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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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外头下雪了。”喜子提醒道。

张大爷脚步一顿,没好气地说道:“爷能不知道?”就是下雪了才要四处看看,这年轻人出去才回家,赚了一笔钱,就怕忍不住地兴起事来。

“爹,秀娥下了面条,马上就好了。等吃了面我再陪你出去吧。”张红军扛着一张饭桌进来。

他一听,就觉得这个人像李三达。

要说这李二达明明比自家弟弟年纪还要大一些,偏偏到现在还没有成婚,除了因为李老婆子外,就还有一个当混子的弟弟。

“你说说那人的长相。”张大爷一对眉毛立刻愁成八字,问完后想想不对,补了一句:“你可是看清了?”

舒曼点头,她之前还不能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和李婆子有关系,心里却也是有了怀疑,见状又说了那人朝自己抹脖子瞪眼睛的行为。

其他人听了还没有发作,刚从门口进来的李秀娥把一个大盆子往饭桌上一放,已大声喊道:“我说就不能那么容易地放过李三达,有他在,迟早还有闺女给祸祸了。偏偏你张红军惦记那点什么情分,现在呢这舒曼同志来了才多久,就招他眼啦?”

“他们李家就没一个好的,当初就该把人赶出去。”

“二达还是挺好的。”张红军不得不替这个儿时的玩伴说一句公道话。

“放屁,一个他娘一个他弟,这两个人他哪一个都管不住,再好有什么用?”

“秀娥。”张红军朝李秀娥使了个眼色,没看老头子两色不好嘛。那李三达的事情最后可是爹这个生产队队长拍板做了决定的。眼下这一通埋怨,不是在怪爹嘛。可当时李婆子那见了人就抱大腿哭鼻子抹眼泪给李三达求情的阵势,别说爹了,村里其他老人都觉得难办,最后没办法只能看在李二达的面上放过李三达一次。

之后李三达的确有变好一些,特别是在去年知青的事情木仓/毙了不少人后着实安分了好一阵子,哪想到现在故态复萌。

倒没有人怀疑舒曼说谎,就是张大爷也只是脸黑了黑,闷声不吭。

张大娘温柔的大手拍了拍舒曼,对李秀娥说道:“你冲红军生气有什么用,还有你那姐妹后来不是嫁地挺好的嘛。要真嫁给李二达,现在哪有地哭去?”

一听这话,张大爷的脸就更黑了。

就是张红军也不敢吭声了。

这哪是在帮他们说话,简直是拿着话语抽他们的老脸。

说起来李秀娥的那个好姐妹,本来张大爷父子一个是好意想给李二达介绍对象,一个想着这人嫁到红旗村里自家媳妇往后就有了说话的伴,这才帮忙做媒。

只是到两家下定的时候,李婆子那边出了幺蛾子,憋着不肯给彩礼还要李家村陪嫁皮子家具,那女方当然不肯,这就僵持住了。后来又出了李三达强迫女知青不成,对方跑去村委要死要活要撞墙的事情,婚事就彻底没了影。

作为李家村出来的张大娘和李秀娥也因为这门婚事没了脸,此后好几年都不敢回娘家,也就是昨年李秀娥的爹过大寿这才赶着回去一趟。

饶是如此,婆媳二人也是被娘家村里的人好一声指责,说她们做事不地道,要坑自家亲戚朋友。哪怕李秀娥的姐妹也是张队长拖着关系让人说媒到别的生存队去,如今还算是过得不错。

可每当说起这事,都是气不打一处出来。

而张家男人每次说到这事,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就都蔫了。

“奶,可以吃面了不。”喜子趴在饭桌上面眼睛都瞪出来了,终于没忍住,苦着脸说道:“娘,再不吃,面条都要糊了。”

“老娘这是干拌面。”李秀娥哼哼两声,走过去拍开喜子,拿起碗筷把木盆里的面条分了出来。

“爹、红军,来吃面。”又对舒曼说道:“你就坐那陪俺娘在炕桌上吃。”

