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奉命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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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周眉头轻蹙,思忖片刻,道:“自我母后炼术以后,我再未遇到过。”

龙啸今继续问道“他也是为习武而来吗?”

唐周淡然一笑,道:“倒不是习武,这些书卷全由他带来。”

唐周沉默片刻,把手中收卷塞给龙啸今,道:“这八个字说不定是有人说给我父王听的,只是他或许不会知道,父王从不到此,他也是白费心机了。”

龙啸今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这句话是国相要说给你王上听的?他为什么不直接说给王上听?”

唐周道:“或许他有别的打算也说不定。”

龙啸今更是疑惑,道:“可他明明知道王上从来不到此处。”

唐周道:“按你的意思?”

龙啸今道:“有人想替他传话给王上。”

这会儿轮到唐周吃惊了,他凑到龙啸今跟前,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借国相之手想递话给父王?”

龙啸今攥着书卷,在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思虑什么事物,徒又连连摇头,好像又极力否认,片刻之后,又问唐周:“你说自你母后炼术之后,国相再未踏入此地,而你又从不翻看书卷,外人又进不得习武厅,那这书卷究竟是何人经常翻阅呢?”

唐周两手一摊,努了一下嘴,苦笑道:“你问住我了。我到从未在意过这些事的,如不是你今日看到,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注意了。”

这时,厅外忽然一人闪进,龙啸今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唐梦雪,只见她身形轻捷,疾行如风,衣袂飘飞,三步并作两步,已到二人跟前,不容二人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们二人倒是自在逍遥,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你们居然听不到吗?”

龙唐二人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何事让这个斯文婉媚的女子如此着急。

唐周刚要问话,唐梦雪又急道:“马厩一个马夫莫名死了。”

龙啸今一听,会了一眼唐周,两人拔步直冲厅外,眨眼之间,不见人影。

唐梦雪一瞪眼,叹了一声:“现在倒着急得很!”

二人一到马厩,看见七八个人正围在马厩跟前,你向着我我向着你,细声议论。唐周拨开众人,龙啸今随在后面,进入马厩,一看,却是今早被唐周吓唬的那个马夫,此时歪嘴躺在地上。龙啸今蹲下身子,摸了一下马夫的脖颈,回眸望向唐周,摇了摇头。

唐周好像想起什么,也蹲下身子,用手抵了抵马夫两肋,又捏了捏大腿,向后退了一步,提起马夫脚踝,那马夫一条腿居然绵软如蚯蚓,软踏踏地垂着。

唐周站起身,看了一眼龙啸今,道:“和今早那马匹一个死法。”

这时唐梦雪赶到,驱散众人,才问道:“怎么回事?”

龙啸今和唐周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唐周睹了一眼唐梦雪,问道:“你的花呢?”

唐梦雪一脸惊愕,垂目看看全身,抬目问道:“什么我的花?”

唐周又问:“今早你来这里,手中不是捻着一朵花?”

唐梦雪更是错愕,失笑道:“我今早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了?”

龙啸今也不禁惊道:“今早明明看见你来过这里的。”

唐梦雪道:“你们昨晚的酒还没醒吧?真是!”

龙啸今和唐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梦雪道:“龙大侠,怎么你骑乘的马匹侍奉你的马夫,不到半日,就这样死了,还是这样奇怪的死法,你都不觉得奇怪?”

龙啸今被唐梦雪这样一问,心里也开始惶恐起来,难道这两天发生的这些怪诞之事真跟自己有关系?他满脸疑惑看着唐周,唐周又看着唐梦雪,也是满脸疑惑。

唐周上下打量着唐梦雪,好像眼前这个唐梦雪他完全不认得似的。

唐梦雪看见唐周不住打量自己,与他眼神相对时,他眼神又那么飘忽,好像故意躲避着她的眼神,她盯着唐周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看我?”

唐周双眉一轩,说道:“我也觉得今天自己好奇怪,但我觉得今天你更奇怪。”

唐梦雪噗哧一笑,道:“我怎样奇怪了?变男儿身了?”

唐周一笑,道:“倒没有变男儿身,但今天肯定有人变做你身了。”

唐梦雪一嘟嘴,翻了个白眼,手一拍唐周的肩膀,叹了一声,道:“还是赶紧看看马夫吧。”说完,径自走开,留下一袭湖蓝背影。

唐周唤来监管马厩的马侍,问道:“这马夫可有仇家?”

马侍答道:“这刘大耳生的乖巧,平日里寡言鲜语,因为干活极是勤快利索,大家对他也都喜欢,再说他交识人也不多,不曾与谁结有仇怨,不知哪个恶心肠的歹作之人,竟下此毒手……”

龙啸今问道:“他这两日表现可与平日什么不同之处?”

