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廿三回:分田到户开宏篇 拉线来电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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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停下了手,齐望大房的,可是她像摒绝妄念或划清界线似的而步子趵趵去了。于是她们对她解释了一番。李无香竖起了大拇指,叫道:“好!按现行的话来说,大房的有理想。”

她们早就摒弃了攒电视的念头了,就通电还没交集资款呢!就信口问李无香买不买这玩艺,也是试试她压箱底的深浅。哪知她脖子一梗,叫道:“买!总得向大房的学习吧!得多少钱一台呀?我刚建了房,只拿得出二十块了。”

她们心里冷了场。就县上那唯一卖电视的地方,她们只要去县上就进去一瞧一瞧、亲近亲近,就是许久没去县上的也有大房的给通报,说又打听到啥新牌子的了,最低价也要四百多块呢!这二十块怕买不来那掐得呢!得遑陪李无香去县上开开眼界。可小媳妇、特别是被载来的,可对这事没忌讳,不恤尊长,整天问李无香什么时候买电视?八叔又寄多少钱来了?……

接下来李无香和大房的积极响应通电之事。各房的还是装成兴致索然的样子,其实在时时留意着,直到传出她们要做大事之势才纷纷靠拢上去。结果仍是集资攒电视,一房先交一百,多退少补。各房的看出这是大房的挟持着李无香做的主张,原因是她在背后只应诺而已。难道她在潘家退居二线了?她们也是诺如铁,心里可环环绕绕的,至少得一房看一房,况且买了电视有许多后顾之忧,比如说放在哪房?电费咋交?坏了咋办?……这都是牵扯着六大房和李无香的大问题。

各房的都在家,一上午都在等着呢!可在她真登门时,脸上愁苦毕现,只管胪列赌搏的危害。大房的也时时刻刻关注着,看见李无香三请四请了而她们还不为所动,怎么会认为她们改过自新了呢?她就在“红火辣日”下唱对头戏,兜头盖脸地责骂她们,转而又拉拢她们以了心愿,真是午斥未黏。她们给她一个脸色,驳斥道:“安啥电,多费钱呀!跟点油有啥区别?把油卖了交电费,还不如吃进肚里不得浮肿病呢!”

这句出自老潘家时代、李无香口中的精典台词,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反正李无香是脸呈不悦地走了。大房的反应更激进,骂骂咧咧的。

李无香正捻数着一沓角角分分呢!心里准乐不可支,叫道:“我一人买,要你们出钱干嘛!不就四百来块吗?明个就去县上。”

话甩出了,可李无香老无动静。也是,只要聚上了赌,就可以说“四大皆空”了,啥也不顾不管了,就撒脬尿还嫌平白无故抛掷了生命金钱呢!各房的都是赌场老手了,深有体会。又见李无香赌得翻囊空兜的,不但憋着狂热的赌瘾,还勒令房里的别去凑她那场子了。不可向迩?想必名下的已摸准上层的心思了,调头转向寻别的消遣去了。各房的重拾了家长风范般地爽心外,还互投了一眼;虽然之前并没通气,但妯娌间更默契了。只要哪房的有举动了,她们就频频跟进,这次也是因为有共同的意愿,那就是架空李无香,让她在纸醉金迷的牌桌上回到现实中来,让她兑现对各房的承诺。

又是一个细雨绵绵的好天气。李无香让那几张牌牵了魂似的,早上放了碗筷就盼着这事,时不时出门探望一次,可挨近中午了仍没人凑场。憋闷了半天,下午她亲自挨家挨户上各房请人赴牌局,谦和恭敬,再而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了。可不,赌场无尊卑!

就看出李无香真要建房的势态,四房的和六房的经过商量决定把开山扩展出来、准备建房的地基兑给她。听听她俩是咋说的,“婶,听说你真要建房了?人生都古来稀了,畏子又常年不拢膝,何必受这份操劳呢?你老要过舒坦日子何不轮在各房呢?我们也知道你老要清静,过不惯各房没秩序、乱糟糟的生活。还是把房建在我们两家开垦出来的地基上吧?在我们两房之间,你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我们应着了就赶紧过来伺候你。你把潘家一帮小子拉扯大,又都成家立业了,伺候你是我们做侄媳妇的本份。婶,你瞵眼干啥?我们可不是听说轩子是有钱人来讨好你,你把我们当啥人了?我们都是做懒婆、为长为尊的。就是怕轩子回来了怨各房把你撂在一边……”

