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故人心

沈老太太说：“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来啦?”

惹得沈音咯咯咯地笑到：“奶奶，是我音儿。我倒想成为公子哥儿，这样就可以天天往外跑，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了。”

沈老太太说：“你又胡闹，仔细你爹回来修理你。”

沈音刚掀开帘子，待预按了车椽子往下跳时，只见两只白皙的手，从左右两边向她伸了过来。

沈音略一抬头作答谢，只见她梳着两只虚笼笼的麻花辫，在皎洁的月光下明艳如玉，

上面窄身瘦腰菊纹上裳，地下百花曳地裙，风从戏院前宽阔的广场上背身吹来，纱裙摆动--

名花蝴蝶轻飘逸，此身似像梦中来，两个年轻人不觉看呆。

沈音咯咯一笑，毫不犹豫同时抓住两只手，借着两股力道跳了下来。

被沈老太太回头看见，受到轻斥一声“音儿！”

老太太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被人看到去，低声吓唬到：“这是在外头，可别再调皮了。”

玉恩忙上前去搀扶老太太道：“奶奶，请跟我来，咱们定的包间在楼上贵宾间，场面又开阔，又清静不得打扰。”

登上二楼看时，包间里设有三面沙发。主座最宽最软的让着老太太，两旁的沈音和宜静坐了一边，玉恩和泽如坐了一边。另一间稍小的包间是给沈晋茗和熊姨娘备下的。

7时整，戏园正式鸣锣开始。

是荀派的拿手好戏《西厢记》，玉恩起先还预备着戏本子给老太太说戏，

宜静止到：“玉恩别忙了，老太太看过许多遍的。”

老太太笑道：“玉恩这孩子孝顺，不怪人疼他。”

沈音听闻，朝况玉恩吐了个舌头作了个鬼脸。玉恩忙隔空丢给她一个爱心，沈音忙转头装作没看见。

这里前头戏台上红娘方‘四平调’唱到：“风静帘闲麝兰香散，启朱扉我这里摇响双环。”

杨泽如起身来到沈晋茗身边，附耳细语几声，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去至了另一间包厢。

这间包厢在走廊的尽头，位置十分隐蔽。

沈晋茗方一进去，等候多时的余墨之就站起身来喊到“沈伯伯~”

晋茗略一颔首，找到一背光的位置坐了下来。

车一到戏院门口，就看见况玉恩和杨泽如在门口迎接上来。

沈晋茗方仔细扶了沈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下了车，两小辈就春风满面地上来打招呼。

从沈音家出来，两个年轻人，将车头一转，向‘馆益’义塾的方向奔去。

这边，余振南对余墨之面授机宜，各自安排布置行程不提。

第二天吃完晚饭，沈晋茗就叫了两架马车载着全家女眷前往杭州大剧院。

桂花树下三口巨缸，齐平口埋在地下，水中莲叶随微风轻漾，莲叶底有各有几尾锦鲤游来游去。院墙一排细杆竹子，竹子底下，漫不经意地堆有山石可坐可卧。

周伯带他经过游廊来到后面老太太的院子，一边陪笑走着，一边说到：“老爷和音音小姐都不在家，现在是老太太在后宅。况公子您去见一见不是？”

况玉恩一听沈音不在家，心早就凉了半截，但他来之前倒也作了万全的准备。

她转头看到玉恩委屈的模样，

又问着沈音道：“你这一上午跑哪里野去了？亏得玉恩巴巴地送了票来，明儿去看戏，同乐班摆在明华大剧院的《红娘》，这下可有的乐了。还不去好好地沏壶好茶来。”她指示熊姨娘，“把我春上收集的‘狮峰龙井’拿了来。”

腰窄腿细，却又英气逼人。

只在胸前一抹圆润，告知女子身份。

沈老太太起的比较晚，刚用过早餐，正歪在软榻上百无聊赖，见到玉恩，就像跟天上掉下来个凤凰差不多。

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个上午的话儿，听见周老伯家的上来回说沈音家来了，赶紧迎了出来，不想却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好一座宅院，茶庄人家竟是比他们况家风格高雅出许多。

转过影壁，两边操手游廊，中间青莲色地砖铺地。院中植了两颗有些年岁的桂花树，高过屋顶，枝桠丛生，树叶葱茏。正应中‘双桂当庭’之相。

沈音回头一看，见是玉恩，微笑到：“多咱来的？你们俩都进来喝杯茶罢~”走在前里，玉恩只得丢开手，同了泽如跟了进来。

沈老太太正疑惑间，只见音音从外头进来，穿一身骑马装，还是春季赛马会的时候，沈晋茗从法兰西裁缝那里为沈悦朗量身定做的。款式新颖，布料高档。阅朗还是个14岁的男孩，和大他两岁的沈音一般高。谁知一次也没有穿上身，却被沈音抢了个头。

恰见沈音玉面齐整，望之如春花绽放。

原来沈音离开家门之后不久，况玉恩就登门拜访了。

周伯才在门口送走音音，在门口洒扫庭院的时候，就见况玉恩施施然从一辆人力车上迈下步子。站在原地打招呼到：“请问老伯，这是沈音沈小姐的家吗？”

周伯见他左右手都拎得满满的礼物，忙上前接过，引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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