舒曼不好意思,她可听说过东北的一些规矩。

张大爷哼哼两声:“甭上来下来了,就坐那吃。吃完和你商量房子的事情。”又对张红军说道:“这几天天气好了,就把院子围起来,柜子啊饭桌啊也该造几张。”

舒曼应了一声,但还是起身去李秀娥身边帮忙:“嫂子也让春花在炕上吃吧。”让一个豆丁坐条凳她真不放心。

李秀娥看了一眼张大爷,见他没反对,这才答应。

舒曼端了两大一小三碗面条过去,李秀娥就去搬着炕桌放好,给春花系了一个布兜子,就去了饭桌上。

四岁的春花已经能似模似样地用筷子了,舒曼想要帮忙却被张大娘拦下了。

“你只管吃你的。没事,她用的来。”农村又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再大一两岁的孩子照顾婴幼儿吃喝拉撒都是常有的,眼下春花不过是自己吃饭。当然你不自己吃也没办法,冬天还好,一到农忙双抢的时候,大人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还哪有时间给小孩子喂饭,不想饿肚子除了有大的照顾那就自己努力。

李秀娥擀面的手艺很好,面粉里面白面和玉米面各占了一半,拌上自家炸的花生酱淋上芝麻油,又香又好吃。

“还有鸡蛋……”喜子欢快地叫出声。

这个时候他是再不想着什么读书鸡蛋了,到嘴边的能吃进肚子里的才是重要的。他一个才吃完,碗里又多了一个。

张大爷板着脸:“好好读书,考好了,就有鸡蛋吃。”

喜子又是一声欢呼。

张红军见状要把自己碗里的鸡蛋让给张大爷,张大爷把空碗一放,搁下筷子就往外走去:“吃完就麻溜地跟过来。”

炕上的舒曼一听,忙加快速度,碗里的两只鸡蛋分给张大娘和春花后,飞快地下了炕往外面跑。

李秀娥只得拿着油布伞追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

原本放面条的空盆子里放着五只鸡蛋,炕上的春花正抱着鸡蛋在啃,喜子已经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李秀娥鼻子酸酸的,低头抹了抹眼角,端着木盆往厨房去。

她总共就下了七个荷包蛋。

还是穷给闹得。

所以怎么能不读书呢,读书才能走出农村,离开大山。

没办法,除了原就是东北这块地里的,其他都是天南地北过来的知青,火车一站一站的,中间还有转车的辛苦,最后才在齐齐哈尔市火车站停下来。

地方政府为了迎接他们这批知青,安排了好几辆大解放,一一分送到各个县城里,随后就是等待被挑剔分配的时间。

可以说,基本上从下了火车到现在,肚子里就都没再填过东西。

舒曼还好,她可不想再被饿死,在火车上醒来后,就没再让自己饿肚子,在县城的时候借口上厕所就吃了一个大白馒头,就是现在挎在身上的军绿色布包里面还有一个铝制的饭盒,里面是两颗熟鸡蛋,除此之外还有两张在火车站停靠点买的不要粮票的大饼。

至于别人有没有她是不知道的,不过想着就是有,也没有多少就是了。

否则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舒曼可没有这个时候拿出来的打算,否则别人伸手要,张口同志,闭口革命情的,她是给还是不给?

不是舒曼小气,只是不想当冤大头而已。

就是最爽朗大方的杜鹃这个时候也不说话了。

没办法,粮食是根本,若非因为不想饿肚子,谁愿意下乡来当什么知青。

现在可不是以前,虽说上有政策,可也有对策,只要你能把自己的粮食给包圆了,一个病假躲回老家的人多的是。

原主出来的时候,住在一栋房子里的邻居不就是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例子。

可他们家行,舒曼家却是不行的。

就在这种诡异而又沉默的氛围中,马车终于翻过大山,一路行驶,又过了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才在黑暗中钻入夜雾的红旗村中。

王老根驾着马车朝一座围着篱笆唯独亮着油灯敞开着大门的平房过去。

“喜子,出来开门。”张队长喊了一声,就见屋里面跑出一个小身影,嘴里同样操着一口东北味十足的普通话。

“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奶都念叨上了,怕你路上不安全……”

“瞎想,能有什么事情。”张队长瞪了喜子一眼,仿佛觉得在知青面前失了面子,扯了扯嗓子刚想说点什么,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身影。

“什么能有什么事情?山路不好走,出事还能少吗?你这个老头子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可没有带累王大兄弟的。呦,这就是今年分过来的知青?”

