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猫薄荷可真好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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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夏大哥总是在校门口接夏新霁放学,”陈婷婷抿了抿嘴唇,笑的落落大方,“恐怕,夏大哥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吧?”

她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和校园里那些乳臭未干手里点着烟的混小子完全不同,门口那人衣服总是干干净净的,不花哨,款式简洁,脊始终挺得笔直。偶尔衬衫袖子松松卷起,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的小臂,靠在树下翻动着书页。

这样就够了。

足以成为她那段没有勇气亲自说出口的暗恋的最终结局了。

寇秋轻轻笑了笑。他从纸巾机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看上去像是要哭出来的女孩子。

“在这之后”他缓缓说,“你总会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陈婷婷努力眨了眨眼,掩饰下泪光。

“那你呢?”

“我?”

寇老干部的面容严肃了点。

女孩子屏息看着他。

“你想要的?”

系统再次重重叹息了声,想沧桑地抽根烟。

“首先,”寇秋庄严地说,“我想要成为一名党员!”

女孩子:“啊?”

“然后,”寇秋慷慨激昂地说,“我要把我这有限的一生,投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

女孩子望着他,再次陷入了“我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吗这发展怎么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的恍惚,呆滞几乎要从每个毛孔里透出来。系统望着这孩子三观都被刷新的震惊模样,只想叹息着摸她的头。

慢慢来,它悲哀地想,会习惯的。

毕竟我就是这样被教育到麻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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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孩身边时,夏新霁已经站起了身准备去找他,看见他靠近,紧锁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自然地伸开双臂扎进他怀里。

“哥~怎么去了这么久?”

寇老干部迟疑了下,缓缓道:“小霁?”

“嗯?”

“你”

后面的话并未说完全,又被截断了,“算了,没事。”

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他,眸色莫名,拉着他的袖子絮絮道:“说嘛,哥,怎么了?说嘛,说嘛——”

“没事,”寇秋纵容地拍了拍他的头,“不重要了。”

他再没有问起过这件事。

只是夜深人静之时,系统幽幽道:

想的是朵单纯黏人小白花,可如今这伪装乍然被人扯下一点,后头露出的颜色却让他们都为之一惊。

寇秋没睡着,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却并没有回答这话。

第二天,两人外出游玩的地址定在了博物馆。然而他们安排的行程才去了一半,就接到了老宅中保姆打来的电话,立刻匆匆赶回了家。

夏老爷子病了。

他躺在病床上,深深陷在雪白的被褥里,脸色也同这床单一般灰败惨白,直到瞧见了自己的大孙子,他才勉强动了动,让人扶他坐起来。

“清然,”他疲乏地说,“你回来啦?”

寇秋看着他这样垂暮的模样,喉咙不由得一梗,佯装轻松坐在他身边。

“对,我回来了。”

“爷爷。”

出了病房后,几个医生都在冲寇秋及夏新霁摇头。

“按现在情况来看,恐怕只剩下三四个月了”

“平常操心操的太多,之前的嘱咐也没好好听,情况实在不妙。”

“建议家属早早做好准备”

这些话,寇秋一句也没听进脑子里去。他的脑中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地闹着,翻来覆去就重复着一句话。

爷爷要死了吗?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那样中气十足、理直气壮偏爱自己的老人

寇秋甚至做好了自己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可直到今天他才知晓,亲人的死亡,这是远比自己的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身后有人附了上来,缓缓伸手环住他,低声道:“哥?”

寇秋勉力笑了笑。

“没事了,”他轻声道,“走吧。”

夏老爷子一住院,公司里的事便通通堆积到了夏新霁的肩膀上,他开始频繁地往来奔波于公司和医院之间。偶尔风尘仆仆一推开门,便能看见寇秋和回光返照的夏老爷子一同盘腿坐在病床头盘核桃的情景。两人坐的笔直,手上忙活着,眼睛却牢牢地盯着电视上新闻。

寇秋:“这个核桃摸着不太顺”

夏老爷子点点头,无比赞同:“我也觉得。”

于是直接扔回盒子里,翻腾来翻腾去,又慢吞吞从里面翻出两个,塞一个给孙子。

“来来来,试试盘盘这个。”

夏新霁瞧着这两个姿势完全相同的老干部,不由得低低笑出了声。

除了盘核桃,有时他还能撞见寇秋在老爷子的指导下练气功的场景。健身气功八段锦,左脚开步与肩同宽屈膝下蹲掌抱腹前

第一回瞧见时,可把来挂吊针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好好的年轻人,二十啷当岁,长的也一表人才,这生命才刚刚起步,怎么就想不开过起老年人的广场舞生活了呢?

