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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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两天还是可以忍受的。沈天宇嘱咐她注意安全便一个人先走了。

秦盏撑开遮阳伞,散步似的往前走。

狭窄一条街,被五金店杂货铺和快餐店占满。偶尔几家大门紧闭,围了一帮人在打麻将。

秦盏笑了笑,收好伞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宋涵一直盯着秦盏瞧,被发现后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腼腆地点了下头。靠窗坐着的冯一可始终扭着脸,表明了不想理人。

秦盏随便找个地方坐,问陈松:“东西送完了?”

车是空的,早上张琮说的那些东西已经不见。

陈松点头,“刚搬进去。琮哥和拓哥去里面说话,一会儿就出来。”

“大热天的哪那么多话?耳朵想清静一会儿都不行。”冯一可瞥着陈松,一脸不耐。

这样一说给陈松弄得很尴尬。他摸了下鼻子,讪讪道:“你在这还不让别人说话了?”

宋涵见架势不对,连忙拉住冯一可的手。在她耳边小声劝,“大热天的可别发火。这天气一点就着的。”

冯一可没说话,直接别开了脸。

余下时间再没人说话。秦盏低头看了眼时间又将视线放在外面。

烈日当空,好像拿把扇子就能扇着。

楼里走出来几个人。钟拓和张琮在最前面,中间夹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后面跟着老师和几个学生。

“出来了。”陈松扭头说完先下了车。

“王校长说要拍照留念,大家一起照个相。”张琮瞥到秦盏时一顿,眼里有了笑意。

钟拓直接越过她,径自从车上拿下来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单反。

秦盏走过去,看了会儿他调试相机,问:“你不照?”

钟拓没吭声。

张琮直接告诉秦盏:“他照,你帮忙拍一下。”

钟拓眼一斜,“她?”

这表情有点瞧不起人啊。秦盏扬了扬眉,“我怎么了?”

钟拓扯了下唇,把相机往她手里一塞,抬脚走了。

等七七八八站好,冯一可拍了拍宋涵,跟她换了地方。

她站到钟拓左边,侧着身子,下巴刚好到他肩膀。然后整了整面部表情,摆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秦盏举起相机,看见画面手停了一瞬。

对面,钟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双深黑的眼里看不出一点情绪。

秦盏低头,稳住手按下快门。

十几个人表情各异的模样瞬间定格。

秦盏把相机还回去,说钟拓:“别人都在笑,只有你板着一张脸。”

“就这种构图技术笑了也是浪费。”

声音不轻不重,语气淡的一点不像在挤兑人。

秦盏默了默,“有这么差?我觉得拍的挺好。”

他垂眼看相机,“是挺好。不比你用手机拍出来的差。”

秦盏别开脸上车了。

张琮在一边听完,无语地轻咳了几声。走到钟拓身边低声说:“好不容易遇上你全程板着脸,再把人弄丢我看你怎么再熬个七年。”

钟拓没理。将相机放回箱子,转身上车。

这辆面包车是改装过的,座位只留了前面几排,后面空出来的地方都用来放东西。

秦盏挑了最后面的座,靠着窗户。随后上来的钟拓隔着过道跟她坐到了一排。

车子启动,缓缓开出学校。

“可可你看,微博上说那个郑老板住院了。”

“是么?不清楚。”

“他还给我们捐过钱呢……”

昨晚后半夜睡得很不踏实,就着轻轻的说话声,秦盏慢慢就有了困意。

手机响起的时候,吓得她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半个月没回来了,不要我了是不是?”是她亲爱的舅妈。

秦盏缓了缓,往后一仰,嗓子有点干涩。车里很静,她有意压低声音:“哪能啊。我最爱您了。”

李晓亦哼了声:“新研究出来一道菜,正好过两天你生日,回来我给你做。”

秦盏拨了拨头发,斟酌着说:“可能回不去,我来溪城出差了。”

“出差?”那边声音瞬间拔高,“什么时候的事?你胸口肉厚了哈,离家都不用跟我们打招呼了。”

“……”

“今天刚到,正要报备。您电话就进来了。”

“小样儿你就跟我对付吧!顾家小子要回来了,人特意打电话来,又顺便问了你的情况。”

“顾立旸要回来?”秦盏诧异,“之前联系时没听他提起。”

“人家不说你就不会问呀?”李晓亦在那端磨牙,“你们姐弟两个一个比一个木,人家是养儿女,我是养了两只单身狗。”

秦盏觉得胸口的肉再厚,也架不住被人拿长矛往里戳。

索性闭嘴。

那边继续没好气道:“秦晟是一只二货哈士奇,除了吃就是撒欢,玩个游戏能玩一天。我已经准备把他一个月的晚饭改成纯狗粮了。你娘我就指着你这只小博美勾搭小狼狗了。等立旸回来你把你的高冷给我收一收。”

秦盏听着好笑。又觉得收尾的话有点问题:“最后一句完全没有逻辑关系。”

“你就装吧!自己看着办,挂了!”

