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红尘霜华凝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纯洁的眼睛，不含一点杂质，比当年那个叫柔心的女子还要美上千倍万倍，如果这女子早点出现，说不定霜寒哥就不会忍受剧毒侵蚀万年的痛苦，也不会一个人孤独的久居不冥山上看日升月落，看云卷云舒，也不会对妖如此的仇恨，总之有很多很多的不会，只是一切已成定局，所有的事情都得不到挽回，也许有一天，他会困死在他的心魔里，这或许终将是他最好的归宿。

“仙者？仙者？”老树妖用手在木轻扬眼前晃了晃，木轻扬才收回痴迷的目光。

“哦！哦！我只是想借问下刚刚是否有人从这里经过？”木轻扬回过神来急忙相问。

此时，一个狐狸小脑袋，从大树旁伸出来，两眼贼溜溜的看着木轻扬远去的方向。

“九丫头，你都被发现了...”老树妖笑着说。

“嘿嘿，树爷爷，你怎么发现的...”一名身着洁白衣裙的女子站了起来。

“那个仙者比我早发现你，只是人家心善，不曾理会你这样的小妖！”

“哼，道貌岸然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仙...”木轻扬给她的感觉就是特别的不爽，至于怎么不爽，他也不知道。

“不得胡说...”老树妖沉声低说。

“树爷爷，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比我还美...”被树爷爷叫做九丫头的女子款款的走向草儿。

“她是我孙女！”

“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刚相认...”

“哦，我带她去走一圈，认识认识这里的伙伴们！”那女子直接就牵起草儿的手，朝树林深处走去。

害得草儿紧张的看着老树妖，眼里询问怎着怎么办！

“没事的，九丫头很会照顾人的...”老树妖说罢，还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草儿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感觉周围都很荒芜，要不就是树木林立，一切感觉都那么的陌生，这让她的心，感到有点不安。

“你在害怕?”那女子似乎感觉到操儿内心的害怕。

草儿点点头。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那女子拍拍自己的胸口，很仗义的说。

“我怎么称呼你呢？”草儿低声细语的问道。

“哦，瞧我这老化的记忆，我叫白小九，在家里排老九，你呢？”

噗嗤，草儿微微一笑，她在想，这么美的女子，居然这样形容自己，所以油然生笑了。

“我叫草儿...”

“小九，你带这个小美人是谁呀？”一个声音慵懒的在头顶响起。

草儿抬起头，看见一名男子很肆意的躺在宽大的树杈上，一个脚微曲，一个脚悬空吊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六哥，快点下来，我给你介绍下我身边的这个小美人...”叫白小九的女子朝树上的人招手。

那名男子一个弹跳，就落到她们两人跟前，然后仔细的瞧着草儿，草儿不好意思的抵着头，退缩到白小九身后，从来没有人这样的近距离看自己，而且这是草儿见过的第二位男子，感觉那名男子好像再看怪兽一样，

“你吓到人家了六哥...”白小九一把推开那名男子。

“我叫白小六，是小九的六哥，你也可以和小九一样，喊我六哥也可以，如何称呼您呢？”白小六温柔的说。

“回小六哥，你唤我草儿就好了！”草儿发出她的莺语。

“草儿，在我们面前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我们又不是外面那些，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抓妖人道貌岸然的神仙，不必那么拘谨的，放松...”看着草儿紧张的神情，白小六就知道她不谙世事，是一个纯白的小姑娘。

“六哥，快喊他们出来呀！我们有新伙伴加入，怎么不庆祝一下呢！”白小九晃着白小六的手臂说。

“知道啦！就你担心别人不知道你有这么美的伙伴...”白小六宠溺的刮了下白小九的鼻尖。

接下来，白小九就拽着草儿漫山遍野的跑，把周围的邻居都认识了个遍，一时间，附近的小妖老妖们，都知道老树妖认了一个花儿一般的孙女，而有些居心叵测的妖，则是猜测老树妖是为他的孙子找孙媳妇的，但众说纷纭。

第五章心有远方欲向往

直至天黑，白小九和草儿才手拉着手，把草儿送回老树妖那里。

“树爷爷，我把草儿安全带回来啦！”白小九朝那一棵老树大喊着。

这时，老树妖从那一棵老树缓慢走出来，笑眯眯的对着草儿说：“草儿，第一天还玩得开心吗？”

