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
那时候李初九每一天都沉寂在幸福之中,整个人充满了动力,有这样的女朋友他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雨越下越大,李初九思绪万千,心如刀绞,曾经也是在这样的夜晚他生病了,谭雅一个人冒着雨跑到街上为自己买药,回来摔伤了胳膊,顾不上满手的鲜血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给自己服药以后这才去包扎伤口,第二天发着高烧还代替自己去兼职……
这样的画面一个接着一个,此刻想起他的心更痛了。
时光匆匆,他真的希望时间可以放慢脚步,能够让他回头去看看那些被自己亏欠的人。
而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牢牢的抓住。
明天见到谭雅无论她怎么打骂自己,羞辱自己,自己都会忍受,只要能见到她,什么都值得了,他要跟谭雅好好的说声对不起,要给她道歉。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泪水化成雨下满天,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就让情意旧梦能圆……”
天终于亮了,天空放晴。
李初九整整一夜未眠,想了无数个会面后的场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谭雅,面对女儿。
在小区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一束花,一些玩具和水果之后李初九敲响了谭雅的房门。
“你找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李初九身后响起。
他连忙转过身了,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身前,他穿着一身白西装,拄着拐杖,老态龙钟。
这居然是谭雅的爷爷,一位国学老教授。
老爷子也认出了李初九,笑了笑,道:“原来是你啊,哎,你怎么才来啊。”老爷子一声长叹非常的失望。
这时候房门开了,谭雅的母亲走了出来,看见李初九她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你来干什么?”谭妈妈上前就嚷嚷开了。
“你来干什么?谁叫你来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滚,你给我滚!”说着谭妈妈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李初九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谭妈妈指着外面大声嚷嚷:“像你这样趋炎附势不知廉耻不懂感恩的东西没资格来这里,滚,你快滚!”
“你这是做什么?别人看见了多不好?”老爷子有些看不下去在一边劝说。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李初九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这一巴掌打的好,就该这么抽他。
“怕什么?他是拳王,他多出名,就该让他多出出丑。”
谭妈妈非常的生气,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她的愤怒李初九可以理解,当年的确是他做了错事,的确是他对不起谭雅。
“伯母,对不起,当年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是来看孩子的。”李初九道。
谭妈妈丝毫不买账,不屑的说道:“算了吧,别假情假意的,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你也不配。”
这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她穿着一件病号服,三四岁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咬着嘴唇怯生生的看着李初九。
李初九愣住了。
这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触电了一般,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吓着了孩子。
只一眼他就敢肯定这就是他的女儿雪糕。
“雪糕,这是你爸爸。”老爷子说道。
“不是,他不是。”谭妈妈迅速走过去拉起雪糕回了房间,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老爷子拍了拍李初九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雪糕她外婆这个样子你要理解,毕竟当年是你不对。”
“是,我明白,当年我不是人,做了错事,谭雅呢?”李初九问。
此刻李初九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他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孩子,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她……她走了,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
老爷子说这话明显有所隐瞒,看他样子李初九不好多问,问了他恐怕也不会说吧,更何况就算是自己知道谭雅的落脚点,她也未必肯见自己。
“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照顾孩子,我相信小雅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现在雪糕外婆情绪有些激动,你等会儿再来敲门应该就可以了,对了,雪糕很小就都了一种怪病,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发烧,我们跑遍了中内外的医院都找不到病根,当时不少人就让小雅放弃这个孩子,但她死活不答应,这些年家里的生意也出了问题破产了,因为给孩子治病基本上也把这个家耗光了,小雅不得不同时打几份工,真是苦了她了,哎。”
老爷子又是一声长叹。
李初九的心再次揪成了一团,暗问自己这些年都干什么了。
“放心吧,我会治好她的,谢谢您了。”李初九道。
李初九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老爷子,这次他一定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好好的照顾孩子,并且他一定会等到谭雅回来,就算是她不能回心转意也要好好的给她道个歉。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拄着拐杖走了,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李初九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搬到哪里去了,他们对自己应该也很失望吧。
李初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一边打开了手机,还没看清就发现有上百个未接电话涌了进来,绝大多数都是合作商打来的。
李初九拨通了大军的电话。
“喂,哥,出大事了,秦昊死了!秦家人已经放出话来了,绝不会善罢甘休,另外你被纪律委员会除名了,以后在拳坛你恐怕混不下去了,要不要我帮你组织一个说明会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大军急促的声音。
秦昊死了!
就像是一个人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一样,每天的日子枯燥而又单调。
除了战斗就是修炼,就像是一部机器。
“对不起,谭雅,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上辈子我亏欠了你,这辈子我一定会加倍还你,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李初九在内心呐喊,心脏在滴血。
五百年的时间,李初九虽然获得了无数的成就,打败了无数的敌人,可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是一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孤独。
五百年,这五百年来李初九从未像现在一样的惆怅,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他和谭雅相知相识的一幕幕。
那一年他和谭雅是同班同学,因为长的漂亮谭雅深受同学们的喜欢,而李初九不但成绩一般,长相也很一般,身高也没有任何的优势,虽然他喜欢谭雅但他从不敢表露心迹,只是经常下课以后去问谭雅问题。
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一次同学聚会上,大家都喝了酒,李初九鼓起胆子问谭雅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下了课要去问她问题。
也不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没有家人的支持,她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对一个单亲妈妈来说各种苦楚恐怕只有她知道了。
可能在无数个寂寞的黑夜她一次次以泪洗面,但第二天又不得不微笑面对一切。怀孕的那天她才二十岁啊,二十岁,花一样的年华就有了孩子,当时她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生下那个孩子的,李初九难以想象。
李初九参加比赛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人在场边为他加油,李初九累了饿了的时候总会有人为他准备好可口的饭菜。
曾经有无数长相背景俱佳的男人追求过谭雅都被她一一拒绝了,但别人羞辱李初九的时候谭雅就会挺身而出,挽着李初九的胳膊告诉所有人李初九是她的男朋友,虽然李初九现在什么都没有,她都无怨无悔。
谭雅红着脸反问李初九,为什么她下课了哪里也不去就在座位上等着他来问问题。
那一刻李初九的心被融化了,他没想到其实谭雅一直都很欣赏他,李初九一咬牙握住了谭雅的手,激动的表达了心迹。
车里回荡着一首他及其熟悉又久违了的音乐。
“回到相遇的地点,才知我对你不了解,以为爱得深就不怕伤悲,偏偏爱让心成雪,我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回忆一幕幕重演……”
月光下他许下的庄重的誓言,今生只爱谭雅一个人,至死方休。
两个人紧紧相拥,就这样他们成了情侣。
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谭雅从不在乎李初九的过去和家庭背景,处处维护他,支持他。
凌晨的江北下去了暴雨,哗啦啦的响个不停,李初九被挡在了小区的外面,他原本想冲进去的,可是最后却放弃了,这么晚了他不知道他就这么的突兀的闯进去谭雅会不会见他。
夜色漆黑如墨,雨滴落在车顶上嘭嘭作响,李初九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高楼沉默不语。
一闪一闪的香烟火光映出李初九那如刀切斧劈一样的刚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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