但见得多了,她甚至对此感到麻木。再过一个月,她还帮着又找了套太极拳的教学视频,为企图通过气功练出腹肌的寇老同志打开了崭新的世界大门。

夏老爷子最终走的很安详。

他死前拉着寇秋的手,握了又握,像是要把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孙子的面容刻进脑海里。他看了很久很久,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寇秋一动不动坐在他床边,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

可是系统知道,他已经在哭了。这么多年来,夏老爷子是唯一一个教会寇秋亲情的人,他的存在,便是寇秋心目中“长辈”两字的最终含义。

然而如今,这两个字,也终究不再属于寇秋了。

葬礼办的并不大,邀请的只有这些年同夏家有往来的人家。大多数来访的宾客望着兄弟两人,心里头多少都有些看热闹的心思。

掌权人都不在了,为了这家产,两人恐怕要闹得天翻地覆了吧?

偏偏人前还要装的这么和睦,啧啧啧,真辛苦哎哎哎?等会儿,怎么这两个突然间就抱上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更为震惊。

夏新霁:“公司我暂时接管,但是资产都是哥哥的,我一分也不会要。”

寇秋:“不不不,公司是你的,资产也是你的,我不需要。”

我要这资产有何用,我的心里只有为人民服务!

夏新霁:“不,是你的。”

寇秋:“不,是你的!”

夏新霁固执:“不,就是你的!!”

寇秋:“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拿着!”

看的目瞪口呆的众宾客:

这是在拍益达广告么

特么数十亿的资产你们踢皮球啊,说不要就不要啊!你们按剧本来一回好不好啊?

你们不要,我们要啊!!!

简直要哇哇哭出声来!

寇秋:【】

记忆生生被挖去了一块,就像是拼图少了其中一部分,剩下的便全部无法拼凑起来,只能成为一堆零碎的碎片。寇秋这一天在楼下将昔日的相册都翻了出来,想要从中找到关于任务对象的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所有的照片里,都只有原主自己。

并没有其他人。

他坐在地毯上,茫然地盯着地上一大堆散乱的照片发呆,忽然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见了鬼了。

家中的保姆也换掉了,新来的保姆一问三不知,对这些事情像是一概不了解,所有的记忆,都被蒙在了一团迷雾里,半点看不分明。寇秋隐隐觉得,自己像是被催眠了。

倘若他没有系统,恐怕根本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对。生命的万花筒里骤然少了其中一种颜色,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会全部崩溃,相反,仍旧可以维持着先前的秩序向下运行着。

系统说:

寇秋沉默了会儿,随即迟疑道:

系统:【】

这特么已经是统身攻击了吧,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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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秋进入学校时,已经陆续有下了课的大学生嘻嘻哈哈地出来了。他穿着白t恤牛仔裤,在一众青春洋溢的学生里头竟然也不显得违和,随手拦了个学生,问道:“同学,麻烦问一下,运动场在哪里?”

他隐隐记得,小孩说今天下完课要去练习跑步来着。

学生给他指了路,看见他出色的容貌,又忍不住问了句:“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寇秋抬起眼,冲着他笑了笑,“我来找弟弟的。”

他沿着学生所指的方向,慢慢绕过了大半个校区,到达了运动场。马上就要到运动会了,参加项目的运动员此时几乎全部都被集中在场地上,按照自己所报名的项目练习着。寇秋穿过人群到达看台,很快便在底下的人里发现了夏新霁的身影。

夏新霁是运动装。他的身体比上两年前健康不少,已经显出了男子独有的那种令人眼热的体魄,只是皮肤仍旧白的能发出光来,此刻微微抿紧了唇,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

他在学校中的人气显然很高,不少女生都红着脸聚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低声地窃窃私语些什么,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真的上前。

系统说:

太现实了,这个世界就是完全看脸的吗!

寇秋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眼神只聚焦在夏新霁身上,用赞叹的语气说:

他的心里悄悄涌上了点老父亲的自豪。

系统沉默了片刻,道:

寇秋:【】

对哦。

他忙把老父亲的一面收了起来,重新板起了脸。

“参加一千五百米的运动员,参加一千五百米的运动员!”底下的教练扬起了小旗子,指挥着运动员都站到位置上,“等会儿咱们先跑一轮,试试看是个什么感觉——”

夏新霁始终漫不经心垂着眼,寇秋在看台上望着他,忽然间看见小孩抬起头,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系统也很惊讶,

看台上的人不少,夏新霁的目光却像是装了雷达,准准地对着寇秋所在的位置望着,在看见坐在看台上的青年后,他蓦然勾了勾唇角,方才那一点漫不经心像是露水似的蒸发不见了。

“预备——”教练把旗子高高举起,口哨也含到了嘴里。

“开始!”