还是有所图哇!可李无香明白不依靠各房准没有新房子住,眼下还没预备一块砖呢!这时哪有拖拉机去砖厂拉砖呀!要建房都得自个做土墼,再建窑烧制。她就看准了四房和六房两窑砖,好在她俩是来为她排忧解难的,在她的眼瞥向那一堆堆砖时,立马就要把这两窑砖折价卖出去,说是为房里补苴窟窿。说卖,她们也是试探,而李无香坚决要给钱,于是双方几分钟就把这事敲定了,然后她把钱交到她们手上。李无香觉得给了应足的砖钱,而她们心里有数却直说给多了。

李无香着急,说是一月后就要搬进新房里住。有各房的支使房里的给她张罗材料,又帮她操理,不到半月,房子不但建起来了,还粉刷了一遍。要不是李无香直嚷嚷钱亏空了,准不定把房子摒挡成什么模样呢!各房的不甚了了她压箱底的深浅,可还是防了一手,直到托欠了一些材料费才停止嚷嚷进啥材料了。房子能这么神速建起来,是各房简直是倾巢而出,帮工出力,还在自家里解决补给问题,甚至给她省了不少泥瓦匠的工钱。房子也没建在四房六房地基上,而是建在分田到户的水田上,就李无香此举在潘家、乃至山里都是惊人之举。村上人来过几趟,可到底没把房子夷平,过不久就偃旗息鼓过去了。不知道她用啥方法疏通了关系?各房的更认为就凭她的本事堵住几个不入流的村干部的嘴那是大材小用。到底凭什么?她们说不准,准不定有人认为还凭那头的轩子呢!

李无香也打着哈哈道:“等轩子寄够了再买。”

大房的听说尊长甩出这重磅话来,也不出去干活了,并且把那集资通电的钱也要回来了,也整天陪着李无香。她可不讨这嫌整天问她啥时买电视。可各房的还是看出她心里最急,时不时给各房的使眼色,欲敲定此事。她真是搅了牌局了,使得本就老眼昏花的她们溜了牌、输了钱,于是把她撇开了。大房的知道支使不了鬼迷心窍的了,可她也挤进去,强行要玩牌斗张,不管知不知道玩斗,先输几块钱再说。看她抛钱的样子,真是花钱买潇洒。她们能顺溜揣兜里吗?特别是赢了不少的,就试着向李无香道:“婶,等通了电,咱们合伙攒电视吧?”

摸确切了李无香要建房后,她们又甩开了大房的,又陪着李无香消磨时光了,牌术也出于蓝而胜于蓝,整天缠着她说赌大点。现在李无香有房了,又传来轩子在台湾很富有,不但各房的,就是各房小媳妇都整天陪着她。以至不管晴天下雨、甚至黑夜都有一桌人在她家赌搏。有钱的就搏奕,没钱的就凑热闹,大人吆喝小孩哭闹,好不纷攘。

这山里要通电了,只有大房的上心,瞅着各房的把心思抛置在牌桌上了,于是紧着对她们说集资攒电视的事。她们哪有这钱呀!儿子有媳妇把持,就那老头见老娘们不顾家了已多少天没把钱上交了?于是对她敷衍了几句。大房的不走。搅了兴致,漏了牌,她们就要发火动气了。李无香仰起头来问:“啥电视机呀?”

新房建在各房那个坡下,李无香选中这地方就是要热闹,因为她有个打发时间的嗜好,那就是打打小牌。在没分田到户之前,她看着各房的改过自新、见天豁出一把老骨头不当回事的干活,又看不下眼了。也是她自个太寂寞了,连说话的也没有,于是把她们都召到身边来,说:“还有几年好活头,值得这么卖命吗?陪我一会儿,我闷得慌。”

她们不向一心要攒电视的大房的看齐吗?况且又在她口中探不来轩子啥情况,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就心不在蔫、无精打采了。李无香就变魔术样捻出一副牌来,给她们灌输一些“享乐主义”,说什么“人生行乐早,莫待老迈时;儿孙自有儿孙福,放手让他们去搏!”

