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局外人
这东西有半个身子在山壁里面，有半个身子是在外面的，我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很别扭，而且很恶心！
不过，这东西肯定不是幻觉，幻觉从来不能直接伤害我。
我心里很苦涩，不会真他妈的要死这儿了吧，被一个小屁孩儿给弄死。
我说什么都不下去，真当我傻啊。这团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东西能要我的命。
“你就不怕自己现在是在幻觉里？你可能正当着很多人的面出丑呢。”
我笑着骂回去：“只要能保住命，我就是当动物园里的猴子让人参观也没问题！”
不过我俩现在谁也不比谁强，他打不过我，我也打不到他，只能隔空对望着。洞外的李江不知会不会进来救我，可能他以为我们死在里面，已经回去了吧。
李河死前想后，一咬牙把心一横，提着军刀朝骨山走近。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趁手的东西，捡起地上一个骷髅头往他头上扔，李河慌忙躲开。
“你来啊，我这儿储备弹还很多呢！”
我又捡起来两个，一手一个，像手榴弹一样往他的身上扔。这些头骨堆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有些已经风干脆化了，打在人的身上打不疼，一碰就碎一地，就是怪恶心的。
李河的眼睛通红：“我今天非要宰了你不可！”
不过我在上面，他在下面，几次想爬上来都被我砸下去了，李河累得气喘吁吁，一点儿便宜没占到，还被我砸了一脸的骨头渣子。
“你要不然直接认输算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老感觉自己在欺负小朋友。”我笑道。
“我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忽然，李河疯了一样，抓着骨山飞快地往上爬，但是爬到没几步，就被我蹬着骨头全都踹了下去，人还埋进了骨头堆里。
过了半天，他才从骨头堆李钻出头来，弄得我还一阵担心，怕他是死在里面了。
“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真觉得杀了我鬼母就能消失？是那个让你把我骗来这儿的人告诉你的吧？”我道，“小家伙，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吧，你要是告诉我谁让你骗我来这儿的，我就帮你把鬼母给灭了。”
李河脸涨的通红，他本来就肺不好，现在一激动，喘得像是一台老拖拉机一样。
“你？你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被一个小孩当面鄙视，我老脸一红。
“可是我知道鬼母是什么。”我道。
“你？”李河咬着牙。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根本不知道鬼母是什么吧。”我笑道。
“你更不可能知道！”
“很不巧，我还真的就知道了，这还要多谢你，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方来，我才知道了所谓的鬼母真相……”
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这个声音不是李河的，更不是李海和李江的。不应该又外人的，除非就是那一直在算计着我的人。
果然，从洞口方向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披着斗篷，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这人身上又一股妖香，就是我刚进洞时闻到的怪香。
“大师傅，我，我可以杀了他的！”
李河追上这个人的脚步，那人脚下没停，一直走到骨山前面。我急忙抓起两个头当我的武器，威胁道：“再过来我就砸了啊？”
“动手。”那人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然后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递给李河，看清那匕首的样子我一阵喷血，竟然也是一把瑞士军刀。
“用力扔过去。”
“可……”
李河的手在颤抖。他在犹豫，毕竟下药让大家自相残杀和亲手杀人还是又很大的不同的。
我从地上捡了几个骨头，一左一右挡在自己两边的胸口，看起来像是波霸一样，其实我只是想保命而已。
“不想做我找别人。”
见李河不敢，他要收回匕首。
“不！你保证可以除掉鬼母？！”
“这个人是十世恶人转世，我不能亲手杀他，你杀了他以后我会帮你解决鬼母。”
本来还犹豫不定的李河，听到这句话大受鼓舞，咬着牙点了点头。
妈的，就这么被说服了？
“放你的屁，我是市里批过的十佳青年，被你一句话就打成十世恶人了？！我告诉你，说话要讲证据的，小心我找律师告你啊。”
李河整个人已经不知道痛了，也不知道害怕了，头骨砸在他的身上，他只当是空气，迎我的攻击而上。
我扔掉最后一个手边的头骨，脆化的骨头在他的脑浆了上裂开，散成一地碎片，然后李河的视线就和我穿过碎片正撞上，我好像被人重拳打中了一样。
