笑式地夸张捂胸:“哇!好甜!师兄唱歌真好听,真会撩,虽然你撩的不是我,但你这样我会控制不住扑倒你的!”

林熹话没说完,一串钥匙砸了过来。她下意识接住, 就见刘佳馨双手插裤兜里, 扬了扬下巴, 明艳的面庞在路灯的灯光下显得生动又骄傲:“地点在松香苑5单元17-2, 住不住随你。”

“还有, 你和苏星宇, 还是分了吧。如果你还想红的话。”

她说完,转身就走。

有次排练一结束,苏星宇挨个和他们讲排练时出现的问题,一一指导纠正。轮到她时,他专注地看着她,晶亮的眼里盛满笑意:“你的表现很完美,我好像没什么能教你的。不过这一句……”

他轻轻哼唱“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说:“这句歌词,很适合你。”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

林熹看着她的背影, 愣怔两秒,想扬手将钥匙砸向她的背心, 但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这么干。

晚风吹过时, 扬起了她脸侧的发丝,她跟着斜对面那家服装店的音响, 轻轻哼唱着:

刘佳馨哂笑一声:“呵。你可以继续死鸭子嘴硬, 我没别的意思,就来扶个贫。”

“哈!开什么玩笑, 我需要你扶贫?你……”

甜蜜蜜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看到这句话说明购买比例不足喔~要及时看到更新可以补齐订阅~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别自作多情,你还没这么重要。”

林熹也扯了扯嘴角, 讥诮道:“那你来干嘛?同情我?可怜我?没那个必要, 我不觉得自己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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