潘家一群老少娘们见天围着李无香也是看清了前面的方向,因为她真建了三间敞亮的大瓦房,这气派把四房风头都盖了。她一直苦口婆心跟许多热衷于此事的解释建房的钱是吴畏捎回来的。可谁信呀?就建房时吴畏也没打一照面呢!在外一晃几年了,他有这能耐不去宝岛台湾挣?况且潘家有人说在县上见到过他。可不禁问一声,在县上有啥干?又几年能挣三间大瓦房,莫不是守着县上潘家的某栋小楼吧……

后辈的怀疑程度没有这么幽深精准?反正各房的不停晃动的头只差没有甩了出去。心里不爽归不爽,颅内怀疑归怀疑,可她们却仍对李无香笑脸相对,嘘寒问暖,一天不亲热地唤几句婶都觉得白过了一样。

有哪房的向着大房的整天过靡抛洒“余热”也是撇着一股怨气,就房里的那帮还在家里歇好吃好呢!自个何苦这么卖命呢!于是搭了她这个无聊之茬了。

李无香对她们的牌术见长大加赞赏。而对于她们看来,在她眼下几十年了只有这事得到了她的肯定。一房看一房,直到只有大房的在毒辣的太阳下忙乎了,她们都凑在库尾陪着李无香极时行乐、呼幺喝六的。首先她们也只是解解闷,后来输的脸上贴长小纸条(她们说的贴金)。李无香仍不凑趣,又耸动道:“打赌不甩钱,如菜没搁盐。”于是一分两分地赌了。有了利益的驱动,她们就上瘾了,如丢不了的老烟枪,再也不要一请再请了,瞅准了她在坝上探头了就蹜蹜凑去。一玩半天,直到跑着步子下来(有应急之事)。也玩得尽兴,就为一张牌和一分钱,不管是谁,都争个脸红脖子粗的。有了李无香一句“赌场无大小”后,她们中有人敢骂李无心。真是库尾整日乌烟瘴气的。

她们也停止过一段时间,因为大房的来闹腾过,掀翻了牌桌,对她们彻头彻尾地批评了一番。李无香并没发火,对她还一副俅俅有加的样子。她要不是这样,没准也被大房的撸一顿。她们觉得这次大房的像代理家长,于是又跟着她在红火辣日下干活了,可心里仍落不下那档子,于是盼来了一个下雨天,缩进了库尾酣搏了一天。要不是李无香催着回去,她们不在意已天昏地暗了。

中国的改革浪潮是从农村分田到户开始的,不因这山里偏僻而推迟拉开这项伟大历史进程的序幕,于公元一九八零年把田地、山分到各家各户的。要在凭能垦种荒滩、野岭那年月(不割资本主义尾巴了)各房竞相争风的劲头,分田到户以后,准不定像别人一样累倒牛呢!用不了两年各房准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前提条件是肯干,老少男女齐上阵,没有开创不了的生活。可自接到轩子在台湾的好消息后,老胳膊老腿松懈的只是劲头,而后辈懒散的是性子,娇纵的是坏脾气。

特别是用车轻松载来的,懒惰成性,爱争风吃醋,时常翘起二郎腿不得安生,弄得各房里大眼瞪小眼、鸡犬不宁的。这也是有原因的,她们是上过学堂的(据说接触过洋文的都有好几位),有阅读能力,有接触渠道,有交往人脉,证实了台湾那地方果然值得潘家人期盼。由此哪房的叫下地干活,有人就明着嚷嚷道,自己是骗来的,还没见着许诺的台湾方面的彩礼呢!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还盼呢!

有一件事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就是县上有一殷姓人家,有一位儿郎早年投兵而后去了台湾,听说潘家也有一位在台湾,特意派人来潘家打听此事。至此在山里引起轩然大波。潘家人不知道轩子在台湾是通达是竭蹶,就听殷家人唾沫横飞讲殷郎在台湾是如何呼风唤雨、一掷千金;可潘家人知道推理呀!略识之无的殷郎在台湾混得流油,况且轩子能写诗呢?还不富甲一方?由此潘家再次掀起企盼轩子的热浪,有哪房的更是耍嘴皮子,“哪房里的敢去当兵,这不是跟轩子做对吗?各房的跟他没完。”像这类声音不绝如缕,无非是让李无香听见、懂得各房的心态。各房的还只是遮遮掩掩试探于她,各房里的媳妇、特别是被车载来的可直接了断向她打听台湾八叔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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