“啊啊啊！”
他对着我的胸口高举起匕首，我根本来不及躲了，只当自己的双手不是肉长的，迎面接了上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倒滴在我的脸上。
我手巨疼难忍，可李河闻到血的味道更兴奋了。
“杀了他，不要再等了。”那个斗篷男又下命令。
我双眼通红，李河的双眼也通红，估计在他的心里，我不肯乖乖去死，也是疯了吧！
“艹你妈的，李河，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这是在杀人！”
“我是在救人！我在救无数人！”
匕首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两公分了，他从上面往下用力，本来就比我好发力一点，我往上抵抗根本就不好发力。
“你他妈的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哪一具尸体是被什么东西吃掉而死的？都他妈的是人杀的，骨头上还有刀痕，你看这些头骨的颈椎都有很明显的刀伤。你他妈的瞎了是吧？！没有什么鬼母，你们李家人就是鬼母！”
李河一楞：“你说什么？”
趁这个空挡，我一脚踢在他的腹部，李河没防备，从骨山上滚了下去。
“那边的杂种，你丫的要是个男人，就报上名字！”
但那人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转身就走了。
李河趴着，抱着一颗头骨看了看，过了一会儿又找了一颗头骨看了看，然后开始慌了一样发疯地刨着地。
“这个是人杀的，这个也是人杀的……”
他一个人嘀咕着，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又大笑。
“根本没有什么鬼母，那只是人做的坏事推脱出去的一个借口。”
李河站起来狂笑不止，忽然掉头跑了出去，我想去追，可是已经晚了！
不好，如果让他回到村子里，村子里的人也会有危险，一定要赶紧找到他！
李河见我躲在骨堆里不下来，拿我束手无策，急得咬牙切齿。
“你就打算躲在上面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如果是幻觉，李河完全可以再弄出一些其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迷惑我。
谁能想到，这时候最能保护我这条命的竟然是一堆白骨。
这里头的白骨少说有上白具了，看样子年龄都不大，我看不懂骨龄，但是骨头架子很小，一看就不是成年人。
没想到李河却说不是他。
“你来了村子以后，才有人让我把你带来这儿的。小秦哥，你是个好人，可我一定要毁掉这个魔鬼。”
“那就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颈部，揉着手腕。要真认真起来，这小屁孩我一口气能打三个。
那黑东西怕我手上的打火机，从墙壁上试探了几次都不敢靠过来，我也不敢靠上墙壁，而且他好像还可以从地面钻出来，整个山洞只有骨堆里可以双脚不着地面。我爬回骨山，坐在白骨里，果然那个黑影子拿我没办法了。
不过，这也更可以肯定不是幻觉了。
挣扎中，我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也不管有用没用，点起来就往那东西的身上燎。畏火是生物的本性，打火机那么点儿大的火苗往他身上一靠，他竟然就吓得缩手了。
我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久，缓过神来后，看见山壁上“长”出来一个黑影一样的东西。
就在此刻，李河的影子晃了一下，他脚底下的样子忽然像剥离的贴花纸一样，从地面上剥离了开来，像个人一样站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对我用幻觉，有个屁用啊。”我嘲笑道。
我还没来这儿之前是不会有幻觉的，那个电话一定是真的，而且喜帖一直在我行李箱里，就更不可能是假的了。
我一直纠结那个电话是谁打的，他和下药把我留在村子里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李河冷笑着没说话，然后影子又消失在山壁上，我正嘀咕，他搞什么鬼呢？忽然一双大手从背后猛地一扣我的喉咙，我没注意，后脑勺撞上山壁，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我扣着那东西的手，很滑溜，几乎抓不住，一股恶臭从后面熏着我，这东西的味道很大，力气也很大，要把我拖进山石里去似的。
我撑着石壁想要反抗，但石壁软得像是蜂蜜，我的双手直接陷了进去，吓了我一跳。
这是我最理解不了的地方，我是整个事情的局外人，为什么要把我拖进来。
“算是你运气不好吧，有人让我把你带过来。”李河道，“没想到你和晓琳姐是老相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是你让周晓琳给我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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