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真知晓伤害与痛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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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立轩微喘着气,一脸惊慌失措,却尚有一丝理智,抖住手把手中的针管轻放在桌上。

哈!一声笑声存入他的耳中,混合电子所独有的滋滋声,却不难听得出声音中的嘲笑,如果不是拉斐尔那个家伙介绍你来,我早把你这个没胆的家伙丢出去喂狗吃。听住,我的话只说一次你给我好好听着。

明显卢立轩被那话中的厉色吓住了,慌忙地胡乱点住头,四下无方向焦点的瞟视。

卢立轩打了一个冷颤,意识尚算变得清醒过来。此刻他再次专注于眼前的手术台,低首望见的便又是那一对眼眸。

方才因为那生物的挣扎逃脱而被强制注射了麻醉剂,四倍的药剂效用早已发作,眼睛变得半开半合毫无焦点。

尽管如此,那对透明清澈的眼眸,有着无可比美漂亮的湖水色,那张懵懂的脸庞更跟个最无害的婴儿似的。

卢立轩的手不由地抚摸上了那张精致茫然的脸庞,难以想象世上会有一种神奇的生物能拥有人类外貌,连内在的器官组织亦是一致性的吻合。

可惜牠不是人类。

卢立轩的视线随之往下扫落,瞥见白布下盖住的棕色皮毛。牠下半身是四脚马蹄,极神似西方希腊神话中传说的人马。这无不彰显牠不属于人类的身份,警告自己不该存有的良心。

卢立轩抿紧嘴唇,虽不敢从口中发出一声,但拼命地用鼻孔喘气,还是发出跟漏了风的风琴声。胸膛亦迅速地跟着起伏,截然跟跑了长达十公里的马拉松无异。终归那人说的是对的,犹豫解决不了事,该狠的时候一刻犹豫都是没用的。

卢立轩下了决定。

手虽然还在抖动,但己经能坚定地有了一个明确目标向前,毫不迟疑地将针管对准颈部的动脉注射下去。

在密室外的监控室中那人望着一排监控屏幕,看到了这一切的事情转变发生,那实验体浑身扭曲,全身毛孔冒血,皮肉翻裂,到了最后肌肉萎缩成一团难以辨认的黑色不明物体。

那人轻轻笑了,许是密室的中那年轻人表情取悦到了他。

总的来说,对方还是太年轻了一点,畏畏缩缩的,但终究比刚才象样多了。

那人还是对着旁边的人道:就他!留下吧!

对于自己麻木不仁的脑袋,操控生命虽是一场有趣且卑劣的游戏,但刺激度不足,早已嫌烦了这种低下无意义的行为。就因为他早已拥有这绝对的掌控生命的能力,他所追求的更为高阶,欣然享受操控人类的情绪良知,亲眼目睹着转化的过程,直到进化至跟他一样出色优秀。

那人的手轻轻摸上屏幕,卢立轩那惊慌不安的脸孔,却还是听从地执行。

那人喷喷两声。

瞧,多有潜力!

托玛斯博士,还有五分钟就到开会时间了。

嗯。那人应了声,好玩的家伙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供他操控把玩,不用心急。

托玛斯·海克博士走出了暗黑做主调的监察室,步进截然不同色调的走廊,走廊墙壁所用的都是高级又光可鉴人的白色物料,一片滑溜溜的墙跟滑溜溜的地,像是走进一片发着光的白色之中。

那个助手还是紧跟在托玛斯博士半步距离后头走着,恐怕是再过上一百年她也是无法适应对方的高强度压势,后面紧随其后的几人情况也是如此,只差不好。

其中一人低下头盯着博士那双黑色的油光皮鞋后跟,在一片白色空荡荡的走廊里咔咔作响,犹若第三世界那些落后的采石场内发出叮叮声,空扩回荡不绝。

托玛斯博士的步伐极快,记性也是顶好的,能在那一片颠三倒四,混乱不堪的房间走廊穿梭行如流水。

他有个习性,对时间的要求度极高,能少用一分絶不多给一秒,用他们组内部的话来言就是铁公鸡的料,一分钟的时间硬要掰成两分到更多。因而,他最喜欢做的是在行走时交待一切事宜或者查问研究室中的进程。

对了,还有个不记人名字的坏习惯,能被记得的,可不是件好事小组人员总一由号码编成,越小的号码与博士间的相处时间最长,距离最近。

跟如今般,托玛斯博士边走边询问起了旁边的助手一号小姐:今次会议来的有谁来了?

