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临九歌

“哦？”周小五大吃一惊：“是老二干的？”

“没错，是他。”

付大宝认真地点了点头，心却暗道：对不住了二师弟，大哥我这叫缓兵之计。

“着火了！”

被这火蛇游走全身，南侯衣猛然惊醒，一屁股坐了起来，在刚才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仿佛要被点燃一般，炙热无，所有的睡意刹那间驱散一空。

见到付大宝站在面前，疑惑道：“师兄找我有事？”

付大宝严肃道：“小师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废体的原因才没有被宗主选入内门。”

挠了挠脑袋，南侯衣不解：“什么废体？”

见小师弟一脸茫然，全然不知他废体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宗，付大宝倒怪了，嘀咕道：“难道是谣言？”

“什么废体？什么谣言？还请师兄说明白点。”南侯衣愈发迷茫。

于是，付大宝便将今日他准备回青木居时，在半道听到的有关废体的消息认真地叙述出来。

“这是谁散布的……”

“谣言”两字尚未脱口，南侯衣猛然一震，脑有如雷劈，发出了巨大的嗡鸣之声，瞳孔的灵动在这一刻被呆滞所取代。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后峰所发生的事情，原本和善的太长老态度忽然变得冷漠，原本许诺洗髓伐骨之后晋升紫衣，却只字未提，反而让自己回外门等候消息。

这一点，南侯衣一直想不通，此刻听付大宝说起废体，他才幡然醒悟，在方谷这样一个天资便是一切的宗门，唯有一个弟子天资的优劣才会影响到他们的决定。

如废体，他们的态度必然是抛弃。

可是，他怎么突然成了废体呢，消息不可能空穴来风，南侯衣埋头苦思，下一刻心头一颤，心诞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还记得他在接受洗髓伐骨之时，途由于自己急功近利，导致无法承受药力而晕厥，或许是那段时日，三位长老发现了他的体质问题，从而判断他为废体。

如此一来，太长老的反常，以及宗主的不闻不问便说得通了，可是……哪怕这个猜测是如此的合理，他还是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他怎么可能是废体？

他是答应了方界山的老爷爷要拯救天下苍生的人，他是要成为能够保护清尧的人，他怎么能是废体，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南侯衣神色慌张，双拳不知不觉地已经扣拢，手臂青筋显现，甚至瞳孔之都出现了一丝血丝，这一幕落在了付大宝的眼里，自然成了理所当然的正常反应。

“小师弟……”付大宝张了张嘴，面露不忍，欲言又止。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安慰眼前之人，对于修士来说，修道是此生最大的追求，无论能否突破桎梏，至少是有一个盼头的，有了盼头会有坚持修炼下去的信念，有了这股信念人生才算没白活这一遭，可是如现在这般情况等于直接将他今后的大道之路彻底封死，连一丝丝的曙光都无法看到，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

“不……我不是废体。”

“我怎么可能是废体，不可能！”

“胎息三层至胎息圆满，我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大宝师兄，你说我是废体吗？”

南侯衣原本还在尽力保持平静，可是听到付大宝那安慰般的语气，似乎已经认可了他“废体”的事实，顿时连最后一点理智都被湮灭，“蹭”地一下腾起，抓住了付大宝的肩头，猛烈地摇晃，甚至不知不觉用了灵力，以付大宝的修为如何抵挡，肩头顿时塌陷了下去，可是付大宝面色虽痛苦，却牙关紧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此时他要做的是任凭小师弟发泄，或许这样他会好受些。

唉，付大宝默默地叹了口气，一个时辰胎息三层到圆满，小师弟真的是被打击得够深的，都开始说胡话了，希望你能度过这场磨难吧，今后离开方谷找一个小镇，潇洒过完余生也挺不错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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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南侯衣似乎听到了付大宝的声音，本能地抬起右臂，随手一道灵决打出，房门自动打开，旋即又陷入迷糊之，昨夜他因为对张松之死的愧疚，久久不能入眠，直到凌晨才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是以此刻精神状态极为不佳。

付大宝一个箭步冲到了南侯衣的床前，见他还在沉睡，眉头一皱，指尖点出一道赤芒，如一条灵活的火蛇瞬息钻入了他的袖袍之。

周小五望着付大宝悲伤的背影，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哼哼，想我周小五纵横方谷数年，还没人能让我吃亏呢。

少顷，周小五才刚离开东苑不久，一个身影便冲了出来，直奔南苑而去，正是付大宝，他突然想起今日回青木居还有一件要事没做，那是找小师弟询问一番，因为他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令他担忧的流言。

“小师弟，起来了，我有一件大事要问你，小师弟……”

“可是我分明记得，昨日你亲口说过借了点药酒去调息身体啊。”

“是吗？不可能，我没说过。”付大宝眉毛一挑，严肃道。

见付大宝死不承认，周小五微微一笑：“别着急嘛，药酒只是身外之物，喝了喝了，怎得我周小五与大哥的手足情深。”

“原来如此……对了，大哥你那盗酒的法宝是在哪买的。”

“夜坊啊。”付大宝随口一答，只是刚一说完便神情古怪起来，见周小五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付大宝叹了口气，懊恼地从乾坤袋掏出了五百冥息石，默默地走进了自己的别苑，“吱呀”一声关闭了房门。

付大宝神色犹豫，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实情”，最后一咬牙道：“没错，药酒我是喝了，但是这一切都是二师弟干的，是他取出了药酒，我和小师弟只是从犯。”

北苑，欧阳正在熟睡，忽然感觉鼻头痒痒的，一个大喷嚏打了出来，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相会。

“真的？”付大宝表情一喜，刚刚脱口而出，下一秒便反应了过来，旋即懊恼地抬起右掌狠狠拍向了自己的嘴巴。

周小五见状，笑容愈发灿烂：“别说兄弟不给大哥情面，咱们一口价五百冥息石，你觉得怎么样，大哥？”

可是他生气倒还好，反而如这般看似友好的笑容最让付大宝害怕，回想起次见到这般神情，那还得追溯到数日前，那时他还是一个腰包鼓鼓的富修，后来见到了这个笑容，唉……付大宝面露忧伤，不敢再想下去，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手臂也连连挥摆，一脸心虚的模样。

“什么药酒，我从未听说过，没有，没有。”

付大宝心里发苦啊，次那一千冥息石还没缓过神来呢，这又要吐血三升，换做谁也招架不住啊，付大宝眼白一翻，“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身子也随之一软，要倒下。

周小五看着好笑，没有揭穿，而是打量了一番东苑的环境，故作沉吟道：“大哥，我看这东苑的灵气不错，不如正好让给我修炼御灵术吧。”

此言一出，“摇摇欲坠”的付大宝登时浑身一震，好似一剂良药灌入了他的全身各处，让他立刻精神抖擞：“这怎么行，罢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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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行。 wWw.”付大宝面带苦笑，心无奈至极，原本他想的是偷偷溜回来，在东苑潜藏几日，没想到来了个自投罗，这叫什么事啊。

“我那药酒足足少了半坛，此帐该怎么算呢？”周小五似笑非笑地盯着付大宝，看不出丝毫动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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