“嗯，比我修炼的地方好多了！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草儿兴奋的说。

“还有更好玩的呢！明天我来带你去！”白小九在旁边接嘴。

“嗯嗯...”草儿连忙回应着。

在草儿的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永远都看不腻，才短短大半天时间，里，她就喜欢上这里了。她的记忆里，有的只是万年如一日的清晨与满天星宿的黑夜，独自一人遥望不可及的星空，和那些触不可及的远方，就连崖底的景色，也是可望而不可及，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有风霜雨露相伴，想听听外面的世界，也无人与她说，只有风带着远方的声音掠过耳畔，却听不懂耳畔边的呓语。

“那我先回去了，要不然老娘又得掀了我一层皮不可！”白小九朝草儿做了个鬼脸。

“嗯，明天见...”草儿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甜一笑。

如果给万妖平原里的雄性看见，可会为之倾倒，纵观整个万妖平原，除了白小九的美能与她相媲美，实在找不出第二人了。恐怕这草儿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三笑估计鸡犬升仙了。

“来，草儿，我们回家...”老树妖牵着草儿走进那一棵巨大的树里。

“回家...”这个词对于草儿来说，是一个新颖的词，也从而找到了一种归属感。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的陌生，包括老树妖口里面的家。她抱着新奇的心态，跟着老树妖进入大树的内脏。草儿惊奇的发现，这大树里面别有洞天，源源不断的青木灵气在里面上下流动，这对于草儿这钟草木属性的妖，最合适在这里修炼了。

“自从小沐跟这那个老道士寻问仙道后，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守着这孤零零的家了！”老树妖的话语里充满无奈与孤独，那是每一个独守老人的最大哀伤之处。

“爷爷，现在你不是有了草儿了吗？这样你就不会孤零零的了！”草儿看着老树妖说。

“每个人都别人生命里的过客，不会停留的太久，就算是两个相爱的人也是如此！”老树妖抚摸着嶙峋的墙壁，那里似乎藏着久远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爷爷，那你怎么不叫小沐哥哥回来陪你？”

“每个人都要自己走的路，小沐走的路是仙道，尽管路途艰辛，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没有道理退缩，你也不例外，等你慢慢了解了这个世界后，你就会知道你要选择一条什么要的路，现在你对这个世界还是一片茫然，如果你鲁莽出去，会吃更多的苦头，甚至会要了你的性命！”老树妖推心置腹的说。

而草儿则静静的听着老树妖娓娓阐述，在她的眼里，老树妖是一个心底很善良很善良的，而且很想念家人的老人。

“爷爷，那你怎么不出去走走？”

“爷爷老了，再过不了几年，就该长埋地底了，这样我就可以去找你奶奶了！”老树妖哀叹道。

“爷爷，奶奶是什么样的人？她去哪里了？”

“她在一个叫做远方的地方等着我！她绝代风华，在万妖平原，她的美貌仅次于小九的奶奶，当时万妖平原那些实力高的妖，都对她垂涎三分，只是她都不屑，依然选择我这个无闻的树妖...”

草儿看见老树妖说到奶奶的时候，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得出他很喜欢奶奶，只是很遗憾，自己没办法看见这个风华绝代的奶奶。

“远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远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老树妖捋捋他那花白的胡子，眼神似乎可以穿透大树，看向很远很远。

草儿则静静的等待老树妖叙述他口中的远方。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远方，一个自己想要去的远方，它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座城...”

“那爷爷心中的远方，就是要到奶奶那里去，是吗？”草儿扶着老树妖来到桌子旁坐下。

“对，爷爷心中的远方就是要到你奶奶那里去！”

“那奶奶在哪里？”草儿偏头问。

“一个我暂时去不了，但是必须去的地方？”

“爷爷，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深奥，草儿不是很明白！”草儿眨着眼睛。

“过些时日，你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话了！”老树妖慈祥的摸摸草儿的头。

从老树妖的口里，草儿得知，这个地方是万妖平原，住的全都是妖类。万妖平原分四域：东域天狐山，是白小九她父母领导的地盘，西域金莽泽，是赤眼金莽的地盘，南域九狼峰，是狼族的地盘，北域临海，又因传说北冥有鱼，其名为昆，所以称鲲鹏岩，是一只大鹏鸟镇守着。也因有这四族，万妖平原数万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不过，似乎最近万妖平原中小有异动。

