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恶魔的契约新娘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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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方灼挣扎,想躲开这条疯狗,刚抽出一条胳膊就被重新搂回去。

男人的长手长脚重新将他缠紧,含糊的在他耳边说:“别动,睡觉。”

“嗯。”周猝放下书把碗接过去。

方灼还在生气,扭开脸看向窗外。

周猝直接把碗怼到他嘴巴上,“没长手?自己端着。”

粥粘稠适宜,瑶柱和海米都是新鲜的,撒上葱花点缀,光是闻着就咽口水。

方灼憋了半晌,勉为其难的抬手,“谢谢。”

周猝却连眼皮都没抬,像是看他一眼就会脏眼睛。陈嫂则安静的站在一旁,目光一次又一次从方灼脖子,眉头皱了起来。

等她收回眼,方灼已经喝完,下床去了浴室。

他偏着脑袋看向镜子,脖子上除了明显的牙印,还有一团红色,暧昧而张扬的暴露在空气中。

位置尴尬,把衬衣领子扣上都遮不住。

衬衣沾了点血,没法再穿,他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光脚踩在地毯上,水准顺着修长的小腿往下滚。

周猝抬头,看见一片白花花的肉。平心而论,青年的身材并不好,小腹虽然平坦但没有肌肉线条,更别提胸肌了。

他合上书,“怎么?”

“借我身衣服。”

方灼用手扒拉头发,报复性的故意让水珠飞溅到周猝身上。

周猝眉头拧了一下,起身走入衣帽间,拎出一套扔过去,“穿好就滚。”

“还有内裤。”方灼自动屏蔽逐客令,抱着衣服提要求,“要新的。”

周猝微眯着眼,不做声,耐心已然耗尽。

方灼:“二少要是不嫌弃我挂空档穿你的裤子,那我也无所谓。”

周猝:“”

方灼最终还是穿上了新内裤,尺码偏大,可见周二少家的老二并不小,屁股应该还挺翘。

他心满意足的下了楼。

陈嫂正坐在厨房摘菜,方灼没皮没脸的凑上去,“大周先生一般多久来次这边啊?”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

方灼继续说:“我看二少身体不至于差到不能出门的地步,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被禁足在别墅吗?”

陈嫂把框子一扔,“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灼抿了抿唇,委屈的眨巴眼,“陈嫂您昨天跟我说话可亲了,不是这样的,我是做事情,惹你生气了吗?”

陈嫂瞪了方灼好一会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之前周父不是没往家里送过年轻男女,陈嫂就早就见惯了,只是这次的青年眉目清秀,双眼澄静,不像是心机攀附的人。可是经过昨天那一场,她觉得自己被打脸了,这小青年又是被送来勾引二少的狐狸精。

呸。

不过呸归呸,陈嫂还是忍不住劝,“小后生啊,听阿姨一句,找份堂堂正正的工作,哪怕日子紧巴一点,但好在踏实。也总比你卖”

后面难以启齿,方灼接上,“卖肉?”

陈嫂一脸尴尬。

方灼笑得诚恳,“你想多了,我不会害二少,我是真的喜欢他。”

原主当了二十几年gay,不可能变,方灼只能继续gay。反正剧情走完他就跑路,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陈嫂见他执迷不悟,冷笑闭嘴。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之前那些人会求着从这离开,这个也不会例外。

方灼起身去花园里逗了逗狗,等到午饭做好,替陈嫂端到饭厅,便端坐着等周猝下来用餐。

周猝今天气色比昨天好些,方灼老妈子似的,笑着往他碗里夹菜,“你多吃点,身体健壮。”

看着那双沾过口水的筷子,周猝直接把碗给挪开,“抱歉,我嫌脏。”

方灼热脸贴冷屁股,心里很不爽,开始翻旧账,“你是不是忘了昨晚对我又舔又吸。哦,还咬了我一口呢。我没嫌弃你,好意思嫌弃我?”