走近一看,应该就是喜子口中的奶了。

“大娘。”杜鹃嘴甜地喊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往后都在村子里住着,能多碰上几个会说普通话的当地人实在是太好了。她来之前可没少听人说起知青的经历,运气不好的,全村上上下下没一个会说普通话,交流全靠连猜带蒙的,若是全村联合起来蒙骗你一个人,到死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这红旗村,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挺让人满意的。

不与那些去兵团的人比,其他富裕的生产队,也早被那些家里有点门路的抢占走,但就红旗村这样的,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了。

也就是路难走偏僻一些,从县城出发,到回到这里,差不多就用了两个半小时,这还是路况天气还不错的前提下。

若是只靠双脚走过去,用时更长一些。

所以在县城的时候,绝大部分人一听红旗村在山沟里,都是不乐意过来的。

“大闺女快下车吧,还有你们几个都往屋里暖暖身子。”张大娘一张脸笑呵呵地,目光先后越过杜鹃三个人,尤其在舒曼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后,立刻招呼几个人往屋里去。“东北这地,天气冷,都是烧炕的。也不知道你们过来是个什么成算,这几日就先在我这住下,等商量好了再看看搬去哪里住,不过男同志就不行了。”

张光明几个就看向张队长。

张队长掏出别在腰间的老烟袋,敲了敲喜子要去搬箩筐的手,说道:“先进屋吃了饭再说。”又问喜子:“你爹娘呢?”

“家里呢,不用他们,爷,我力气大着呢。”喜子看起来跃跃欲试的。

“不用麻烦喜子了。我们几个来就成了。大爷,大娘,你们先往屋里去。”剩下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知青朝张光明和曹斌打了个眼色,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把车板上的东西卸下来。

舒曼一声不吭地过去帮忙。

原主是娇贵一些,但力气的话,应该是比半大小子看起来就七八岁的喜子大一些。她可没好意思干站着不做事。

见她动了,杜鹃和韩春梅也上前帮忙。

王老根等他们卸好,同张队长招呼一声,赶着马车往牲畜棚子里去了。牲畜和人一样都是要吃饭的,可不能饿到生产队这几只宝贝疙瘩。

张队长那边,自然也是会等着王老根。

几个人先是帮着抬了东西去堂屋里。

舒曼一手拎着一个木箱子,一手提着一个大布包,肩膀上还背着一个,再看其他人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架势。

大冬天的,家当再少,零零碎碎地一起,也是一堆的行礼。

那两只箩筐最后被叫陈德生的知青一手一个地提了进屋,他来回走了三趟,才差不多把剩下的行礼都搬进去。

这么一对比,曹斌和张光明就显得弱了一些。

但再怎么样,也比三个女知青要厉害的。

舒曼行礼少,也帮着出去走了一趟,给杜鹃提了一只包袱,有些沉,但还算轻松能顺便打量起这家篱笆院子。

前面说过了,这是一处平房。

大夜晚的,舒曼看得不太分明,不知道是砖瓦房还是黄泥土抹灰的平房,但比刚才过来村里几处还是茅草房的人家来说好上太多了。

在红旗村,类似这样的平房还有好几处。

可见不是那种贫困潦倒的村落,这让舒曼又松了一口气。

至少是个努力一点,应该能吃上饭的地方,吃饱饭就不要想了。

有些村子,可是一年干到头,钱没有要倒欠生产队不说,就是分下来的粮食也是没多少的,全村上下都是如此。

这样的地方,就是舒曼过去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东北的屋子里是少不了盘炕的,堂屋里面就是一张大炕,一进去就热乎乎地,从里面看过去,三间平房在里面是打通的,只是整了两扇门,一边木门挂着锁,另一边是一个草甸帘子,从下面看过去,应该也是个睡觉的屋子。