下一秒,所有的运动员都猛地冲了出去。

寇秋的目光一直追着小孩,似乎是因为优越的腿长,小孩的频率明明也没有快到哪里去,可幅度却明显比身边的人都要大上不少,轻轻松松地维持在领跑的前列位置。

几圈过去,所有人的速度都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寇秋隐隐有点担心。

他心中的夏新霁仍旧是那个身体不太好的小孩,如今骤然看见对方这样奔跑在田径场上,就像看见自家暖房里养出来的娇花此刻把自己的根须拔了出来在阳光下奔跑飞快似的,简直,牵肠挂肚。

系统安慰他,

话音刚落,夏新霁便发力了。

似乎是最后一圈,大家的速度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夏新霁额头全是亮晶晶的汗渍,被阳光一照,扎眼的很。他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一下子彻底释放出了身体里的力量,一个个地向前超越,慢慢变为了第一。

寇秋屏住了呼吸,明明不是正式比赛,却简直比正式比赛看的还要紧张。

“冲刺了!”

裁判再次挥动旗子,拉起的红线处,夏新霁第一个迈着长腿跑过去。

寇老干部欣慰不已。

他拿了瓶冰镇的矿泉水下了看台,小孩身边已经被不少人簇拥着了,可夏新霁仍旧神色冷淡,也不想多说话,只推开了几个人伸过来的手。直到隔着人群一眼看见了他,他的笑容才瞬间明朗起来。

“哥,”他说,“你来啦?”

寇秋嗯了声,把水递给他。夏新霁仰起脖子喝了几口,把身边几个人都扔在后头,随即汗湿了的外套向肩膀上一甩,带着寇秋一起向前走。

“哥想吃什么吗?”他说,拿手机飞快地浏览着,“要不我们去吃日料吧?正好吃点清淡的,哥今天还说头疼呢。”

寇秋抿了抿唇,话突然变得很难开口。

小孩平日的心思总是太多了,哪怕笑时,也不是那种全无芥蒂的笑。如今他终于见到夏新霁这样活泼又开心的一面,先前的话,便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们一同在外头吃了一顿饭,小孩显然心情很好,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放下筷子时就弯着眼睛,冲着寇秋没完没了地傻笑。

直到回家上楼时,夏新霁仍旧在轻声哼着歌。

系统说:

再不说,你就真的不忍心说了。

寇秋咬了咬牙,喊住了夏新霁。

“小霁。”

小孩茫然地看他,“嗯?”

“你”寇秋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跟我过来。”

他把人带到了自己房间里。

夏新霁乖巧地在他床上坐了,望着他的眼睛闪着光。

“哥要说什么?”

寇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我有事情不记得了,”他一字一顿、认真地道,“小霁,我的记忆缺块了——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

夏新霁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了。他垂着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寇秋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对我催眠?”

半晌之后,夏新霁的嘴唇勉强动了动,重新抬起了眼,望着他。

寇秋怔了怔,因为小孩的眼睛里居然蒙着一层潋滟的水光。

“是,”他说,“我催眠了——那为什么哥哥还记得?”

“我明明、明明很努力很努力地想把那个人抹去了,”他轻声说,“可哥哥就这么爱他么,居然还记得?”

寇秋:“”

他心说,我爱个鬼。但那人是任务对象啊,我必须得记得!

“解开催眠,”寇秋低声说,“你不该这样做。”

夏新霁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哥哥”

“解开催眠,”寇秋硬起心肠,“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了。”

夏新霁别过了头。许久之后,他才轻轻道:“哥哥自己都可以解开了。”

寇秋初时还有些不解,随后却骤然明白,手指一下子搭上了自己脚腕上的链子,“你”

“催眠,”夏新霁低声说,“一定是要有媒介的。”

他看着那串细细的脚链被缓缓拆下来,听不到那连串的铃铛声,寇秋的神情也一点点便得舒畅。萦绕在头脑的回音像是消失了,痛感和朦胧感也消失了,他抿抿嘴唇,望着小孩,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小霁,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话没有问完,已经粗暴地被夏新霁打断了。

“哥哥喜欢我么?”夏新霁哀求似的看着他的眼,“喜欢么?”

寇秋察觉到,有刀锋似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慢慢掠过去了。

周遭的声音一下子杂乱了起来,数只脚踏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寇秋趁着乱悄悄把眼睛睁开,瞥了眼周围。

黑而潮湿的废弃厂房,被捆住的手脚和堆得乱七八糟的纸箱。寇秋动了动手脚,隐隐感到自己背后还绑着一人,他微微侧过头,看到了那人露出的一小截皓白伶仃的手腕,在满是脏污的地上莹润的惊人。

那淡青色的血管和纤细的脉络,都在直接地昭示着这人的身份。

是夏新霁。

“哥”夏新霁垂着头,似乎是疲惫极了,只用气音小声地说,“能听到我的话吗?”

