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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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时他满口答应,因为他对楚慎是真信任,也是真喜欢。

十四岁拜名师,十六岁破古阵,十八岁神功大成,天才这词儿就是为楚慎这种人准备的。

让这样的人看一眼是运气,让他日日陪伴身侧,那是八辈子才有的福气。

门主还想出去游山玩水?你可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暗杀你?我会派人修一座庭园给你,你就看看假山,喂喂鲤鱼吧。

等同于软禁的保护,再懵懂的人也要惊醒。

要不是秦灵冲费心撤换了身边的侍卫,要不是楚慎近年来忙于门中事务,只怕他连大门都迈不出去。

饶是如此,火并帮派、剿贼灭匪,功劳和威望都是姓楚的,秦门投靠者众多,可他们只念着楚慎的名字。

更可笑的是,敌对帮派宁可派人暗杀楚慎一百次,也懒得暗杀他秦灵冲一次。

做老大做到这步田地,真该找根树吊了自己。

这些只算小恨,真正的大恨,是秦灵冲得知老门主的死和楚慎有关的那一刻。

痛苦和仇恨一日日累积,足以把情分烧得一滴不剩。

秦灵冲终于开始筹备夺权。

演戏是第一步,他必须让楚慎放松警惕。

积累势力是第二步,这点不易,但他会不断改进。

暗中联络不满楚慎的人是第三步,这步又难又险,但他做到了。

到了今天,他已准备好一切,就等楚慎过来,吃下这鸿门宴的菜,然后就把脸皮撕破,话都说绝。

一无所有,或拥有一切!

秦灵冲的恨意上来了,他想数落对方的罪状,但嘴没手好用。

于是他想动手,但看看对方那精神烁烁的模样,又强忍住。

楚慎身上的毒还没有开始发作,不是动手的时机。

秦灵冲只道:“三哥既已识破,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要对你发难?”

楚慎平平直视他,目光像能包容一切:“理由我都能猜到,我好奇的是你下毒的方法。”

“三哥眼力好,鼻子又灵,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桌酒菜上。”

楚慎竟有些惊喜道:“这么说迷香不光在酒菜里?”

秦灵冲冷笑道:“你刚刚摸过的酒杯,拿过的筷子,全都浸了毒。”

“这酒杯和筷子是你拿给我的,所以你事先服了解药?”

“不这么做,三哥怕是不肯信我。”

楚慎委婉提醒:“可这还不够要我的命。”

他看上去简直想教一教秦灵冲如何下毒。

秦灵冲恨恨道:“的确不够。”

毒还要一会儿才能发作,做大事就得多重保险。

他放下一双筷子,像下了一道无声的命令,八个黑衣人从旁边的树丛里窜了出来,像一道黑色巨浪般把楚秦二人团团围住。楚慎抬眼看去,只见人人带兵刃,个个面露杀机,是个一流配置的暗杀小队。

他扫了一眼,回头看向秦灵冲,后者抬起头,没从里边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那眼里无嗔无怒,淡得让人想撒把盐。

秦灵冲咬紧牙,楚慎也没说话。他只笑了一笑,夜就被他身上的慈光给照亮了。

又是这该死的从容,你中了我的毒,上上下下都拿刀尖对你,你已彻底完了!

你的志向、前程要一起终结在我手里,你就没别的想说的?你脸上就不能露出点失算的模样?

秦灵冲的怒火快从嗓子眼喷出来,楚慎终于开了口,他站起来扫视四周,像在自己的王国里巡视。

“‘泼天刀’卓云微、‘杀春将’何无春、‘没影子’耿三三,徐氏四凶,还有魏长老……你请的都是好手。”

秦灵冲不由笑道:“蒙着面也能认出来,三哥当真神智。”

楚慎叹道:“集齐这么多对我心怀不满的人,你不容易。”

“既知我不易,三哥便成全我吧。”

楚慎身上的毒不肯发作,他只好说出暗号,“成全“二字一落地,魏长老就出了手。

这位秦门老前辈不出手时默默无闻,一出手就一鸣惊人。

他一刀砍向楚慎,刀光厉若闪电,可半路轻轻一转,刀锋却对向了秦灵冲。

秦灵冲闪身躲过,又惊又怒道:“魏长老!”

魏长老看也不看他,只对楚慎道:“老门主把秦门托付给少门主,按理我不该反了他,可少门主要对自家兄弟动刀,我实在看不下去。”

楚慎点点头道:“我知道,唱大戏得多费神,长老辛苦。”

秦灵冲怒道:“演戏?你从一开始就想着投楚慎?”

魏长老叹道:“少门主,我是对副门主心存不满,可我没想要他的命。”

话未说完,秦灵冲已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魏长老却丝毫未动,连抹面自干的意思都没有。不等秦灵冲开口大骂,楚慎先道:“你可知自己败在何处?”

秦灵冲已面如死灰,嘴上仍硬气道:“我识人不清,死了也该!”