周猝下意识看向他的脖子,白净的皮肤上绽开一朵红印。

方灼又说:“你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

周猝:“抱歉。”

方灼没有听出任何歉意,埋下脑袋大口扒饭,把那一粒粒米当成了周猝,一口一口嚼碎咽下去。

眼看着就要嚼完,大厅忽然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越来越快,一道人影冲进来,抓住桌沿用力一掀,饭菜随着翻转的桌面摔了一地。

方灼闪得快,挑了下眉,站在一旁继续嚼米饭。

周丞径直走到周猝面前,提起拳头想揍人,但触及对方那双黑得不正常的眼睛,心头没来由的畏惧。

为了挽救颜面,他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

“你他妈给爸下了什么蛊!”声音大的要把房顶掀起来。

他就不明白,怎么他玩儿男人就被整天逼逼,这野种玩儿男人他爹就上赶着送人!真他妈见鬼!

周猝站起来,比周丞还要高出半头,精壮挺拔,说不出压迫。

周丞被他盯得后退一步,“怎么,你还想跟老子动手啊!”

“你也配?”周猝的视线划过站在一旁的方灼,转身朝楼上走去。

周丞火气上涌追上去,嘴里开始喷粪,什么难听骂什么。方灼这个吃瓜群众也紧跟其后,刚到二楼,就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

周丞像个玩具被人掐住脖子,两腿悬空,固定在墙上。因为呼吸困难,他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方灼吓得倒退两步,又冲过去抓住周猝的手,“你冷静点,他可是你亲哥。”

这句话成了催化剂,周猝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眼看着周丞脸色发紫要不行了,方灼张嘴朝着那只手咬下去。鲜血渗出,又腥又甜。

周猝胳膊僵了一下,五指松开。

周丞顺着墙坠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方灼没理他,蹭掉嘴角的血,冲着周猝大吼:“你是不是疯了,杀了人你也要坐牢!你才二十几岁,人生不要了?”

他确定,刚刚周猝是真的要杀周丞。他怀疑这人是不是被关傻了,连最基本的道德观都没有了。

事实上,周猝真没有。所谓的道德和底线,早就被研磨成粉,被吹得一干二净。

周猝低头看着手腕上出血的齿印,“我不需要你关心。”

呵呵,老子只关心任务。

“屁大爷关心你。”他抿了抿嘴,解释道:“他要是死了,我也会成为嫌疑人。”

周丞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脖子往楼下跑,心头像被泼了一碗油,焦灼得厉害。他隐隐察觉这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似有挣脱牢笼的趋势。

刚刚要不是许未来,他这会儿怕是已经挂了。

想到许未来,周丞溜到半途的脚顿住。人家好歹救了他一命,放着不管也太畜生了。

一咬牙,扭身倒回去,抓着方灼一起逃命。

方灼想留不想走,没几步就甩开他。周丞焦急,没察觉他的情绪,崩溃的抱着脑袋,“难怪我老子把他关在这儿,原来是有狂躁症!”

方灼木然:“他有狂躁症我也喜欢。”

“口味还挺重。”周丞催促,“啧,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方灼僵笑,“当然。”

“百吃不厌?”

“”

“嗯?”

“当然。”

周猝轻笑,微俯下身和他平视。方灼被突然靠近的气息逼得倒退,又被男人截住去路,“那我亲自喂你吃好不好?”

这下子,别说方灼,就连站在一旁的保镖,黑炭脸都变成了高原红。

他心想,这二少看着一本正经,嘴巴好骚啊,以前看他病恹恹的,还以为那方面不行,结果是他想错了??