“听说，断仙崖那里有什么妖在历化形劫，九天神雷啊！是我肯定挨不了！”某鼠妖说。

“不对，不对，曾听说是一株小草开了灵智，才会遭劫的！”某树妖说。

“不是的，听说是断仙崖的诅咒被九天神雷劈开的，原来寸草不生的地方，现在疯狂的长出许多灵植出来，听说，那些灵植实属比较罕见的，现在很多人都去挖那些灵植，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怎么样，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某猫妖说道。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另两妖附和。

他们各自生活在他们的种族里，互不干扰它族，但也会相互往来，然而也会有些野心勃勃的大妖，想要称霸整个万妖平原，甚至人界。所以有很多妖都偷偷的潜入到人界里，学着做人的生活，有些甚至抛开了自己是一个妖的身份，与凡人相爱。

但是人妖殊途，从来都修不到正果，最后都成了一对对的苦命鸳鸯，别离尘世。在凡间，还有很多讨厌妖的捉妖师，他们对妖嫉恶如仇，他们一致认为妖才是万恶之源，如果不是妖去迷惑凡人，怎么会有人沉溺欲望之下不能自拔。其实，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谁又能抵制的了诱惑。

在凡人的角度看，妖就妖，不管是好妖坏妖，一律是邪恶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妖，其实也是有血有肉有父母的，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所以人妖大战就有这些所谓的捉妖师一触即发。

草儿津津有味的听着老树妖讲着人妖殊途的故事，而旁边也聚集着不少爱听故事的小妖们。在草儿眼里，都希望那些踏破禁忌人，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只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剥夺他们相爱的权利。自从听说老树妖有个孙女后，老树妖附近的老邻居都来串门，而他们的孩子则和草儿一起聊着天。

“草儿，你说什么是爱情？”一个白兔小妖天真的问着草儿。

草儿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我爷爷曾经说过，爱情是甜甜的…”说话的是一个鹿小妖。

“我奶奶说爱情是酸酸…”一个梨花妖抢着说

“甜甜的…”

“酸酸的…”

“我说是甜甜的就是甜甜的…”

“我说是酸酸的就是酸酸的…”

鹿小妖和梨花妖在互掐着。

“小九，你说爱情是什么样的？”草儿侧过脸来问坐在自己旁边的，在摆弄自己尾巴的白狐小九问。

“我的白狐娘亲说，爱情是一种摸不到，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它可以令人陷入疯狂，也可以令人清醒…”白小九抚摸着她缠在脖子上长长的尾巴。

“像空气那样的吗？”草儿闭上眼睛用力呼吸了一口空气，希望在空气里能尝出爱情的味道。

“不知道啊！你在干嘛？”白小九用她的狐狸尾巴撩撩在用力呼吸的草儿的鼻子。

“嗯，好痒啊！讨厌，看我不把你的狐狸毛给烧掉…”草儿一把抓住白小九的狐狸尾巴，使出了老树妖刚刚教她的入门妖术，火焰术。

“噗嗤…”白小九捂着嘴巴笑着说：“就你那点火焰，还不如我的狐火万分之一，还想烧我的毛，恐怕打个哈欠都能熄灭的的火…”

说着，白小九还真打了个哈欠，然后草儿的火焰就灭了。

“讨厌，人家刚刚化灵，哪里会什么法术妖术什么的，你就会欺负人…”草儿别过脸，两手抓着白小九的狐狸尾巴在搓揉着。

“哎~哎~你轻点…我的尾巴不是给你玩的…”白小九抽回她的尾巴。

“那得给谁玩…”

“……”

白小九无语当中。

“草儿，告诉你个秘密哦！”

“什么秘密啊”草儿把耳朵凑过来。

“你听过九尾狐传说吗？”白小九神秘兮兮的问草儿。

“听过一点儿，这就是你准备要告诉我你是九尾狐的秘密？整个万妖平原谁不都知道白雪狐中有一只九尾妖狐…”

