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做你的超级英雄
“回妈妈家吗？外婆说只要我在家里等着妈妈就会回来的。”雪糕突然开口了。
“你妈妈不是住在你外婆家里的？”李初九问。
“不是，我妈妈以前和我住在老城区的，上周才到奶奶家呢，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妈妈回来找不到我一定会伤心的。”雪糕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是一处标准的四合小院儿，青砖灰瓦篱笆墙，院子有三个厢房组成，院子里收拾的非常干净，篱笆墙是边上摆满了花盆，各式各样的鲜花正在风中摇摆，池塘边上的小块菜地里还种着一些蔬菜，几株向日葵正迎着阳光绽放，小池塘里几条锦鲤正在荷叶下面悠然自得的游动。
一切的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谭雅是一个多么内秀的人，不过一想到她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带孩子李初九又是一阵心塞。
房子虽然有些老旧，但环境相对比较僻静，而且空气也不错，很复合李初九心中的修炼之地。
恍惚之中李初九又看见了谭雅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身影，修剪花草，洗衣做饭，一幕幕就这么从李初九的眼前划过，如果那会儿自己也在该多好，回首过往，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力地位，和家庭相比都不值一提，如果还能再选择一次李初九绝不会去当什么狗屁拳王。
推开木门，一阵淡淡的花香味扑面而来，那是种在窗台上的两盆兰花发出的香味，一朵朵的兰花正开的旺盛，碧绿的叶子顺风轻轻摇曳，煞是好看。
房间里虽然有些老旧，但收拾的非常干净，井然有序，让人心酸的是这个家里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几乎都是二手的，二手的冰箱，二手的电视机，二手的沙发……
靠窗的地方还摆放着一个老旧的书桌，桌子上摆放着几个手工制品。
李初九的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工作证。
谭雅，第三人民医院护工。
工作证上的谭雅依旧是一头长发，依旧是一脸亲和的微笑，只不过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脖子上还挂着李初九送他的项链，那是一条价值不超过三百块的玛瑙吊坠。
这一刻李初九的眼睛模糊了，心一阵阵的绞痛，在他大富大贵的时候谭雅就蜗居在这样的地方，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转了一群李初九发现谭雅把她的私人物品都收拾走了，家里找不到一件属于她的衣服，唯独鞋架上的几双鞋子还保留着她存在的痕迹。
看样子她是这真的离开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此时此刻，李初九才清楚的意识到他真的失去了谭雅，五年，她等了自己五年，可自己最终还是没有回心转意，等自己再回头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有人吗？”
李初九被一个声音惊醒，转过身发现是个戴着珍珠项链的中年妇女。
“有，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李初九问。
“你是谭雅什么人？她这房子后天就到期了，如果你们不租的话就把东西搬走吧，我好租给别人。”
“租，我租，我……我是她……”
“老公是吗？我就知道。”不等那个李初九说完房东就打断了李初九的话，“她和我说过，你长期在国外工作，你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她，如果你要租就把租金交了吧。”
“好，我租一年，而且要租下整个院子。”李初九想也不想就说道。
这里承载了太多，这里保留着谭雅的记忆，甚至说有一天她还会回来，这是李初九唯一的希望了。
“你租一年没问题，但如果你想租下院子那可不行，另外两个厢房我已经租给别人了。”房东道。
“那好吧。”
李初九交了钱，续租了一年，这一年他都打算住在这里等候谭雅。
“那个，我饿。”雪糕怯生生的说道。
李初九蹲在了雪糕的面前，笑着问：“说吧，你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出去吃，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我要吃西红柿鸡蛋面，还要加一根火腿肠。”
西红柿鸡蛋面，这不是以前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吗？
李初九心里又是一阵感慨，以前他和谭雅同居的时候陈雅经常给他煮鸡蛋面，那是他熟悉的味道，也是因为生活太窘迫的选择，自从分手以后他就好久没有吃过了。
以前他还埋怨他吃腻了，可是现在他却无比想念。
“好，爸爸就带你去吃鸡蛋面。”
李初九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冰箱带着雪糕走出了家门，两个人找了一个小面馆坐下然后点了一大一小两碗鸡蛋面。