保镖结结巴巴:“许许许先生,我我我先出、出去了。”最后一给字还没落下,人就跑没了影。

方灼心里揣的那只兔子,被吓得七上八下,不停乱跳。脸上的绯红蔓延到耳朵,又从耳朵蔓延到脖子。

他咽了咽口水,说:“昨天才吃过肉,今天就算了吧,肉吃多了影响消化,不如改日?”可想到昨晚被男人握住时的滋味,心里又有点发痒。

周猝站直腰,手指从滚烫的脸上划过,“改日?好啊。”

方灼:“”总觉得哪里不对?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方灼坐立难安,有几次还想逃跑,都被保镖给拦下来。

忐忑到中午,没有被-日,却吃上肉了,正宗的农家绿色老腊肉。

由于周猝第一次主动提及想吃的食物,陈嫂高兴坏了,竹笋干煸腊肉、清蒸腊肉、腊肉焖饭,最后还有一道腊肉冬瓜汤。

方灼被周猝抱着喂,吃得直翻白眼,最后是哭着喊爸爸,又含泪认错,才被放过。

——

周家本家的主宅位于市郊,是周鹤年发迹以后,亲自选址,托关系买下来自建的。

房子坐北朝南,四周一片开阔的草地,门前一条白色马路蜿蜒而过,西北方绿树成荫,即便是不懂风水的人,到了这儿也是眼前一亮。

方灼和周猝到的时候,宅子外已经停了很多车。

周家的下任家主所意味的,不仅是玄学界的领导者,更意味着能被达官显贵们众星捧月。

这可比金钱和权利诱惑大得多。

方灼看着穿得人模狗样,从面前经过的小鲜肉们,安慰的拍了拍周猝的肩膀,“虽然你比他们大十岁,但你身上这股岁月沉淀的睿智,是这些小年轻无法超越的。”

周猝嘴唇紧抿,眼神很冷。

方灼讪讪,正准备收回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

众目睽睽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十分钟,认识周猝的,不认识的,全都知道周丞那个野种弟弟跟男人好了。

周鹤年从前选的弟子,都是从十岁左右开始培养。这次不同,他已经快九十岁了,没几年可活了,只能重新将这些曾经选过一次的,再选一遍,希望能从矮个里挑个高个。

管家恭敬地敲门进来,“老爷,人已经到齐了。”

别墅里到处都是隐形监控,与线路相连的另一头是书房。周鹤年看着眼前的显示器,将所有人的形态尽收眼底。

没有家主在场,大家懒得伪装,肆无忌惮,尤其体现在脸和嘴上。

隔着老远,方灼就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什么“私生子”、“灾星”、“老男人也想分一杯羹”,总之相当过分。

前面的暂且不提,男人三十一枝花,体力和颜值都是巅峰,甩你们这些二十岁豆腐渣几条街好么!

方灼越想越气,反观周猝闲适的翘腿坐在一旁,连眉头没皱一下。

“你不生气吗?”方灼用力叉起一块蛋糕。

“不生气。”周猝看向周围,手指头轻敲着膝盖,“佛教有地狱说,犯口业者入拔舌犁地狱;道家有口德之说,管不住嘴的人,同样也留不住福报。”

字正腔圆,声音浑厚磁性,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地狱,什么留不住福报,这他妈不是骂人吗!

偏周猝说的也没错,他们就是犯了忌讳。几人想骂又不敢骂,差点憋成内伤。

倒是有个不怕死的胖子,站出来说:“你还真说对了,真有口业因果报这东西,要不然我们家怎么能日入斗金。老子骂的越厉害,赚得越多。”

方灼:“”智障吧,还是个活的。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你小声点,你忘了今天是为什么来的?”

“怕个鸟啊,以为我稀罕那个位置?老子今天来就是看热闹的。”

胖子态度蛮狠,他们张家虽然是外姓,如今却是周家经济的中流砥柱之一,每天除了装逼,就是吃喝玩儿乐,手下还养了不少跟班,日子过得像土皇帝。

土皇帝在家被护着,在外被捧着,怎么能被一个私生子怼?

“张胖子。”有人突然喊道。

方灼:“”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周丞。

周丞径直过来,面色不虞,视线在周猝身上晃了一圈,对张胖子说:“大家这么久没见,别在这儿为不相干的人瞎浪费时间,咱们找地方坐下聊聊。”

张胖子一脸见鬼的表情,“你犯什么病,以前不是你骂得最凶?”