除此之外,左右两边还有一处矮一些的平房。

刚才张大娘钻进去左边的那处,想着上面还挂着一个烟囱,那里应该是张家的厨房,至于有没有其他作用,舒曼就不知道了,与厨房正对着的平房门窗是紧闭着的,就是不晓得里面有没有住人。

“快上炕坐着吧。”张队长进了屋就想点上烟枪,看了舒曼几个人一眼,韩春梅立时笑道:“张大爷,您抽着就是。我们在家里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个时候除了二愣子,多少都会看点眼色。

张队长点点头,摸出一个盒子,捻了一小搓的烟丝,对准油灯点上后吸了一口,这才看着神色各异的知青们。

紧张的有,兴奋的也有,还有那带着一丝不屑傲气的。

真当自己看不出来?

前头来的知青或多或少都是如此,可现在……不还是被磨地一干二净。

张队长吐了一口烟气,让喜子出去迎一迎王老根。

“村里有个知青点,就在你们来的路上看到的一座平房,那还是前几年建的。按理来说,你们也有份,可这大冬天的,地都冻上了,房子也建不了。你们来之前,和队上商量过,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去知青点挤一挤等开春后在旁边建房。这二嘛……”

“大爷,队上是不是还有空房?”舒曼心中一动,忙问了一声。她不比别人,身上秘密太多了,一着不慎就可能出事。

若是能一个人住着实在是最好了,不过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可听着知青点,就知道那边人也不少了,否则也不会说出今晚让她们女知青在这里睡觉的话。从一开始,红旗村的队长和那车把式对他们下乡知青的态度虽不是说不好,但也绝对说不上什么欢迎。

要是挤一挤就能解决,肯定会一点都不犹豫地把她们丢过去。

“舒曼同志,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既然是知青,自然就应该住在一起,才能共同进行革命……”

“韩春梅同志,我们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到生存队的,毛//主席不是说过让我们融入农民队伍当中,唯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进行革/命运动。怎么能还老惦记着知青这个身份呢?再是知青,也是农民分子。”舒曼毫不客气地打断韩春梅的话,一点也不看对方因此面红耳赤羞窘的样子。总之,若非没办法,谁也不能阻止她搬离开知青点。只要想一想,就知道那里是个麻烦地方。

为了能返城,里面的龌龊事断然不会少。

她可是一心想着避开呢。

就是现在张队长没有提起来,以后找着机会,舒曼也是要搬出去的。

如今只盼着这张队长没有因为韩春梅这么一个打岔的态度让他原先的主意改变了,希望真的有她想要的空房。

“饿了吧,先来吃点东西。老头子,你说你急什么?还不能让几个娃子填个肚子先?”张大娘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圆形的木托盘,上面摆着几只木碗,还冒着烟气。

这是糖滚蛋,客人来了都会招呼一碗,但这个年代实属难得了。

只看上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张队长不吭声,搬出一张炕桌摆好,王老根就带着喜子过来了。

张大娘叫了喜子出去,再回来手里拿着两只笸筐,一叠大概有十个的玉米面饼子,另一个箩筐里的饼则是黑乎乎地似乎还掺杂着什么颗粒。

舒曼认不出来,原主也没有吃过。

到厨房那,刚伸手要去掀帘子,旁边伸出来的手抢了先。

人没了有几年了,房子应该一直没有住过,帘子上都是灰尘,才碰了碰就裂成几块摔在地上。

杜鹃被吓了一跳,厨房里的一切却也映入眼底。

里面自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厨房是后来加盖出来的,从屋外面看比旁边睡觉的房子要矮了一截,里面只有一个小灶台,看着比张大娘家那个小了三分之一左右,除此之外就是一个被从里面用木板遮盖起来的窗户口。