助手一号小姐答道:今次上头派了总部的秘书长来,想要跟博士您商讨一下关于我们数据库数据分享。她不忙再翻动一下手中的会议章程文件,那是托玛斯博士从不会过目而需要他们负责处理。

托玛斯博士挑了挑眉梢。

助手一号小姐立即辨识会意,又道:上头他们有意成立了一个特别项目小组,好像是要研究关于灵子构建原理。这方面消息暂未被证实,却像是闻言已选定了一位执行部的队长作此次的研究小组的负责人。

托玛斯博士闻言陡然止步。他个子高步子也跨得较为大,一时停顿令跟随其后的几人突然也生硬地制止步伐,却因一直把全副神经集中在前头的博士身上,未有撞上对方的脊背上。

可刚刚与他差不多并行的助手因收掣不及而显然多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转回头小心翼翼地望向托玛斯博士。不知是否因她方才话语中有了好像、却像、闻言这等含糊不清的字眼引起了托玛斯博士不满。

助手一号小姐还真不是自我辩解,推塘责任。

她还记得曾经的一号助手,也便是被她代替居上的那位是因一项数据查找有缺而无法回答上托玛斯博士的查问,大致上有了些似是疑非的话塘塞博士。

当时托玛斯博士便直言道:我好像很讨厌你,又似乎想要杀了你。如果可以我想你或许可以给我消失了。

接着之后那人便不明所以地消失了。他们研究院出身的可从来未有可以有辞职这一说法,哪怕是被辞退了,想必为了保守研究院内的机密而不得被处理掉,怕真是跟消失没什么差别。

众人缄口不语,只管等托玛斯博士的回应。

只见托玛斯博士抿紧下唇蹙眉,心思明显不在那位助手身上,又似是忆想到某些重要的点子上,舒缓了眉头却不再继续向前走,反而偏向另一条的叉道,拐弯子走多余的路程。从步子的声音方面来听居然还可感到几分的惬意,助手虽是不明所以,却还是跟上。

助手恭敬地问道:博士您有什么事呢?

边缘系统主要掌管人类基本的情绪。前额叶皮质则是执行功能的总指挥部,负责计划和控制。由于后者的运作过程比较缓慢,必须有意识地才能加以开启,对比前者会因当下的情况而会直接活化,伴随而来的是情绪补给,以求制造当下的愉悦,令人直接逃避目前不安的情况。

对方变相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因不要像个普通人一般只懂得推迟拖延,被自己生物本能控制。

喇叭声音再次响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边缘系统与前额叶皮质两者之间的矛盾。你要知道你是精英中的精英,非普通人能比,要想成为我们小组的一员必不可贪图当下的自在,忘记你的使命!声音在接着的一句加重了几分,好好给我用一下你的前额叶皮质,否则,哼!

对方的话尚未说明白,威胁的意味一目了然。跟着啪啦的一声,那是对讲机被关制的声音。房间内瞬时恢复了空扩的死静。

一些独有的医学名词不由自主地从卢立轩的脑内本能记忆中抽取。

(自刘文杰,黄昆述)

......

......

犹豫只不过是你想为自己的良心找寻借口来令自己释怀,结果终是一样,要做的还是要做,要落的决定终归还是那个决定,既然于事无补,反而会误事,那么何苦挣扎呢?

卢立轩连续眨了好几下眼,还未回味过来。

实验体的生死他早不介怀,因是他能以为科学牺牲作解说,可那眼前的那张人类的脸庞,他实在下不了手。

咳咳......突然莫名冒出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这个密封的不锈钢密室中,外界的基本声音一切被隔绝,他早忘了隐蔽存在的对讲器。

卢立轩的嘴皮抖得很是厉害,几乎发不出一个音节。

在那张冰冷生硬的手术桌上,那个被紧绑成一团的生物正毫无保留地畅开身上各处的动脉血管,只要把手中的那支针管刺进皮底,毫无疑问的下场他早已知晓。

......

人的一生總會有無數次受傷疼痛,某些不過是結疤消退,一如常往,可總有些再長時間也永遠好不了,不願再觸碰。那些傷口明明上面結着蓋子,可底下還有膿血,哪怕是表面上結上蓋子卻再無法長出新肉來。碰一碰,就會痛到心裏去,除了自己,無人能知。

装于那透明针管内清澈得近乎晶莹的液体,他早己亲眼目睹由这个研究小组所研制出来的骇人功效。迄今为止,尚未有一种生物能逃过它恐怖的药效。

上方正有一个监察镜头对准卢立轩的面部,细微得连他睫毛颤动的频率都能计算出来。哪怕他早已成为一名优秀的生物教授,被认为是天才级的存在,可终归他的阅历过浅,亦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卢立轩那双明明可以进行精密解剖的手,此时抖如筛糠,好几次便要反被误伤到自己,偏偏还是下不了手。

誰會為那小男孩哭泣?誰會真知曉傷害與痛苦?—《安東費雪》/電影《衝出逆境》

‘Who_will_cry_for_the_little_boy?Who_knows_well_hurt_and_pain?’–“Antwone_Fish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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