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蒲城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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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昊天二话没说,甩腿便朝那人追去。

一个是前面跑,一个是后面追,但在贵妇人眼中,于昊天与那小偷是一伙的。她无奈的叹口气道:“真是世风日下,这么年轻便做起这小偷勾当,幸亏包中没有重要的东西,算了,拿钱买教训,还是自己以后小心点。”

贵妇人看着走的没影的两人无奈的离开了。

小偷跑了,挎包抢回来了,可是当他回到原位时,那贵妇人早就离开。

“真是富人不知穷人苦,包被抢了就这样不了了之,难怪现在世风日下,都他娘的这帮人养成的。”于昊天颇有一种恨天不公的感觉。

天黑了,必须先找个地方充饥一下。他走着走着,来到一家餐馆,摸了摸紧贴在口袋中为数不多的纸币,迟疑了片刻,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侧旁有个妇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不过他没在意,不一会儿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

“大哥吃点什么?”

“下碗面条吧。”于昊天咬咬牙说道。

一碗面条三块钱还凑合付得出,尽管一碗面条还是不够一晚的充饥。

“大哥,看你这样子一碗面条怎么够呢?怎么不炒几碟小菜,来点小酒下肚。”服务生看向于昊天放在桌旁的那只名牌挎包,倒不疑心挎包的来历。

“一碗面条够了,吃什么由我自己决定,犯不着说那么多。”于昊天没好气的回应道。

服务生嘀咕一下:“真不懂得享受人生,单这挎包最起码值上万元,对自己这么吝啬,活该是穷鬼的命。”

服务生经过之时恰好侧旁的雅座上的妇人,她闻言转过头,看向于昊天就坐的桌上的那只挎包,一眼便认出了正是自己被抢走的挎包,再看那人正是不久前与抢走自己挎包的小偷是一伙的。

“罩着老子!可笑!老子之所以有今天,就是拜你们帮会所赐!”提及帮会,于昊天怒极反笑,顺手操起一根木棒。他最痛恨的就是所谓帮会组织,自己悲惨的童年、义父的死不瞑目还有自己如今的落魄等等都是帮会害的。

看着于昊天那铁青的脸和那根粗壮的木棒,小偷内心害怕起来。啪嗒一声,手中的挎包掉落在地上,拔腿便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口中叫道:“小子,你等着!今天的梁子咱们结下了,以后别落在我手中。”

“哥们,算我今日出行倒霉,我看你也是一样的德行,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分了得了。”小偷气喘吁吁说道。

“就你这样德行,还敢抢人的包!”

“看你的衣服比我还破,装什么清高,不如加入我们帮会,以后有我罩着你。”

阳光实在太毒辣了,他找了个阴凉的的地方坐下,干裂的嘴唇,方正国字脸上汗珠不断的滚落,眉毛之间总是皱着一个川字,写满了无尽的彷徨。

伤心事从来没有向人提,也没有人问,更没人听他诉说,他考虑的仅仅就是生存下去,没学历、没人脉、没背景,到哪都都处处碰壁。如今社会求职哪样不需要证件齐全?单他的身份就已经烙下不耻的烙印,让他觉得处处低人一等。当然凭他的聪明才智,放手一搏,兴许能闯出一番天地,但他是时代的弃儿,岁月沧桑早就将他身上该有的棱角磨掉,所以他的追求非常卑微,只是能有一口饭吃就足够了,根本不存在远大抱负。

他点燃了一根烟,眼神过处,一栋栋中西结合、古今相间的建筑群,在绿树红花点缀之下,美得那么别致,到处洋溢着新型城市的青春气息。

小偷怎么跑的过这个在生命场中历练多年的于昊天,不消片刻他便在一个角落将小偷截下。

“跑呀,继续跑。”于昊天堵住路口,双手交叉,斜对着小偷,将嘴上吃剩的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

“唆”一声,于昊天后面一阵风掠过,一道黑影在妇人身旁一闪而逝。妇人手腕中的挎包被抢走了。

“站住!”贵妇人哪里及得上那人的速度?

可他的心神的窗口却遥望着人生十字路口,这个路口他徘徊了许久,他不想沉沦、不想堕落,只希望能够安安心心的找碗饭吃。

今后该何去何从?留给他的是一张没有答案的问卷。

此刻他正站在繁华的蒲城街头,但无心于城市的兴旺发达,他最关心的就是能够在这个大城市找口饭吃。他背负不孝的骂名,被家乡人抛弃,连义父的孤坟也无法回去添一把新土,烧上一炷香。辗转数年真的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之时,被迫流落异国他乡靠打黑拳卖命谋生,却不料异国他乡也呆不下去。

现实生活中与他类似经历的人其实也有不少,同样是进过班房,受过劳教,但这些人的家人没有放弃他们,朋友没有放弃他们,机遇没有放弃他们,所以命运最终还是眷顾他们,有朝一日,他们便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他们的不耻自然早被被人们给忘却。但是于昊天不一样,孤家寡人一个,命运从来未曾对他有过眷顾,以致他不再相信命运。

路还是得走下去,于昊天收起了思绪。

走几步,他总感觉后方一个人脚步轻盈。他转过脸去看,只见那人生就一双天生贼眼。他的天生直觉判定此人定不是善辈,但自己比他还穷,穷就不怕贼惦记。

此时仰面走来一个妇人,她面目慈祥,蕴含着一身贵气。

半年多后,转眼到了第二年的盛夏……

蒲城,中国大陆华东地区的新兴城市,地处沿海,改革开放的春风带动一代人奋发图强。几十年过去,这里成了商业重镇、繁华之地。此处商业尤为发达,电子产品、电子商务、汽车制造业、工艺品、纺织品等等远销全国。

烈日下,一名男子穿着蓝色发旧短衫,手里提着已经断了带的发旧背包,沿着蒲城街道一步步走着。男子正是于昊天,半年前,他受神秘人之邀,准备赴清真亭之约时,当天下午,M国警方大肆出动,驱逐华人,于昊天无证过境,不但被列为强行驱逐之列,而且会被拘禁在M国,拘禁若干年之后,才被驱逐回国,等待他的处境定然非常不乐观,幸亏押赴之时,有个M国警员曾经受过于昊天的救命之恩,在他的帮助下,过了边境回到了中国。这就是于昊天失约的原因,他向来是不失信于人,但是此次他不但失约了,还是对救命恩人失约了,为此他心中总是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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