秦盏脑袋瓜比秦晟好使得多,李晓亦跟她打电话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反正有理没理她把话讲完就痛快了。每次弄得秦盏哭笑不得。

挂了电话,睡意全部跑光。秦盏揉揉眼睛,转了转发酸的脖子。

侧头,发现钟拓正凉凉地看着她。

——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家饭店前,是一家土菜馆。几个人边吃边聊,初步计划下一个行程。

钟拓看也没看秦盏,张琮弄得一头雾水。心想昨天刚把人叼回自己窝,今天就把人家当空气,又是哪被惹了?

“都是自己人,随意点就行。”喝了口水,他开始打圆场。

听见张琮的话,秦盏弯了弯唇,“我没拘束。”

“对对对,不用拘束。”陈松趁机套近乎,“听琮哥说你们以前是同学,他现在就混了个开车的,秦小姐看起来怎么也是白领级别吧?”

一旁的冯一可讥讽地撇了撇唇。

而秦盏面上似乎挺高兴,心里却想这人也够能绕弯的,“没,我在博物馆工作。”

“博物馆?那地方听着就是文化人去的地方。”

隔着圆桌,钟拓沉沉望着秦盏,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下。

吃完饭回到溪城宾馆,钟拓拎着装相机的箱子兀自往里走。陈松跟在后面抻着脖子问:“拓哥,晚上还来我这斗地主吗?!”

秦盏和张琮站了会儿。他轻咳一声:“那小子昨晚赢了不少,瘾今天还没过去。”

秦盏弯唇笑了笑:“我先上去。”

钟拓走得不快,秦盏几步就跟到他身后。

到了门前他开门进去,秦盏随后往里走。发现这人就堵在门口,扯唇望着她。

秦盏站在钟拓对面,也没说话。眉头微挑,静静与他对视。

片刻,钟拓笑了声。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入了秦盏耳朵。

他靠着门板,头顶灯光亮了又灭掉,眼里映着细碎的光亮。打量秦盏片刻,慢悠悠开了口:“勃物馆,嗯?”

两人虽没说过话,但不妨碍知道对方。既然人过来了那肯定就是来找张琮。情况好了光棍没准儿能脱单,那他也算帮了一把。

让门卫打开门,陈松招手:“是来找琮哥吗?外面热,来车上坐吧。我们也要走了。”

卸完东西之后,张琮和钟拓被校长请进去。陈松坐在车上玩手机,无意中看见秦盏站在那里。想了想,起身准备下车。

“你干什么去?”冯一可朝外面瞟一眼。

陈松没搭理,小跑到秦盏跟前。

一辆面包车悠悠进入视线。街道窄,车开得很慢,车身上的和平鸽被这慢腾腾的速度拉长了似的。

“秦姐,水。”

秦盏接过,再一抬眼,面包车转个弯看不见了。

不到二十分钟,眼前出现一幢楼。

三层高的旧楼,水泥墙上刷着黄色的漆,经年累月的已经变得黑黄,楼外简单围着一圈铁围栏。操场不大,阴凉的一角停着一辆银灰色中型面包车。

沈天宇用手遮太阳,额头上都是汗,不可思议地问:“这么热的天你还要在外面逛?”停了一下说,“剩下那家什么时候去看?”

这地方他不想多留,所以想着把事办完早点回去。秦盏都清楚,便耐心解释:“刚才打了电话过去,他们管事的出差,大概明后天回来。”

握着冰镇矿泉水,秦盏向老板打听:“前面有学校吗?”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身材微胖。操着一口家乡话告诉她:“有个小学。”

沈天宇扔掉木棍扭头冲里面喊:“老板,再来两瓶水,带冰的!”

秦盏立在屋檐下,眯眼瞧着晒得要冒油的柏油路。地面似有热浪一阵一阵往上涌。外面根本看不到几个人。

“离这远吗?”

“走过去大概一刻钟。”

从店里出来,秦盏朝那边看了看。告诉沈天宇:“我去前面走走,你先回去吧。”

第9章

上午十点,秦盏和沈天宇去找工厂。王思婷给了三个地方,让他们全部过一遍。到时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

走完两个地方,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两人找了一家冷饮店,一人要了一支雪糕站门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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