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孰轻孰重
李儒见他没看自己，松了口气，看来是只听见最后一句。
荀攸笑问道：“不知可否同行？”
董卓意味深长地说道：“能与公达同行，我之幸也，却不知能同行多久？”
荀攸见他离去，怔在原地，凝视董卓背影良久，此刻的他，突然觉得完全看不透董卓...
“公达，怎不回去？”不知过了多久，后面有人拍他肩膀。
荀攸侧头一看，见是陈群，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荀攸扯出个笑容说道：“心有所感，故而驻足。”
“哦？不知可愿分享？”陈群似乎很喜欢分享别人的想法。
荀攸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长文觉得，家国天下此话可对？”
陈群想都没想，随口答道：“对与不对，有何分别？天下国家？还是天下家国？不都是一体吗？”
荀攸摇头道：“若是分开呢？”
“分开？”陈群不解：“此话何意？”
荀攸盯着陈群眼睛，缓缓问道：“大汉与陈氏，孰轻孰重？”
陈群一怔，复又笑道：“现今的陈氏，乃是大汉陈氏。”
荀攸看了他良久，脸上浮起笑意：“长文此言，倒是圆滑。”
陈群打了个哈哈：“公达说的，我有点听不懂呢。”
荀攸笑道：“你懂。”
陈群忙转移话题：“今日雪停，公达可愿与我共饮？”
“雪前日就停了...”
“啊？是吗？不打紧，只管饮酒便是，哈哈~”
“也对，不打紧，饮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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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刘妍正在到处蹦跳，典韦在后面跟着她，虽然他并不喜欢跟着这小丫头，他更愿意陪着刘脩。
“大黑叔叔，吃这个吗？”刘妍指着路旁的点心摊问他。
虽然典韦屡次提醒，说自己叫典韦，可小丫头还这么喊，他已经懒得解释了，也因此不喜欢跟着这小丫头。
将近年关，虽然雪还没消完，街上已经有了些摆摊的商贩，这点心摊是个老婆婆在摆。
典韦瞅了一眼，默默过去付钱，买了两块儿，自己拿一块儿，递了一块儿给刘妍。
刘妍歪着头说道：“我只是问问，没想吃。”手却已经接过那点心，就往嘴里塞：“嗯，好吃。”
典韦答道：“我想吃。”说着把自己那块儿塞到嘴里。
刘妍眼巴巴地看着那点心摊，小声问道：“那你还想吃吗？”
典韦无语地看看她：“我就带了两文钱。”
“......”刘妍愣愣地看着他：“那中午吃什么？”
典韦摸摸头：“回去吃，大长公主让我中午带你回去。”
“才不，好不容易出来了。”刘妍撇撇嘴说道：“我去找饭钱，跟我走。”典韦默默地跟了上去。
走了没多远，小丫头眼睛一亮，小跑着向前：“饭钱，哦不对，姐姐你怎么在这？”
却原来是吕绮玲也在街上，她一个人在逛着，脸上有些落寞。
看到刘妍，吕绮玲笑了：“妍儿妹妹，怎么样？这两天那大坏蛋没打你吧？”
“啊？什么大坏蛋？”刘妍冲着吕绮玲挤眉弄眼，一个劲地暗示。
吕绮玲往她身后一看，忙拉着刘妍后退一步，“那黑大个又来抓你了吗？”
“什么黑大个？那是大黑叔叔。”
“他不是之前抓你的那个黑大个吗？”
刘妍一脸认真：“哪有？大黑叔叔对我可好了。”
“......”吕绮玲表示自己脑子有点乱...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晃了晃脑袋，吕绮玲呆呆地问道：“妍儿，大前天你在哪儿？”
“在城外啊，还有傻大个，一起玩呢。”
“然后呢？”
“然后姐姐来了啊，我就跟姐姐回城了。”
“那他呢？”吕绮玲呆呆地指着典韦。
刘妍睁大双眼认真道：“他是大黑叔叔啊，姐姐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吕绮玲呆呆地摇头，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刘妍低头偷偷一笑，正要解释，却听见锣鼓喧哗声，忙向街上望去。
“咦？好像是哪家要娶亲了，走，去看看。”刘妍拉着浑浑噩噩的吕绮玲向那边跑去，典韦也跟了上去。
董卓扯起嘴角摇摇头，复又举步前行：“公达此言，倒让我有些失望呢...”心里却是暗自叹息，不如文若多矣。
其实董卓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失望什么，或许，都有...
“忠？”荀攸停下脚步，笑吟吟地看着董卓：“相国所言之忠，不知是大汉还是...”
董卓目光一闪：“若是大汉，与荀氏孰重？”李儒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荀攸目光微凝，思虑片刻，认真答道：“攸不知。”
“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李儒一脸惊讶：“既然没有，九卿之位岂能随便与人？”
董卓笑道：“我手下之人，哪个能做？不说资历，名望先就不足，文优倒是够资格，可这宫禁也不能随便让出去啊。”
荀攸笑道：“这可说不准。相国今日之举荐，以及方才所言，攸甚是感动，但这感动，可及不上家国天下。”
“家国天下...”董卓摇头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啊，把家置于国之前，却有些不忠了。”
董卓回头去看，见正是荀攸，笑道：“公达此举，却不是君子所为。”李儒此时正一脸尴尬地看着荀攸，刚才的话他不知听去了多少？
荀攸温和笑道：“攸也不是特意去听，恰好路过罢了。”
“那也不至于白送给荀氏。”李儒仍是不解：“近日相国所为，儒总是看不明白。”
董卓摆了摆手笑道：“不必担心，我想要大兴商业，也不需要他大司农协助，只要不阻碍就好，我们的人自会去做具体事宜。何况，等打完诸侯，荀攸不就是我们的人了？他答应过的。”
“哦，我需要大司农这个部门。”董卓随口答道。
李儒又问：“相国可是与荀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李儒一脸忧色，摇头道：“相国有些想当然了，儒虽不知相国为何要兴商事，但想来荀氏不会配合，至于所谓承诺，以儒看来，拖延之计罢了。”
“不会，”董卓自信道：“荀攸是君子。”
“哦？相国倒是对攸评价颇高啊。”身后传来声音。
下了朝，李儒追上董卓，开口问道：“相国今日为何如此？”
“什么为何如此？”董卓听不明白。
李儒压低声音问道：“弹劾张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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