舒曼走过去,在里面转了几圈。估计以后添置了东西,若是两个人的话,这地方就有些拥挤,三个人的话就是脚后跟碰脚后跟的事情了。

但她要是一个人住,绝对够用了。

“杜鹃姐回头若是闷了,就来我这里坐坐。”舒曼笑眯眯地,心情看起来很好。

“喜子很好。”张家上下也都挺好的,自己能被分到红旗村是真的幸运。“大娘,我先前从知青点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处院子。有个人他……”她才来红旗村两天,原主更是足不出户,能得罪的人实在有限。可那个人眼里的恶意是半点也不消掩饰,舒曼不得不警惕。

“爹,是不是三达?”红旗村年轻一辈的人里面,张红军也是领头人物,对这些人不说都相熟,但没有不知道的。

喜子听到要吃面条,欢呼一声冲了出去,没多时也扛着条凳进来,刚放下又马不停蹄地跑出去。

“这孩子毛毛躁躁地。”张大娘忍不住一笑

舒曼摇摇头。若张家上下这般温馨的氛围是笑话,那些能为了狗屁倒灶的事情吵翻天的人家又是什么?

张大娘努努嘴让他看喜子。

喜子双手拄着下巴, 好似在思考这番话可能性。

张大爷眼皮跳了跳, 生怕喜子听到心里去了。之前还想着舒曼这个女知青还算是个靠谱的, 可能说出这番话, 怕这闺女是读书读傻了。难怪毛/主、席要号召这帮子人下乡,这不往庄稼地走一趟,哪知道农民的辛苦?

人不少,炕桌肯定坐不下,要是没有小知青,一家人倒是能挤一挤。

可没这个道理不是?总不能自家人吃饭把小知青一个人撇开。

舒曼怔了怔,没想到还有这事。

那头,张大爷已经起身哼道:“老婆子就是事多,还拿人家小知青当借口。喜子、跟爷出去溜溜。”

“那可不行,不能浪费粮食。”喜子摇摇头,他出生的时候,张家的条件已经好上很多,没几年张家老幺跑去当兵,除了开头几个月,后头是一月不落地往家里寄钱寄票。可就是如此,这粮食也是不能尽够吃的,更别说鸡蛋这种被称呼鸡屁股银行的东西了。

“是啊,不能浪费粮食。”舒曼伸手摸了摸一言不发的春花,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才要好好读书。大爷和大娘舍了吃穿都要送你去读书,你要不努力,岂不是让那么多鸡蛋和粮食打水漂?”

冷不丁地成为话题中心人物的舒曼,迎着张大爷和张大娘不自在的目光, 笑着问喜子:“读书怎么不好?你要是读上书了,别说鸡蛋了,大白面都能随便吃。到时候你吃一个扔一个都没人敢说你。”

张大爷听着这话不对劲, 皱了皱眉就想教训这小知青怎么能浪费粮食, 胳膊却被张大娘一拧。

这话就说得些道理,看来没全傻。

张大爷眉眼一松,习惯性地拿起烟杆,旁边的春花已经乖巧地说道:“奶说爷不能抽烟。”

喜子清了清嗓子,活灵活现地学着张大娘:“这城里娃听说闻不惯,你可地给俺憋几天。忍不住就往屋外去,别见天地在屋里抽抽抽,抽抽抽的。烦!”

此为防盗章 亲爱的辛苦了!  “瞎胡闹。”张队长手中的烟杆啪地在喜子脑门上敲出红印子:“那是你长辈, 瞧你能的, 有本事明年考试甭又拿俩鸡蛋回来。”

“要那鸡蛋能吃,我也愿意啊。”喜子苦着脸叹气,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实实在在地多吃几个鸡蛋。但家里鸡蛋都是攒着钱要用的,奶见天唠叨,娘平时也扣扣索索地, 一个月也吃不上几回。还不如省了那书本费, 换成鸡蛋一天吃一个都能吃上一个月了。

“读书有什么不好的?”张队长听不得这话, 吹胡子瞪眼睛, 十分能唬人, 可喜子打小除了奶和娘就没有怕过谁,手一指舒曼, 高声喊道:“读书要是好, 舒曼姐姐还能跑咱们这里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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