寇秋摸索着抓住他的手,低低地嗯了声。湿润而潮湿的地上,两人紧紧地靠着,他甚至能听到对方胸膛里传来的砰砰的跳动声。

“他们,”夏新霁咳嗽着,“他们只会杀一个”

他的手痉挛似的用力,使劲儿碰了碰寇秋的掌心。寇秋恍然觉得,自己仿佛是握住了一整块光滑的冰块,那样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是一哆嗦,寒意一直浸到了心里。

“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要反驳——记住了!”

寇秋还未来得及答应,便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迅速又把眼睛闭上了。他默默在心里呼唤了声:

系统的声音立刻出现了,不过是无精打采的,

寇秋问。

系统幽幽道:

它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上这个宿主后,整个剧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去不复返了——不仅夏清然这个好好的大少爷马上就要去考公务员了,甚至连原本的主角攻和主角受,也在被调-教成为共产主义接班人的道路上大步迈进——这和它刚开始预想的虐渣剧情完全不一样!

它打起精神搜寻了半天,也没从原本的剧情中找到半点儿和这次绑架有联系的,只是在看到绑匪面容时,才精神猛地一振。

它沉思了会儿,

【】寇秋的心里猛地升起了点不大好的预感。

片刻后,这不好的预感变为了现实——因为那个显然对他的家族恨得咬牙切齿的绑匪狞笑着走了进来,一把提起了身后夏新霁的领子,粗暴地上手将两个人质都打醒了。

寇秋睁开眼,用一点余光瞥到夏新霁一下子通红起来的脸,心瞬间便高高提了起来。

他的崽!

“睁开眼睛看看,居然到了我这地方,”绑匪的刀锋慢腾腾划过被牢牢绑住的寇秋的脸颊,冰冷的让寇秋一寒颤,“生气不生气,夏家少爷?”

“好好看看——”他狞笑着说,“说不定,这你看到的最后几眼了。”

寇秋咽了口唾沫,试图和他讲道理:“同志,我们当今可是法治社会,这么玩可是不正确的。”

警察叔叔会来把你抓走的!

绑匪往地上唾了一口,声音更凶了。

“什么讲道理?”他冷笑了声,“你要和我这刀讲讲道理?”

话音未落,他手上猛地一用力,寇秋的脖子上便骤然出现了一道血痕——这力道大极了,痛意排山倒海而来,寇秋有一种可怕的直觉,这人,真的能直接将刀彻底捅到他脖子里。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轻松松的死,”劫匪表情愈发狰狞,一点点沿着他骨头的痕迹下滑,“我会把你剥皮拆骨,一点点放进开水里给烫熟了”

寇爸爸咽了口唾沫,绝望地对自家小系统说:

系统说:

寇秋难以置信,

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系统说:

寇秋沉默了。半晌才问:

系统说:

他顿了顿,随即像是从久远的回忆中挖出了什么,道:“或许,是粉红色的信封,上面还画了颗心吗?”

陈婷婷有些讶然,随即心头又控制不住地一阵欢喜。她没再多说,眼睛隐隐有些发红,只是简单道:“你还记得。”

“那一年,我还托了夏新霁传了情书给你,”少女轻笑,“可你没有回我——我就知道,你是希望我好好学习的了。”

“情书?”

寇老干部的眉头蹙了蹙。

真是好激动人心啊,简直想给他鼓鼓掌。

寇老干部抱着话筒,还有点意犹未尽:“我再唱一首《黄河大合唱》?”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就那一眼,就让陈婷婷记了这两年。

那是她忘不了的少女绮梦。也许到了今天,情愫已经被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可说起来时,仍旧代表着她的青春。

“我叫陈婷婷,”小美女介绍道,“是夏新霁的高中同学。”

陈婷婷的性格很是热情爽朗,充满朝气。寇老干部也乐意和祖国的新一代多接触接触,笑道:“小同学好,你怎么认识我?”

歌曲最后还是没能再唱下去,酒保勉强地笑着把这位先生请下了台,立刻让两个跳钢管舞的热辣美女接手了舞台。随着热情奔放的舞姿,先前那种奇异的气氛终于破碎了个一干二净,重回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资本主义风气。

寇秋还有点小失望。

一曲激动人心的歌曲完毕后,酒吧里的人脸色都无比精彩。

哇哦。

就像刚才那么正能量、那么团结,多好?

他站起身去洗手间开闸放水,正在洗手池前冲手,却意外地看见一个栗色长卷发的姑娘立在他身后,笑吟吟望着他。她穿着时尚,明显家境优良,涂了鲜红蔻丹的手摸了摸垂下来的发丝,轻声问:“请问是夏新霁的哥哥么?”

寇秋甩甩手上的水珠儿,诧异地望着她。

此为防盗章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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