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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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忽地站起身,头一阵眩晕,缓了一下问张辕:“怎么回事?” 张辕回答:“昨天你骂了王茜啊,这老妖婆是小妖婆王茜的妈妈,来给她报仇的。姐,你快来救救张哲哥。” 陈晨没回答挂断通讯,走进卧室开始翻衣服。

另一边,张轩站在旁边看自己弟弟给陈晨报信,摇了摇头:“陈晨来又能怎么样,虽然招人恨,也是个长辈。” 张辕撇着嘴巴,不甘心:“那也不能眼看着张哲哥受气啊,她连口水都不喝,你看张哲哥话都插不上。” 张轩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陈晨翻出一套格纹的西装,找了个的黑色的打底套在身上。换了双穆勒鞋,冲出了门。

王茜妈妈一瞬间暴躁了起来“张哲,你甩了我家茜茜,就找了这么个东西?”

“伯母,你今天来就是针对我,不要指责我女朋友。”张哲皱着眉头有点生气了。

王茜妈妈似乎没有看出张哲生气,或者也根本不在意:“我不针对她,我当她不存在才说的。我看不出她哪里比我们茜茜强,我们茜茜有礼貌又懂事,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昨天为什么骂我家茜茜,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

“骂王茜的是我,你不要随便拿张哲撒火。不过孩子这东西,你自己不教育,可是有很多人有时间帮你教育的,比如我。” 陈晨听她提到骂王茜的事,不愿让张哲替自己挨骂,开始回嘴。但是表情却没有多烦躁。

“张哲从小没人要,没有我他能长大吗?一个孤儿不感激养父母的恩情,到来伤害我们女儿,这是一个人该做的事么?小三?你才是小三你知道么?” 王茜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刺耳。

“张哲要是算你儿子的话,你女儿要和你儿子在一起,这是乱lun,乱lun你管不管?”陈晨绕过张哲的办公桌,拉住张哲桌子下不停发抖的手。感觉到陈晨手心的温度,紧紧回握过去。

“又没有血缘关系!没你这个小狐狸精之前张哲就是把我们茜茜就是当作女朋友,还不是都怪你”王茜妈妈嗓音尖利,听的陈晨头疼。

“张哲是每天送你女儿回家了,还是每天在楼下依依不舍和她吻别了?就算他俩真的上床了,没有我说的这些互动,他俩都只是个*对象,都是成年人了,张哲也三十多了,难道小半辈子靠着右手作陪么?” 陈晨说话的时候张哲颤抖了一下,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斜斜的靠在张哲的椅子后背上,解开西装扣子,歪着头,眼神蔑视的看着王茜母女俩。她伸出手毫不尊敬的指着王茜:“我可没有你女儿那个绿茶气质,我不但骂人,而且骂得还很脏;你是想跟我国骂对骂;还是想跟我没理瞎辩,我都无所谓。”陈晨的语速很缓慢,甚至听不出她生气还是烦躁,好像在和同事聊天,普普通通又不激动。

陈晨不激动,总是有人会激动,王茜妈妈伸出手指着陈晨大声喊叫:

“你这种家教,就能猜出你的家庭,这种垃圾家庭,怪不得培养出你这种人渣。”

“你们那代人就这个毛病,提到性就肮脏?你家没有性教育么?没有性教育,你女儿人工授精出来的?没有性教育,你女儿怎么突然想着撩男人的?”陈晨没被张哲牵住的手塞进裤子口袋里。

“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一点都不淳朴!思想肮脏说话又下流!你根本就是张哲的钱,才挖空心思针对我女儿!人渣” 王茜的妈妈似乎很想开启国骂,但是又碍于身份不太好开口。

“你一口一个人渣叫的这么顺嘴,脑子里装的都是垃圾么?张哲的钱花哪里了,您家自己心里知道,轮不到我来评价。张哲是不错,我也觉得我捡了便宜。我高攀不高攀,也是张哲说了算,轮不到你们外人指点。倒是你们闹到别人公司里来,这样就不算人渣了?我还真怕你躺地上还口吐白沫,讹我一笔。”陈晨的语气越发不耐烦,措辞也开始下流起来,可是语气还是一样的平淡。

王茜妈妈猛地站起身,张哲跟着站了起来挡在陈晨身前。陈晨伸出手推开张哲:“伯母,该骂的你也骂了,有事可以冲我来。我女朋友是骂得过分了,我替她道歉。但是你想碰她,绝对不可能。”

陈晨还是一脸淡然的盯着他们母女俩,没有做过多的表态。

王茜妈妈脸色忽然铁青,开口骂到:“你家教就这样么?就这样和长辈说话?”

陈晨挑了下眉毛,一脸不屑和嫌弃:“你可不是我家长辈,我家没有你这么泼的亲戚。”

突然看见陈晨,让张哲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王茜的母亲看见有人突然冲进了,肚子里突然又憋了一股火,朝陈晨开口问道:“这谁家的女儿这么没教养,进屋之前不知道要敲门么?”

陈晨转过身:“这是我男朋友办公室,不用敲门。我这么随意,你嫉妒么?”

