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 之 梵音归处

“四哥，那个.....”龙五绞着手指很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都是初六的功劳。”

龙五原也没想着欺瞒什么，再说看四哥在这里就像在府中那般如鱼得水，便知龙云敞在六合八荒很是吃得开，也没什么能瞒住他，于是边吃边喝边把初六如何发现以至如何陪练甚至最后竟练得比她还熟练的过程逐一道来，当然也少不了她是如何捡到这个小仙童的故事。

龙云敞听得甚有滋味，呷着茶水信步至窗口，瞥见后院门旁的杏树下一个男孩在借荫打坐，遂打断妹妹问道：“这么宝贝，你没带他来吗？”

“四哥不擅此道，能教给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听了这话的龙离怃抬手一掌拍向桌子吼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此时的妹妹像极了老娘，唬得龙云敞咋舌，“哎呀好巧，我正好有位莫逆之友，鞭法那叫一个出神入化，若能得他指点，肯定是.....”

龙离怃迫不及待，“是谁是谁？真的那么厉害？带我去找他吧四哥！”只一瞬，这张小脸从阴转晴。

“呵，说来我却并不知道他的真姓名，都叫他‘无向先生’，他住的迷津那地儿可是不太好找啊。”

龙云敞见妹妹十分渴望的眼神和可怜巴巴的表情，只好摸着她的脑瓜应允道：“好啦好啦，等你学业完全结束，届时要还是很想学的话，四哥就悄悄带你去拜师怎么样。”

“好啊好啊！四哥可不许赖皮！”龙离怃又没皮没脸地粘在龙云敞怀里吃着点心。

“对了，咱家老头儿被天帝调去监管旗罗洲了。”

龙五一愣，“修罗族？真出什么事了吗？”

龙云敞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貌似不以为意回道：“你乖乖的，呆到学宫规定的时间返回就好，就算真有什么事，一家人在一起便不会牵肠挂肚的了。”

“那四哥可会在此地多留几日？”龙五满眼期待。

时间已是五月末，耽搁不起，龙云敞只得抱歉地对妹妹说道：“四哥还有桩要事，明日便要走了，不过四哥答应你会在家中等你回来，好不好？”

龙五点点头，又闲话一阵，临走前掏出手绢包了好些点心和果子，说是给初六的。

“鞭法没有进益，即使得了最好的鞭子不也是暴殄天物，你说是不？”

“那能怪我吗，你教我多少我就学了多少。”

“四哥~”龙五又牛皮糖似的粘了上来，眨着大眼卖乖问道：“你啥时候再给我寻条好鞭子呀？”

“这好东西嘛自是没那么容易的，四哥一直放在心上呢，不过我看你现在抄起任何家伙都能当武器啊。”龙云敞指着床上那一堆的瓶子罐子打趣妹妹。

“那都是突发情况临时顶一下的，哪能跟上好的长鞭相比。”龙五撇撇嘴。

“哎哟!”叫唤出声的却不是龙五，面纱下的语气甚是埋怨：“外面那么多人没饭吃，你怎么反倒越来越沉了。”

龙五一激灵，顾不得自己为啥会在对方怀里安然无恙，一把扯下眼前的面纱。

“四哥？四哥！四哥怎么会是你！”龙五惊呼。

“当然带了，我让他在楼下院坝中玩耍等我。”说着没好气地剜了龙云敞一眼，“谁知道你会在这种地方，我怎敢带他进屋。”

龙云敞笑笑，头回见十岁大的孩子这样玩耍的，挺有意思。

龙云敞扳住妹妹肩头，认认真真说道：“倘若刚才你真的避不开逃不过，四哥自是有法子不会伤到你，可怃儿，四哥想告诉你这就是世间本来的样子，你的敌人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你的对头不会给你逃命的机会，往后你遇到的一切都不再是练习课，不过，”龙云敞话锋一转语带欣慰，“我还恐怕你会看不出画册中的机巧，不成想你练得还不错。”

环顾屋中已无可用之物，龙云敞出门片刻，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茶果点心，兄妹二人席地而坐。

龙云敞故作嫌弃道：“站好站好，胳膊都给你压折了。”

虽双脚落地，可龙五仍像小时候那样揽住四哥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撒娇，“我可想你了四哥，爹爹娘亲可好？栀子可好？家里可好？”说着说着竟抽泣起来。

混乱中撞碎一只花瓶，其中一块残片瞄准那条吊在房梁上助龙五逃脱的綾带划去。

两被窝杂物落在床上的同时，龙五也重重落下......真的只差一点就成功逃脱了。

原本再坚强的人，只要见到亲人的一瞬，便会全然柔弱下来，所言如是啊。

“都好着呢。”龙云敞心疼，轻轻环抱着妹妹，柔声逗哄道：“我只是想试你的武功是否有所进益，你可倒好，差点将人家的屋子给拆了。”

此话一出，龙五倒是不哭了，回想方才情景，手指一下一下戳在龙云敞的胸口，气道：“你那是试吗？你那是往死里试啊！”

眼见綾带就要抽上那张面纱脸，却在最后一瞬掉头向上蹿去，真真如灵蛇似的稳稳缠绕在横梁上，与此同时，龙五左手一挥，催动身周早已布好的灵气轰然一震，所有瓶瓶罐罐杯盘碗盏齐齐砸向那个人。

浑水好摸鱼，趁乱好逃命，龙五助跑几步腾空跃起，借手中綾带之力向开敞的窗户外荡去。

眼见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冲自己扑面砸来，对方有一瞬的犹疑，然而在下一瞬就掀起床上的两条锦被，左右开弓上下翻飞，将那堆杂物尽收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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