马侍答道:“并没有不同。只是今早……”

唐周急问道:“今早怎么了?”

马侍答道:“今早他比以往起得晚些,平日都是天还没亮,他就已起身先去喂了马匹再回房间洗漱,今日却是收拾干净利索了才来马厩,没想到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原来已经死在这儿,现在一想,他今日举动,真好像是替自己收拾后事一样。”

龙啸今疑道:“他今早出来再也没回住屋吗?”

马侍道:“没有。”

龙啸今看着唐周,道:“那这些功夫,他又去了何地?”

唐周一脸茫然。

二人未再多问,悻悻回了习武厅。

一到习武厅,龙啸今复又去翻看那本书卷,却不料找了半日也没找到那本书卷。他转身想问唐周,却又看到唐周身后木柱上面刻着及个大字,走进一瞧,正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八个大字,木柱下面的地面,均匀铺着一层细小的木头碎末。

唐周矮身一看,道:“此人剑术极精,而且功力深不可测。”

龙啸今赶忙察看那些奇门兵刃,一件未少,转身道:“焦土之痕可有剑士?”

唐周略一思忖,道:“难道是鬼影神手童飞?”

龙啸今自语道:“鬼影神手?”

唐周又道:“可我听父王说过,他已不再关问江湖之事,早已隐身山林,过起了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

龙啸今道:“此等大侠决然不会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来。”

唐周道:“倒也是,这样一等一的高手,是不屑于做这种下作之事的。可论剑技,普天之下,能胜得过他的,恐怕再无几个。”

二人正在议论,忽然又一浑身甲胄的武士莽撞冲进习武厅,大声嚷着:“不好了……不好了……殿下……你快去城门看看……大事不好了……”

唐周看那武士莽撞失礼,一把扯住武士的衣领,斥道:“慌什么?没看见龙大侠在吗?”

甲胄武士气喘吁吁,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只听得他道:“殿下,你快去看看……看看吧,城门外旗杆顶头悬挂了一人……”

二人没等甲胄武士说完,早已闪电一般,朝城门方向疾奔而去。

唐周到了城门,抬目一看旗杆,登时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旗杆上悬挂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和龙啸今谈起的鬼影神手童飞。

龙啸今不识童飞,但一看到唐周神色,再看悬挂之人,腰间佩剑,碧翠夺目,知道此人必然不同凡响。

唐周呆了片刻,对着龙啸今怅然说道:“悬挂之人,正是鬼影神手童飞。”

龙啸今失口“啊”了一声,惊道:“究竟怎么回事?何人下此毒手,竟让他……”

唐周咬牙怒道:“看来有人存心作恶,跟咱们过意不去了。”

龙啸今也怒道:“即便跟咱们过意不去,又何必让无辜之人死于非命?到底何人心肠如此歹毒?”

唐周也不说话,掠身而起,直冲旗杆顶端,稳稳将鬼影神手童飞落到地上。再一抬头,两眼居然噙满泪水,他也不在意别人眼光,长袖拭去热泪,缓缓说道:“死法和马夫一样。”

鬼影神手童飞剑术无双,如今不问江湖诸事,却落得如此下场,轻易被人夺取性命,还要被悬挂在城门旗杆之上,这般羞辱江湖豪侠,究竟是什么人是何居心做出这般下流勾当?龙啸今只觉自己不能相信眼前一切,更是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恨不得现时现刻揪出凶手立刻碎尸万段。

可就在这时,城墙之上,突然一声雷喝:“唐周小儿,拿命来!”

龙唐二人抬眼看去,却从四面八方用来全身银色鳞甲的武士,个个黑盔罩面,手握四尺长刀,直冲二人袭来。

龙啸今迅疾站定迎战,唐周却一道光影,直逼那些鳞甲武士袭去,眨眼之间,只见七八个鳞甲武士仰面飞起,又重重落在地上,地面腾起一阵烟尘。

龙啸今本以为这些鳞甲武士受了重击,不复再战,不料这些武士又腾地而起,腰间一抹,亮出乌油油的一柄软剑,手间一抖,那软剑铮铮几声,忽又坚刚无比,阳光一射,寒光瘆人。

这次却不是袭向唐周,而是以更凌厉之势朝龙啸今袭去,且招招刚强,直刺要害。龙啸今左右翻飞,运足内力,尽管那鳞甲武士剑锋犀利异常,也被他巧然化解,刺向面门的,他手指一弹,也都“呛啷”一声,剑身立时断为两截。

数十回合过去,鳞甲武士虽然人众,却被二人尽数击破,为首的一个武士厉喝一声:“改日再取唐周小儿性命。”瞬间朝四面遁去,唐周眼疾手快,身影一闪,已经擒得落了队伍的武士,一掌击在前胸,怒问道:“谁遣你们来的?”