楚慎苦笑道:“不怪你,我也是到最近才看清他是个小人。”

魏长老一阵惊疑,楚慎忽在他肩上拍了一拍。

像是老朋友间开玩笑似的随便一拍,顺带拍动了他的五脏六腑。

魏长老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顺带吐出一嘴黑血。

这人做梦也没料到楚慎会向他下手,秦灵冲就更想不到。

他的理智被这一拍拍得四分五裂,脑子成了浆糊,只有眼珠子还知道要转。

楚慎施施然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像拂走了什么脏东西。

他足尖一点,以右手手肘撞倒了离他最近的卓云微,左手夺他刀,刀锋在对方脖子上转了一圈,血溅了他满脸,他却还念念有词。

“魏长老,两年前六月,你与一线阁的杀手互通书信,你要我的头,他们要五万两银子。价太高,你没答应。”

楚慎在秦灵冲的目瞪口呆中闪过何无春的一剑,右手搭何无春剑上,拈花拂柳般折了一折,三尺剑成了七八截,每截都被楚慎拍向何无春。

“去年七月,你与北汗人互通书信,他们要情报,你要三千两银子。生意成了,我们便在奔云楼一役失了三位长老。”

何无春惨叫一声倒下,“没影子”耿三三紧接而上。

他贴着楚慎的影子而动,可楚慎的人和影子一样变幻莫测。

风一吹他就扭腰,腰一扭袖子就飞。别人刀藏袖中,他的袖子甩出去就是刀。

一刀砍耿三三胸上,收回来就是一个血洞。

“去年三月,你与云鱼帮互通消息,让他们成功劫了我们订好的两湖粮食,叫我没了十三个兄弟。”

耿三三倒下,剩下四人一拥而上。他们人往前飞,楚慎也往上窜,边窜边道:“两个月前,你暗放谣言,又让手下在我房中放伪造的密信,叫秦灵冲以为是我害死了老门主。”

话还未说完,楚慎就已落了下来。

他落地时,这四人中一个瘪了脑袋,另一个脖子冒血,还有两个胸骨已碎,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秦灵冲木愣愣地看着满身是血的他,几乎忘了如何说话,也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天翻了地覆了,黑不是黑白不是白,忠奸如何分?他的位置在何处?

楚慎走到魏长老身前,数出了最后一句罪状:“一个月前秦灵冲找到你,你们一起谋划了这一局。可他想的只是囚禁我,你想的是斩草除根。”

魏长老面上尽是绝望之色,道:“你……你不是人……”

楚慎指了指自己带血的腰,无奈道:“我当然是人了,看,这伤口疼着呢。”

魏长老瞪大眼,吐出了最后一口血,楚慎这才悠悠然抬起头,看向秦灵冲。

他只这么简简单单一看,秦灵冲就打了个寒颤。

楚慎又往前走了几步,秦灵冲像终于记起门主的尊严,咬住牙,挺直身板,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成王败寇,你动手吧。”

楚慎笑了笑,像看着一个说着成人话语的孩童。

然后他仰了仰脸,吐了一大口血。

大部分血溅到了地上,有几滴溅到了颈间的半月形玉坠上。

转眼间便是天旋地转,他倒得了无遗憾,秦灵冲却吓了一跳。

这人第一反应不是偷袭,而是冲上去把人扶住,又急又忧道:“三哥!三哥!”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楚慎,主受,别看他这章牛逼哄哄,这个倒霉蛋下章就被夺舍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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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绷得比较紧,但等小穿穿1号上场,会走一本正经搞笑风格

攻君还没出场,一句话形容他和楚慎,就是【喷火龙攻X灭火器受】这么说比较接地气吧XD

每天下午6点准时更新,求大宝贝们收藏评论啊(⊙v⊙)~

门主想出去看戏?那多麻烦,我直接把最好的戏班买下来。

门主想一起去打蟠龙寨?太危险了,你待在后方论功行赏就好。

到了老虎嘴里的肉,连骨头渣都不会留给别人。

门主?忠义?大权!

这笑面虎把权力牢牢攥在手里,秦灵冲想提拔的人,要么降级要么调离,有些还莫名失踪,他甚至不能自己选侍卫,不能随意出入秦门。

说完这话他抬起头,笑声朗朗:“拿来对付我,浪费了。”

对方笑得越深,秦灵冲的眼就越疼,针扎斧凿也没这狠。

他是“秦门”门主,对面的男人姓楚名慎,在家排行老三,当今“秦门”副门主,是他左右臂膀和多年依仗,也是他恨之入骨的人。

前两年是佳话:他看楚慎力挽狂澜,楚慎留他岁月静好,皇帝也没他自在。

后三年成了史话:待到羽翼丰满,楚慎忽撕下温柔面具,对秦灵冲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一言以蔽之,大事小事他都得问楚慎。

头几年还行,一辈子要怎么过?

七年前秦灵冲十三岁,楚慎十八岁,病重的老门主把他们叫到床前,让秦灵冲做秦门门主,让楚慎任秦门副门主。

正大于副,但他要视楚慎如父兄,敬楚慎为天神。

秦灵冲抬起头,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三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指了指菜:“这道下了酥骨醉,那道下了迷谷香,都是上好的迷药。”

楚慎若说他有脚气,他得一天泡十次脚。

楚慎要说他有口气,他得和大蒜说再见。

楚慎要说他有狐臭,他得把身上的毛都给……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我真的很欣慰。”

“为什么而欣慰?”

“你忍了这么久,终于开始对我下手夺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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