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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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往往决定一个人的未来,此时的姜玉阳就是这句话的实践者。

他不再沉浸于杨灵儿的死亡悲伤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脑海中杨灵儿的身影,不断被凝聚,最后被姜玉阳安放到了内心的最深处。做完这一切后,姜玉阳再次睁眼,一丝坚毅闪过。

“爷爷,谢谢您!”

“感谢各位长辈一直以来的爱护和包容,玉阳这辈子没齿难忘。如今,何万山之子丧命我手,为了不让各位受到牵连,玉阳打算就此离开,如若有朝一日,杨家村再遇危机,我姜玉阳必定拼死保护。”

姜玉阳说完后,再次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玉阳,你等会儿。”

姜玉阳转身之际,人群中一个破锣嗓子响起。

“玉阳,志叔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志叔。”

姜玉阳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之人是一直都对他凶神恶煞的刀疤大汉杨志。

出于尊重,姜玉阳还是转身朝着杨志笑了笑。

一直以来,刀疤大汉杨志虽然对姜玉阳很凶,但姜玉阳却从未记恨过他。因为,在整个杨家村,姜玉阳是偷他家鸡次数最多的。

所以在面对刀疤大汉杨志的道歉时,姜玉阳笑着说道:“志叔,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感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玉阳在这里谢谢您了。”

为了不让何家村的人,以为姜玉阳是在告诉杨家村众人他的去向,对着刀疤大汉鞠了一躬之后,姜玉阳不再停留,朝着村外的马道扬长而去。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

何家村议事厅!

何天的尸体被安放到了大厅中央的条案上,何青云萎靡不振的坐在首位,双眼无神,脸上的绝望尽显无疑。

“大哥!”

看着条案上的无头尸体,何家老二何青山焦急的叫了一声何青云。

何青云无动于衷,依旧死死的盯着议事厅的大梁。

“大哥,你说话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议事大厅内,只有三个人。分别是何青云,何青山,以及和事佬何家老三。

“大哥!我……”

眼看何青云对何青山的叫喊无动于衷,何家老三也是内心着急叫了一声大哥。

可,何家老三话都还没说完,何青云就挥手打断了何家老三,有气无力说道:“老三,你先退下吧!”

对于何家老三脸上着急,何青云打心底的厌恶,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认为,何老三是何万山的心腹,早就对他的村长之位虎视眈眈已久,差的只不过是个机会而已。

如今这个机会来了,老家老三按理来说,此时的心里应该已经乐开花,而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这让何青云看得想吐。

所以万念俱灰下的何青云没有心思看他演戏,只想让他早点离开。

对此,何家老三虽然心有不平,但他知道何青云一直对他有偏见,便也不再多言,默默地退出了议事厅。

何天的生死已经无力回天,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何青云必须做最后的努力来保全何青山的性命,而这一切都必须得避开何老三。

“大哥,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何青山没有责怪当初何青云不听他的劝阻,让何天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而是询问起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何青云听后,慢慢的从首座上站了起来。

“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头不见了!那就彻底的让他消失吧!”

何青云也是狠辣之人,明知自己难逃一死,但却为了保住何青山的命,他不得不来个毁尸灭迹,扛下所有的责任。

“为什么?小天已经死的够惨了,你为何还要毁尸灭迹,这件事情是掩盖不了的啊!大哥。”

在何青山认知里,杀何天的罪魁祸首是姜玉阳,跟何青云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有顶多也就是受到点惩罚,罪不至死,既然如此,何青云为何要帮姜玉阳毁尸灭迹。再则,事情已经败露,就算何青云毁了何天的尸体又如何,何万山还是会知道的,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何万山连何天的尸体都没能看见,肯定会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何青云的身上,到时候,何青云必死。

由此,对于何青云的决定,何青山一万个反对。

“大哥,你绝对不能那么做。”

何青云是从小看着何青山长大的,对于何青山的阻止,何青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未说什么。

有些事,他没有和何青山说,是因为,何青山总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对何万山的狠辣也一无所知。

要知道,何天是何青云诱导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的,既然何天出了问题,那第一时间找上的肯定是何青云无疑,再加上,何天的死相如此凄惨,只会增加何万山的怒火,以其如此,还不如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把何天的尸体给毁了,让何万山看不到何天的死相,将所有的怒火转移到姜玉阳的身上,何青云才有机会,让何万山活下去。

两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记住了,看到姜玉阳挥手,才敢迈动步伐,快速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之后,姜玉阳朝着数百村民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随着姜玉阳的声音落下,森林中,两个何家之人,满脸惊恐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心虚的防备着姜玉阳。

“我说的话记住了没有?”

来人抬起失去头颅的何天的尸体,正准备迅速离开,姜玉阳的一声喝问,吓得两人浑身发抖,其中一人,更是吓得大小便失禁。

晨曦耀世,将姜玉阳映照得如同杀神一般。

“玉阳,站起来!你的世界不该因此而停滞,只有强者才能守护住他在乎的一切。”

拍了拍姜玉阳的肩膀,杨耀遥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拖着疲乏的身躯,站立在姜玉阳的身旁。

跟杨耀道谢一声后,姜玉阳看向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相顾无言,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对着祖祠后的森林中大声说道:“何家之人,告诉你们的主子,何天这杂碎是我杀的。让他不用费劲心机的找我,因为,我会去找他。”

最后一句,姜玉阳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从这一刻开始,曾经的姜玉阳随着杨灵儿死亡一起死去,一个全新的姜玉阳诞生了。

“既然实力决定一切,那么,我便凌驾于实力之上。”

逝者已逝,姜玉阳明白。但心里无尽的后悔之情,总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心智,想要将他拖进万丈深渊,让他变为地狱中那嗜血残暴的恶魔。

然而,杨耀最后的那句话,深深的触动了姜玉阳的内心,将其从入魔的边缘拖了回来。

前尘种种梨花碎,今朝独立天地间。

姜玉阳心思离乱,坐在地上痴迷绝望。

杨灵儿为何丧命,归其根本,姜玉阳认为是他实力不够造成的。

“倘若,我能站在世界之巅,我在乎的人,谁敢动,我不愿看到的事,谁敢为?”

姜玉阳在心里不断自问,直到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后,姜玉阳站了起来。

失去半个头颅后的何天,红白相间液体流淌不止。姜玉阳对此视而不见,如同入了魔一般,再次怒吼挥拳将剩余的半个头颅也轰碎后,姜玉阳扔掉手中的尸体,瘫坐到了地上。

“灵儿!”

嘴里碎碎念着杨灵儿的名字,姜玉阳的内心崩溃了,他无法想象杨灵儿临死前的绝望,但他却听到了脑海之中,那最为熟悉的呼唤——玉阳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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