雪糕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烫的吐了吐小舌头，那慌乱的样子把李初九逗笑了。
一侧墙壁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内容正是昨天的比赛。
屏幕上大批的记者将大军团团围住，大军疲于应付，不停的摆手往外挤。
“陈先生，您是李寻欢的管家，请问这次李寻欢打死人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陈先生，李寻欢失联，是因为害怕还是心里真的有鬼，他服用兴奋剂难道是对自己没信心吗？”
大军停下脚步大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清者自清。”
说完大军就挤进了别墅里面。
雪糕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李初九，小声问：“爸爸，那是你吗？”
“不是，那怎么会是爸爸呢。”
李初九说这话很心虚，下意识的四周扫了一眼，幸好，没人注意到他。
想想也是，李寻欢什么人，拳王，身家过亿，他那种人又怎么会会跑到这样的小店里来吃东西。
“嗯，爸爸是大英雄，绝不会是他们说的坏人。”雪糕很是坚定的说道。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李初九突然反应过来了。
“爸爸啊。”雪糕一脸困惑的看着李初九。
李初九顿时喜上眉梢。
爸爸，雪糕叫自己爸爸了，他突然有种初为人父的幸福感。
“好，好啊……”李初九有些语无伦次了。
历经百年，他曾经历过无数的辉煌，见证过兴衰与崛起，可是这种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爸爸，你好像不高兴啊？”雪糕小心翼翼的问。
“不，怎么会呢，爸爸很高兴。”李初九将一块鸡蛋夹到了雪糕的碗里一脸幸福的说道。
“爸爸，妈妈说你是个超级英雄，可是外婆说你是个坏人，那爸爸你是超级英雄呢还是坏人呢？”
小孩子的思想很单纯，雪糕根本不明白大人们的心思。
李初九再次被感动，自己抛弃了谭雅，可是谭雅却没有抱怨自己，还在雪糕心里树立了一个高大形象，以德报怨，这份坦荡胸襟再次让李初九无地自容。
“爸爸……爸爸以前是坏人，不过从现在开始爸爸要做你的超级英雄。”李初九慈爱的说道。
“好啊，爸爸你一定会成为超级英雄的，就像是钢铁侠那样的。”雪糕高兴的手舞足蹈，乐的咯咯笑，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现在李初九对什么功名利禄没有什么兴趣，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他要好好弥补一下女儿。
没多久雪糕就带着李初九来到了谭雅居住的地方，位于老城区深处的一个小院子，这地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兰草园。
原本李初九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无论谭雅怎么对他他都可以接受，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走了。
谭雅的离开让李初九有些失望，但他也能理解，谭雅等了自己五年，一个女人又有几个五年，她选择离开选择自己的生活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李初九又不是她的谁，他没资格对谭雅指指点点。
谭妈妈的眼神里明显的非常的不舍。
“外婆再见。”雪糕挥了挥小手。
“再见。”
“好吧，那我们就去你妈妈家。”
李初九答应了雪糕，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想等谭雅，这会儿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先去谭雅住的地方看看，然后再回苏南，等那边安顿好了再回到苏北从长计议。
“走吧，爸爸带你回家。”
李初九接过了拉杆箱，雪糕低着头紧紧的跟在李初九的身边。
谭妈妈一咬牙关上了房门，转过身谭妈妈的捂住嘴哭成了泪人。
雪糕咬着嘴唇没有表情坚毅，一步三回头，跟着李初九走进了电梯。
“雪糕，还记得外婆的话吗？一定要听话。”谭妈妈慈爱的抚摸着雪糕的头发说道。
“嗯，雪糕一定会听话的。”雪糕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着女儿李初九既心疼又有些无措，虽然活了几百年但他从未带过孩子，也不了解小孩子的心思，想了想有了主意。
“雪糕，你饿吗？我带你去吃东西。”李初九笑着道。
雪糕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对这个从未见过的爸爸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一个小时候李初九再次敲开了谭雅的家门。
谭妈妈将一个小箱子交给了李初九，道：“雪糕的病例和注意事项我都写好放在箱子里了，换洗的衣服我也准备好了，以后没什么事情别来我家。”
说完谭妈妈又将雪糕拉到了李初九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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