草儿和老树妖望着木轻扬渐渐消失的背影，由草儿扶着转身回到他的老树根里，而草儿则在转身后再次回望，带着疑惑的眼神：他想要找到谁？要干什么？

草儿收回了眼神，抽出一个手，揉了揉耳边过来的地方，今天刚化灵，一下子接纳了那么多信息，脑袋有点无法吸收。

“就我们爷孙俩在此地谈话，不曾离开，也不曾看见有人路过这里…”老树妖故意漏说了与草儿相遇的那一段谈话，因为他知道从来仙妖有别，仙界的人不会无故跑来妖界，一切的事情出发都是有原因的。

“那既然二位没看见，那我就告辞了，叨扰二位了请莫怪…”木轻扬举手作了个辑，再次用目光斜斜的看了一眼草儿，然后，再对老树妖说：“你们好生修炼，假以时日修成正果，方能登入茫茫仙途…”说完，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那棵巨大的老树，然后，木轻扬转身朝不冥山的方向走去，只是他一路走一路在想，为何自己没有闻到老树妖旁边那个女子身上有妖的气息，反而隐隐约约感觉得到她身上似乎有仙灵之气，不过自己还是不太确定，等他寻到了凝碧草再回来研究个清楚，看看此女子到底是仙是妖。但是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找到凝碧草，帮助夜霜寒解他身体压制万年的剧毒。

其实，在木轻扬这个仙医眼里，不管是仙是妖，还是人，他们都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并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说话恰到分寸，自然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往往他遇到的妖，他都会以礼相待，他并不认为天下所有的妖都是向善的，但至少眼前的这两只，并没有感觉得到曾经杀戮过的浑浊气息。倘若人家一定要找自己麻烦，那就很不好意思了。

“还叫树爷爷…”老树妖假装生气的轻轻一点了一下草儿的额头。

“不叫树爷爷，那叫你什么？树爷？”草儿试探性的问。

老树妖嘴角抽了抽，摇了摇头。

“不曾看见任何人在这里经过…”老树妖如实回答。

“刚才就你们两个在这里？不曾离开？”木轻扬的目光暼向草儿那边看了看不死心的再问。

“不知仙者有何请教？”老树妖恭敬的行了个礼。

木轻扬双眼看向草儿，刚好草儿的目光与其对上，突然感觉自己要掉进一片波澜不惊的汪洋里，他呆呆的看着，恍若过了几个世纪。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美的眼眸，每眨一眨眼，就像掉进无穷的寂静的夜空里，找不到游搁的方向。

“不对？爷爷？”草儿再次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回老树妖终于路出了笑意。

“既然你能喊我一声树爷爷，我怎么也得照看一下草儿孙女，而且没有什么收不收留的，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不管以后你去到哪里，只要你想回来，这个家随时欢迎你…”老树妖愉悦的拍了拍胸口说，难道有个能暂时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他怎能不愿意呢！

“谢谢树爷爷…”草儿欣喜的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爷爷，我们先回家，你快点给我讲故事听…”草儿欣喜的拉着老树妖的袖子就要走向那棵大树。

“二位，请留步…”飘逸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草儿缓缓回过头来，一个长得好看的人站在不远处，此人正是寻找凝碧草的木轻扬。

老树妖回头一看，不由的眉头皱了一下，万妖平原从来就很少有仙家下来，或者说从来没有，妖界与仙界从来就是一个不合拍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呢？那就是源于那些仙家高高在上，从来不懂得一只妖如何才能修成人形，动不动就把妖打回原形，不管别人有没有做个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今天来的这位仙家，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还一脸的和善的，谦谦君子般前来问话，老树妖也不好表露他的不友好，只好赶紧来到此人面前恭敬的回话：

一是他实在是太寂寞了，想要留下草儿说说话，毕竟到他这种年纪，对于孤独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恐惧，害怕自己一个人会在孤独中慢慢死去，而无人知晓；

二是他看出来草儿的心思单纯，万一遇见不怀好意的妖，就算她有玄仙般的法力境界，也难免会遭到别人的黑手，倘若她要独自一人游荡，那也要跟她说说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这也不愧于自己一生以来向善的修行，就算自己不能迈入仙途，但也不能让自己误入歧途，也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耽误了这个孩子的前途。

“没有，不知道树爷爷能否暂时收留我，给我说说这个世界里的事情，我生怕我的一无所知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明亮的眼眸生起一丝恳求，还有一丝羞怯，毕竟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她一无所知，她真的需要一个向导，来为自己理清眼前这样一个盈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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