周丞烦躁的脸上,闪过不易觉察的尴尬,“废什么话,走。”

方灼摸着下巴,盯着周丞的背影看,从今早接到电话起,他就觉得这人怪怪的,刚刚那样子,怎么都像是在帮他们解围。

“好看吗?”周猝贴过来,一只手撑在方灼两腿间,几乎把他抱在怀里。

方灼默默摇头,“个子没你高,样子没你帅。”

周猝勾起唇,捏住他的脸,“嘴还挺甜。”

“那是那是。”

方灼谦虚点头,目光一直,正前方一个穿着西服三件套的中年男人,正朝他们走来。

他来到周猝面前,微微点头,“老爷请你上去一趟。”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惊愕、茫然、难以置信。

“这人谁啊?”

“你不知道?周丞那个报应弟弟呗。”

“这就是那个病秧子?老爷子找他做什么,总不会是看上了吧?”

“不可能,我听说他八字太凶,把自己老娘给克死了,现在又轮到他爹了。这种人,老爷子不会想跟他扯上因果。”

“”

周猝是踩着众人的议论上楼的。

管家把他送到书房门口,“进去吧,老爷在等你。”

屋子里的老人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见周猝进来,抬起头,当即就给震住了。

“你就是周猝?周旭峰那个小儿子?”

“是我。”

老爷子竭力敛住眼里激动的光芒,语气平平,“你就跟周丞一样,喊我声爷爷就行。”

“是,爷爷。”周猝的态度不咸不淡,正中老爷子下怀,什么人心怀丑恶,什么人胸怀坦荡,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来。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就派人调查了周父,当天下午就把道远抓了回来,从他口中得知周猝背后有高人后,他就一直想见见这小子,最好是能会一会他背后的人。

没想到这一见,竟是意外之喜。

这孩子光看面相就知道是个福泽深厚,运势通达的人,更遑论他身上那股就是修道之人都罕有的灵气。

这一刻,周鹤年完全忘记了楼下还等候海选的歪瓜裂枣们,心里有个想法急于求证。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

周猝没打算隐瞒,这是他的筹码,“您不是已经猜到了?”

周鹤年刻意严肃的脸,再绷不住,终于露出狂喜,“真是老天助我周家,照这样,咱们周家还能再昌盛一个甲子!好好好,真是好啊!”

他激动地走来走去,笑得一脸褶皱,本就红润的脸涨得通红,饶是周猝这样面冷心冷的人,都在担心他会不会犯高血压。

老爷子高涨的情绪半刻钟以后才得到缓解,紧盯着周猝的脸说:“我想收你当关门弟子,你答应不答应?”

方灼脸冷下来,正要下床,就听见敲门声响。

得到周猝的应答,陈嫂端着一碗海鲜粥,目不斜视的走进来,“二少,给许先生的早餐做好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周猝正拿着一本发黄的线装书坐在方灼斜对面。

淡金色的阳光将男人冷厉的面庞柔和了几分。听见床上的动静,他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就再次将视线落在书上。

对自己昨夜的疯狗行为,周二少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和解释。

“老子要被你咬死了!”

方灼惨叫一通,见没作用,便开始轻柔的抚摸男人的狗头。

“乖,别咬了,老子疼。”

方灼:“”睡个几把啊,他都要疼死了!

五分钟后,方灼狠狠打了自己的脸,睡成了猪。

周猝终于安静下来。

楼下的复古座钟敲响,发出“铛”的一声。

“猝猝,听话。”

“算我求你行么,大兄弟。”

“周猝你狂犬病吗!放开我!”

“我艹你大爷!”

“”

说到后面,越来越咬牙切齿,泪眼花花。

方灼唱了半天独角戏,也不知周猝是咬够了,还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咬住他不放牙齿终于松开。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正在回升,发抖的情况也在好转。

此为防盗章“大兄弟你唔!”

一股专心的刺痛,是皮肤被牙齿刺破。方灼清晰的感觉那死变态正在吸他的血!

操操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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