那鳞甲武士口吐鲜血,挣扎说道:“我们只是奉命刺杀……”

话刚说了半截,突然一道黑光射来,鳞甲武士瘫软在地,唐周一探脉象,已经没有了气息。

龙啸今赶上前来,摸了鳞甲武士两肋和双腿,抬目看着唐周说道:“又是同样的死法。”

唐周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怒喝道:“便宜了这帮小人!”

唐周抬眼瞧了一眼龙啸今,干笑道:“我这性情,自然不喜欢不拘言笑之人,特别是那些费尽心机算尽天下之人,可他却又偏偏是这样的人,我只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龙啸今不以为然,他知道唐周性情古怪任性,但心胸敞亮豁达,绝不会跟一般人计较,昨日见到国相,好像成见已深,今日又说出这般话语,决然不是因为国相神色冷峻计算天下,他这样怨念国相,定是心中有其他缘由,可是这缘由却不愿说与别人听,由他自己内心承担,在他心间,说不定也有什么苦衷,所以才扮出一副大大咧咧不计小节的姿态来,那他到底为何如此?他心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龙啸今全然不知。

龙啸今脸色凝重,心中一忖,复又问道:“王上竟没有起疑?”

唐周无奈叹道:“谁让他当年辅佐父王躲了这焦土之痕呢!”

龙啸今探道:“你好像不喜欢国相?”

唐周伸了个懒腰,道:“醒了。”

龙啸今道:“你这悄无声息的,倒吓我一跳。”

唐周笑道:“你也不困?”

龙啸今一惊,道:“全由他带来?那这本书卷他自然知道其中奥秘吧?”

唐周脸色一沉,抿住嘴,咬紧牙,双目睁得灯笼一般,过不片刻,才有说道:“说起国相,我心里头真是一万个不爽快,他平日里不潜心政务,偏偏凑巧的是,只要父王有什么紧急事件想找他磋商,他定然会说出我母后炼术体弱,需要看顾,父王见他悉心照顾母后,也不好多究,可你昨日也已听他说到,母后近日身体又有欠佳……”

唐周脸带疑虑,拿过龙啸今手中书卷,细细打量一番,道:“你说的不错,看这卷边就能断定此书卷必定有人经常翻看,但也真是奇怪,我父王从未到过习武厅,闲杂人等也决然不会有机会进入习武厅。我来这里也只是躲个清闲,偷着酒喝,哪有闲工夫翻看这些老古物。”

龙啸今旋着案牍转了几圈,并未发现其他蹊跷之处,是以踱步到唐周身前,沉声问道:“国相可曾到过?”

龙啸今听唐周这样一说,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哈欠,眼角也挤出了两滴泪珠,伸手拭去泪珠,道:“我本来没有睡意,你不说还好,你这样一说,我怎么想睡的很了。”

唐周呵呵一笑,道:“看来我昨晚不该打扰你,让你失掉了良辰美景,一枕美梦真是不可多得啊!”

无聊之际,徘徊厅中,打量着厅中各式兵器,信手翻越着颜色泛黄的兵书法度,这些卷早已积满灰尘,看来也是好久没人翻阅了。这样翻看了半日,龙啸今忽然看到在一梨花木案牍之上呈着一本赭红书卷,细看之下,并无书名,翻开再看,只在头页写着八个黑色大字“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往后再无其他内容。

龙啸今正在奇怪,忽然感觉身后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回眸一看,却是唐周,正用双眼敲他,龙啸今一惊,道:“醒了?”

龙啸今一笑,拿起刚才那本书籍,问道:“这本书卷……”

唐周探身一看,说道:“这书我也看过,完全不懂。”

龙啸今道:“不知你发现没有,这案牍上的书卷,都已积满灰尘,应该是久未动过,唯有这本无字之书,书皮却很干净,内页纸张柔软,有些灰旧,必然是有人经常翻看所致,我刚还在纳闷,这么多兵书法度没人读阅,为何这样一本只有八个字的书卷,却好像有人手不释卷,不停揣摩,你不觉得奇怪?”

龙啸今被唐周生拉硬扯道习武厅。这习武厅端的是广阔豪气,各式奇门兵刃一应俱全,看得龙啸今瞠目结舌,想着这名门望族,果真气势恢宏,非同凡响。

到了习武厅,唐周却一屁股坐下,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他昨夜和龙啸今饮酒叙话,兴致所至,东天泛出鱼肚白是,方才睡去,清早又给马匹暴毙之事惊扰,这一夜几乎未曾合眼,此时早已头脑昏沉,睡意渐浓,须臾之间,沉入梦境。

龙啸今虽也困顿,但此时心绪万千,对昨夜和今晨发生之事,脑中十分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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