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疯子
“没错！”赵郁粗暴地打断林骄阳的话，吼叫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就这样离我而去，我要救活她！”
林骄阳瞪大了眼睛，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赵郁，又好气又好笑地嘲讽道：“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那你怎么不把她放雷电下面劈几次试试？”
”我的计划跟你说的科幻小说不同,小说可以随便乱写，但是实际操作上很多例如血液流通、呼吸系统、神经传递、营养供给等技术问题却无法解决，所以拼凑尸体用电击的方法是根本不可行的。我大学主修的是生命科学，复活死人这个设想在很早之前就有了，从理论上说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一直没有足够的人体用来实践。“
”这几天我用偷来的尸体做试验，当我用弱电流刺激她们大脑的时候，她们真的睁眼了，虽然没有神采，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的确是睁开了眼睛。我承认我被吓坏了，但是同时我看到了希望，也许有一天我真的能够复活她。”
林骄阳脑海中浮现出他用鲜血淋漓的双手颤抖地从自己挚爱的头颅里取出大脑的画面，强忍着不适问道：“即使她的大脑没有问题，其他部分呢？“
“呼吸系统可以完全用机械装置替代，使用电池的能量驱动，每天所需的营养供给都按照程序定时以液体的方式输入，血液通过活塞制造压力输送到各个毛细血管，再通过电脑程序施加电刺激控制毛细血管网把养分输送到肌体部分......”
林骄阳懵了，面对眼前这个为爱陷入疯狂的科学狂人，她竟然涌现出一丝敬佩和怜悯。
”能做到这个程度，你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她左思右想，勉强挤出一句安慰的话。
“十年了，从高中军训时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一生不会再喜欢其他女人了。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我们极少吵架，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离开过对方，即便她现在先我而去，但我依然觉得我们从未分开过。”
“我知道我的所做作为违背了法律和道德，这一切在你们看来很变态很疯狂，我又何尝不是一直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和折磨，从小到大我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但是为了她，我愿意做一切我所不耻的事情，即使背弃整个世界。“
“我想试试看万一有希望也说不定，我想给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想让她活过来再看看我，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是说一句话，只要最后是她，我所经受的这一切都值得。”
赵郁哽咽着说道。
爱能让你骄傲如烈日，也能让你卑微入尘土。
这个以爱之名的疯子。
林骄阳觉得自己无法对这个疯子的所作所为再产生一点点鄙夷或是憎恶的情绪，如果可能的话，她反而隐隐希望这个疯狂的想法有一天能够得以实现。
她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赵郁深呼了一口气，愤恨道：“就在一切都很顺利，连我都以为离成功不远的时候，该死的老天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怎么？”
“夏的大脑死亡了，脑死亡是不可逆的。这个消息将我打击的一蹶不振，在我以为我已经一败涂地，打算在生物学家峰会领奖之后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你突然找上了我，你的出现又让我有了新的灵感。”
赵郁眼中燃起了狂热的火焰。
“什么灵感？”
林骄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夏的大脑虽然已经死亡，但是我的大脑还是完好无损的，既然我无法复活她，那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说罢，赵郁指了指身旁巨型容器中夏语冰的身体，又伸出手掌作刀状，横切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你不会......“林骄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道。
”没错，我冷冻了她的大脑，在绝对零度的液氮中，即使经过千万年也不会变质。“
林骄阳看着赵郁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对这个犹如天方夜谭的想法感了些兴趣，自然识趣地没有打断他。
赵郁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神色，兴奋地说道：”神经系统其实就是弱电信号，用电或者其他方式刺激人体的话，人体就会有反应，叫做条件反射，这是常识。“
”但是由于缺乏意识的控制，所以肌肉只能表现出抽搐、痉挛的症状，所以单纯的电刺激是没有意义的，我需要的是大脑控制下的电刺激。”
赵郁惊讶地转过头，挑着眉毛问道：“这么快就对我放下了戒心？”
“如果你想伤害我，我就不会醒来了。“林骄阳冷笑道。
赵郁点了点头：“我喜欢有脑子的女人，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所以这就是你去墓地偷尸体的理由。”林骄阳充满鄙夷地说道。
“也不全是墓地，还有一部分来自医院的停尸间，我所需要的必须是死亡48小时之内的年轻女性，因为这样的身体会保留一部分惯性记忆，不过后来医院停尸间的安保越来越严，不得已才转移到墓地，到后来新下葬的墓地也没多少，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目前大部分棘手的问题已经被我解决了。“
“我当然不是说这个，即使把他杀了也改变不了夏已经死亡的事实，何况怎么处置他是法律的事，纠结这个问题并不能帮助我改变事情的结果。“
“改变结果？难道你。。。”
“什么忙？”
赵郁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着悬浮在福尔马林中的****女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生畏的寒冷。
林骄阳挣扎着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奇异景象，心中更加确定赵郁就是盗尸案的始作俑者。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林骄阳努力挪到和赵郁并排的位置，强忍着内心的厌恶问道。
“她叫夏语冰，是我青梅竹马相恋十年的未婚妻，在一个月前取婚纱照回来的路上，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死，那一刻，我的心，我的良知，我的一切都跟着一起死了。“
赵郁眯着眼睛咬牙切齿说道，言语里透露出无尽的恨意。
“这我帮不了你，何况那个司机已经被收监了，我也接触不到。”林骄阳冷笑道。
林骄阳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身上的衣服早已磨损的不成样子，浑身的皮肤也多处擦伤，疼痛之余还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刚才冲撞的时候护住了脸，不然早破相了。
“你醒了。”
赵郁依然站在盛有****女子的巨型容器前，头也不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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