晚饭前陈晨刚好完成今天的更新,张哲熬了蔬菜粥,摆好之后陈晨凑过来过目了一下“没有肉诶?”陈晨撅着嘴不太高兴。“你中午吃太多油了,晚上吃点清淡的去去腻,明天就有肉吃了” 张哲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安慰她,陈晨不领情的直起腰“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什么都吃的”陈晨坐在椅子上,端起碗开始喝粥。

吃过饭之后张哲歪在沙发里翻着手里的书,天已经黑了,张哲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陈晨纠结的挠了挠头。

张哲抬起头,看她拽着头发一脸不适,他站起身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陈晨:“天黑了。”“是啊,你要不要回家?”陈晨顺势赶紧开口问道。“我们都谈恋爱了,不是要住在一起么?”张哲笑着问,陈晨突然很紧张:“不行不行,你快回家”陈晨站起身开始往外推他,张哲被她推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抵住门低着头看陈晨:“这么想让我走啊?”“不是,你就是要回家住才可以。”陈晨说不出原因,急的脸红。张哲正了正神色把陈晨揽进怀里:“我出门之后你锁好门。”陈晨的脸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我知道。”

从陈晨出门到坐上车到张哲公司,只花了二十分钟,她一路上不停的在脑补自己如何斗过小辕嘴里的老妖婆的。勾画了多少次现场也未必能如你所愿。陈晨拉开门的手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打开了门。张辕和他哥哥站在办公室门外;张轩看起来很淡定,没什么紧张感,可张辕像个烧了尾巴的小猴子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见陈晨走进了,一步冲到面前,拉住陈晨站在办公室门口,朝里面看。

张哲还是保持着视频里的姿势,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看不出是在忍让,还是在伤心;沙发上喋喋不休的女人看起来和陈晨的妈妈年纪相仿,画着精致的妆盘着头发,穿着一身旗袍,不张嘴的话看起来优雅得体;如果换个地方相遇,陈晨很可能会误认为她是个精致而生活富足的人;但是在这里,陈晨只能认为她就是个泼妇;她身后的王茜低着头,还是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陈晨一直很不喜欢一张嘴就弱弱的姑娘,看起来一副要被人欺负的样子,永远一张苦瓜脸。 没有敲门,陈晨蛮横的推开门,径直朝张哲走去。

可能是太累了,这一觉睡的很舒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七点钟,陈晨每天起床的时间。抻下腰,站起身去洗漱。吃过早餐收拾好,陈晨拎着椅子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考虑自己是先更新今天的任务还是出去散步。

阳光正好,陈晨又睡了个回笼觉。吵醒陈晨的是小辕的视频请求,接起来之后,张辕一脸紧张的开口:“姐!那个老妖婆来欺负张哲哥了!”听见张哲的名字,陈晨突然清醒。张辕掉转手机的摄像头转向办公室的窗户,张哲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一声不吭,再换个角度,一个风韵犹存的妇女坐在沙发上,面向张哲,嘴唇上下翻动,陈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过陈晨看得到站在她身后的王茜。

他在陈晨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温暖的说了句晚安,后退了几步让她关门。

听见里面反锁的声音之后,张哲才慢慢往电梯走去。回头看看已经紧锁的房门,张哲突然觉得满足。他有了可以牵挂的人,不像和王茜一家交往的那种挂念,那种讨好似的寻找关注,让张哲毫无安全感,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就会被抛弃。陈晨不是,他突然觉得很踏实,以前从未体会过的踏实。张哲摸了摸胸口,说不定家就是这种感觉。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孤独的寻找同伴。有些人找的到,而大部分人都寻求不到。你做的选择和经历过的事情,只要不够理智,不够正确,就会有一群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批评你的选择,说你脆弱,不明白如何止损。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都可以站在旁边,理智的喊一句:你痛苦惨叫的声音很难听,应该忍住,保持笑容。

张哲期待的坐在车里抬起头望了望陈晨的阳台。她正趴在阳台上朝这边看。他朝她挥了挥手,陈晨指了指手里的手机,张哲点点头回应了一下,坐在驾驶室里发动了汽车。

她的牵挂细腻又繁琐,丝线一般缠绕在了张哲的心上。收紧,打了个死结。

到家之后,张哲掏出手机,给陈晨回复了消息‘我到家了’ 陈晨回了个笑脸‘那我要去学习了,一会直接睡觉,今天起太早我困了。’张哲想了想,问了一句‘明早要不要我给你送早餐?’ ‘白痴啊,一个包子也要你来送,我自己下去买,你不要折腾。’ 张哲回忆了一下张辕教他的要送早餐之类的建议,决定听陈晨的不去送,乖乖回了句‘那晚安了?’ 意犹未尽,张哲其实还是想和陈晨聊会天。 不解风情的陈晨回了一句‘好啊好啊,晚安啊。’张哲有点失望,回了句‘好,晚安。’ 等了十分钟,陈晨再没有消息。张哲放下手机去洗澡,收拾好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真的没有消息。张哲突然有点生气,她是不是一点都没有自己谈恋爱的觉悟,一点都不粘人。张哲赌气的放下手机。翻了个身睡觉。

吃饭的时候陈晨没有一次不吃撑的,她好像永远搞不清自己食量的大小。撑到无法下咽之后,陈晨靠着椅背一副吃饱了的猪晒太阳的表情,满足又呆滞。张哲从锅里捞了个百叶递给陈晨:“不要了,在吃我就吐了,已经到嗓子眼了”。张哲被陈晨逗笑,问她要不要吃健胃消食片,陈晨摆摆手:“我现在已经没地方放那颗消食片了”说完,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不吭声。

吃过饭之后,陈晨决定回家。张哲考虑了一下,决定下午旷工去陪她。本以为陈晨会拒绝自己去,可是却并没有。到了家之后,张哲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压抑。陈晨泡了咖啡放在茶几上,伸出手,揉了揉张哲的头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会在你身边陪你的。不用委屈自己去让他们开心。”

没有太多对话,张哲自然知道陈晨在说什么,他转过脸看着陈晨,低下头抱住了陈晨的腰,陈晨把张哲揽进怀里,揉着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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