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小仇人
然而他这些话都是对着一块门板说的，门内根本无人搭理他。叶妈妈在厨房烧水准备晚饭，鱼叶陪着芽芽在房里玩得不亦乐乎……
“管家要不咱们直接冲进去……”
“闭上你的嘴吧。”萧管家抠抠头皮，几度想敲门又停住。他埋头想了一会，拉上来一个家丁。“你来敲，我想想法子。”
“赶紧起来……才多久就能睡着，猪吗？”话音刚落，管家立刻呸呸呸三下。
其余的家丁怯怯私笑，有个胆儿肥的憋笑道：“管家，万岁属相是猪，你这么一骂，有种啊！”
萧管家囔着去去去，自己拍拍衣裳去“迎”季攸宁：“宁姑娘这是从哪里点兵回来？”
点兵？
俞大夫和项擎都好奇的看向季攸宁，她嘿嘿一笑：“一些陈年往事，陈年往事。他的意思是问我去哪里打架了。”
喔，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季攸宁的志向，是当女将军么。
季攸宁越过萧管家，视线落在一众家丁身上。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李姨娘看来是能力不足啊。
“萧管家特意在我家门前纳凉，兴致不错嘛。”
“尚可尚可……”管家打千道：“宁姑娘这回可要体谅我们做下人的，姨娘命我等来抓你。”
哦，那就是姨娘逼迫，你们不得不从了。季攸宁都懂的，笑道：“走吧。”
萧管家一愣，以为她要各种编排理由，再回家里磨蹭一会才肯去。岂知她这次答应的如此爽快，他一时间接受不来。
季攸宁不等他引路，领着俞大夫往萧家去。
项擎迈开步，打算跟着去却被季攸宁拒绝了。“你抱着俞大夫的药回家等着，我很快回来！”
他真的没有动，目送季攸宁进了萧家大门，才转身往西去……有些事还需要他确认一番，和李姨娘扯皮的事情由季攸宁来做，确实比较合适。
萧管家路过项擎身边，又往回退一步。但项擎已经迈步走了，留下他一人尴尬的保持着退步的姿势……
要是再看一眼，说不定就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怎么会这么像呢。
……
翠心翠萍、杜鹃雀喜四个丫鬟围着院里的一株桂花树，悄声嘀咕。听见有人进来，纷纷回头。
“那不是宁姑娘么，好好的女孩子天天穿男装像什么样。”杜鹃顺手拆下一枝桂花，两根指头捻碎了灿黄的花。
女孩子就该穿女儿家的装束，季攸宁穿这么漂亮的男装给谁看？
雀喜偷偷瞄杜鹃一眼，捂嘴痴痴笑：“人家那是衣架子，就是穿破烂也藏不住天姿。”
“风马牛不相及！”杜鹃懒得和雀喜争辩，扭头继续攀折下一朵桂花，揉得十指尽是花香。
雀喜哼笑声不反驳，却注意到杜鹃的眼睛时不时瞟向季攸宁……还说不嫉妒。
“俞大夫妙手仁心，能够为县官大人诊治，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呢！”萧管家颇有点恭维的意思道。
俞大夫道句慎言，神色不改：“贾大人是官，我是民。能为贾大人分忧是我的荣幸，怎能说是求之不得。”
“是是是……”萧管家自知失言，心思谨慎了几分领着俞大夫去贾大观的院子。
完全把季攸宁遗忘在了角落。
季攸宁也不在意，怡然自得跟在他们身后。上回来的匆忙，加上和季文枢一家子打嘴仗，都没来得及分神看看萧家大院的景色。
不过她身后的这些家丁实在太煞风景。
“各位叔叔伯伯，”季攸宁转身莞尔：“既然我已经进来了，你们便去做自己的活儿吧。”
“姨娘担心宁姑娘半路逃走，吩咐我等一定要亲自跟随。”
“你们放心我逃不了，萧家的墙这么高，我哪有那本事？”季攸宁说着，突然瞧见了杜鹃。“杜鹃姐姐！”
翠心和翠萍连连唏嘘，杜鹃最讨厌的就是季攸宁了，偏生她还不怕死的喊杜鹃的名字。
“杜鹃，你小仇人叫你呢！”雀喜笑呵呵道。
他们也不知坐了多久，眼皮子快要合上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管家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季攸宁……她身边的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瞧见过。
萧家的家丁都是卖身为奴进来，有年限的。人都有恻隐之心，他还不想因为这个让这些有家室的男人致残。
午后的日光随着时辰的推移不再晒人，加上季家大门前栽种了好几棵大树，荫凉是绰绰有余。
萧管家带着家丁盘腿坐在树下，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家的大门……李姨娘又没说什么时候把季攸宁抓回去，早点晚点不碍事的。
“算这个很费脑筋的，只有齐牛鼻子爱干这事。”
正说到齐牛鼻子，他仿佛和季攸宁心有灵犀似的从卦摊上站起身，使劲朝季攸宁招手：“宁姐儿，快来陪我说说天象！”
季攸宁指指肩上的药箱：“晚了再来找你，我有急事。”
家丁不情愿，心道你不敢敲就让我来，什么人嘛……
萧管家犹豫再三，还是推家丁回去。季攸宁生气后打人可不分高低胖瘦，万一将家丁打残或是打杀了，他可担不起责。
……
一群家丁围在季家门口，萧家管家好赖知道礼数，细声细语道：“季夫人，烦请开开门，我家姨娘有事找宁姑娘呢。”
“……那你别忘了，老地方等你！”
俞大夫望着齐牛鼻子的头“咻”的钻回卦摊，又看季攸宁笑容如花……这对忘年交真爱搞事情。
栽在季攸宁小姑娘挖的坑里，心里那个不甘呐……
“宁姑娘……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我今日必定会到药材铺取药？”俞大夫负手，若有所思的看背着药箱的季攸宁。
“后面的小生，”俞大夫回头，项擎正四平八稳的抱着他的药材：“你心口的伤怎样了，可要老夫给你复查？”
“不必了，伤口已开始结痂，过些时日就好了。”项擎的伤是小伤，毒他自己解了，其余的崔师母也替他办了，真的不需要。
俞大夫看他一脸正色，不像是怕喝苦药怕疼的孩子，也就打住不提。
俞大夫向来是说一不二，这回愣是在药铺里磨蹭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季攸宁去萧家。
小丫头的心思，他能不知道么。
坏就坏在，拿人手短。当小学徒将一袋草药交给他，并且不要钱的时候，他就知道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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