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旮沓下的残摇三叶草
她第三只眼中的微弱情光,如火苗在不停窜动,熙舞。
邹赖平只感觉那道光芒越来越大,占据了脑海,演化出了整个世界。
她眼角徐徐滑落水痕。
它就在脑海里,邹赖平很清楚,它是一种与思想共鸣的物质。而自己,则是驱动它的力量。
它又似那血脉潜藏的伟力,总能在危险临近的时候迸发出连接不同化同的强能。如果说,自己根本无法了解自身,作为仅能驱使这血肉之躯行动的一种变动内的虚无,那它更像是主人。那自己,又算什么?
明明能感知到血肉之躯的存在,却不知那微小的蠕动的它们,到底算的了什么?
它们抗争在一次又一次的伤痛里,为了修复共生的真谛,为了能彼此相拥,为了新生。
邹赖平知道它们,又好似不知道它们。空间变幻了,出现了一章圆桌。这圆桌上,有一小碗,和一把锋锐的利刃,除此地之外,皆是黑暗。
只有这圆桌是明亮无暇的,一清二楚。
那银金属的尖刺橫摆在碗旁,邹赖平走到桌旁,拿起了这把刀刃。
他伸出手腕,在这光亮下的肌肤很白,经脉清晰可见。
“它们就在这血脉中。”邹赖平憧憬下又有些畏惧,本安宁下的内心疯狂跳动起来。
举起刀刃,向这手腕划去。
刹那间,伤口伴红出现,疼痛浮脑。
血悄然滴落而下,落入碗中。
血碗满,残殇去,欲破天,亦破心。
举碗一饮,我皆无我。
四海八荒,九州黄土,万灵宿主,尽在碗中。
我饮的不是我的血液,我饮下的是芸芸众生。
燃燃熊熊烈火入舌口,滑喉。
遥遥无望星辰自破碎,湮灭。
琴乐魅影引诱凡世心,诛杀。
扰乱情怀纠缠斩不断,忘却。
只留我,与她,永恒。
只剩泪,与影,风烛。
无穷无止的究极演化,若生,若死,随着这一碗血入喉而入心。
痴醉了心,手已无力,碗落破碎。
邹赖平的身躯向后倒下,天地再次变幻。
碎的碗变成了大酒缸,大到装下了天地,小到迷醉了内心。
坠落。
落在这悲情中的苦诉呐喊,落在了这憎恨下的怒吼,落在了那袅袅青烟的二人草屋。
不断的坠落。
那些万顷万诉的片段中,某种物质附在了落幕下的邹赖平身上。
他想,它们需要自己,而自己,也需要它们。
所以,就如这血肉之躯内流动血液下的细胞共生法则一样,作出了选择。
所以,就如在天苍地脉内挣扎的众生选择了联手求道一样,作出了割舍。
轰隆一声,如陨落的巨石撞击了大地,又如鸿毛轻飘至流水上,邹赖平躺在未知的世界里。
看着这日月星辰的交替,看着这风雨雷电的交加,看着这大地生出的油绿,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
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体悟着,感知着,渺小着,却无言着。
侧眼往着一旁的石下倔强小草,在风吹雨打中屹立身躯撼动着它所知的苍天巨石。终有一日啊,石会破裂,草会新生,望见那盼望以久的阳光,淋享在晨露之中。
那流水的鱼儿,跃上天空,只想看见更加广阔的视野,哪怕渡上了岸,成为了口中食,也在所不惜。
邹赖平起身,独我天地行。
步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没有天地的旮沓之地。
那是一片黑水沼泽,恶臭熏天的气息,处在深渊之下的灰暗。
即便在这罪垢的黑暗世界中,背负了一世忤逆而生的白花也在绽放着。
残摇下的三片叶,举起了这朵纯洁的白之花。
这就是自己的道境。
邹赖平终是找到了。
旮沓下残摇的三叶草,白花之境。
“毕竟,你是我们当中的···”
起初这世界就如闭眼中的脑海是黑暗的,空无的,无知的。可当某种闪烁的亮点偷明夺寸眸的时候,这世界有了存在,它可以是闪电,可以是天空,可以是大地。它,可以是,一切。
“我的道境万中无一,它名为‘蹉跎年华’!”
“好好体会吧,弱弱的你就如那狂风下祷告上苍的草芥,在这春风洗礼的温暖里复苏吧。”
飘飘发丝遮了天,掩了目,邹赖平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以及她某一句残言。
“毕竟,你已邂遇了两位王,何惧还存呢?”
两位王!邹赖波澜翻滚的内心在震惊中掀开了新的篇章,迷雾瞬揭拂晓显,自这眼所视的凌空盘膝而坐的女孩,她竟是王。言外所指,另一位王,就是那卜从天了。
一经由啄木所思,她视而解惑,显这无所不晓大能之力。
邹赖平心痛不已,泪却流不出。
她竖起双指纷纷向上一合。
她的眼神里有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闭合上双眼,余留头额上泛来的世间万象繁华终景眸光,转动下的眸子包含了万千难诉情怀,隐隐约约有种不可言语的东西在冥冥无知中集合。
“你想的没错,另一位王就是那虫霸天,呃···”她冒昧下奈笑断了言,摇驱摆头愣言惜叹来。“可是呢,他现在,名为卜从天。”
果真是他,邹赖平平息间透悟虑丝,眉头却止不尽的抖动。只因,他痴迷面孔下的无尽杀戮,不可一世的持杯入口风度,傲冷苍穹下的孤影,惜凝青剑的卑情。这样的人,怎会屈身与人联手?
如果说永恒真的存在,那一定在心中,而不是天地所化哩。
“当然可以!”她浅露纯邪挚真的笑容,漾翘花瓣开启那红唇,三伴眼续望那无边之际,自当傲口言来。
即逝这与他相遇的一瞬,也能叫人察觉到他那芜无唯一,那是让人难以释怀相近的无形屏障。
好似那玫瑰下带刺的根茎,为美不襟,若先触自当先落红。
“你也不用忧扰,我自是有法子使他妥协。不过嘛···”她的神情坐失消无,总有阴晴阳缺。似在暗影下的嬉笑,盯刺向邹赖平,眸子里戏弄之意十足。“在那之前,我要做一件我最喜欢的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斩杀神龙族的王。”邹赖平恍若镇定回言这话句,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一族之王,那是站在巍巍巅峰上俯览众生的代表之词,真的能将其斩杀吗?邹赖平迁延求思,呼气急促虚紧起来。
“我们,真的可以吗?”邹赖平莣草目光好似临近了水雾里,褶皱在那浑浊白烟形成的叠叠段跌中,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可能是心境中堆积的尘土基石,也有可能是对以往固定的已知,更有可能是在面对天地所形成的固有中的自我判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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