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雄鹰折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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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与哥哥虽未谋面,却神交已久,寨主还曾许诺,愿与哥哥平起平坐。樊斌罪无可恕,难再服众,龙不可无首,请哥哥主持大局。”

“请哥哥主持大局!”

又几十人跪下,皆是在山脚相识的兄弟。

他此刻不恨余良,也不恨阎罗。

他只恨自己狭隘,才落得如此下场,可惜他身兼血海深仇,今生恐难再去清算。

“把樊斌带过来。”

哪怕再兴奋,余良也不会忘了老朋友。

他说道:“樊斌,你是盘龙寨二寨主,我敬重刘鹰寨主,自然不会杀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余良高声道:“李妄何在!”

李妄刚进一寨门,便听到余良喊他,赶紧上前应道:“李妄在此。”

在来盘龙寨的路上,阎罗曾提醒过他,在外人面前万不能叫余良姐夫,会有损余良威严。

“樊斌交你处置,留他活口。”

语罢,余良便率领众人离去,只留下李妄樊斌,和几个喽啰。

“余大侠,我知错了!”

樊斌痛声疾呼,余良却未停半步。

李妄冷哼,按住樊斌,道:“这一拳,因你羞辱我姐夫。”

砰!

樊斌大口咳血。

“好汉,小人已经知错了。”

李妄置若罔闻,道:“这一拳,因你贬低我手中屠龙宝刀。”

砰!

樊斌鼻梁塌陷。

“好汉,别打了,手下留情!”

李妄面不改色,又道:“这一拳,因你打骂我兄弟阎罗。”

砰!

樊斌皮开肉绽。

“别,别打了,别打了,别。”

三拳下去,樊斌已神志不清,口中不停告饶。这还是李妄留手,只用不及一分力。

“把他关起来。”

李妄吩咐喽啰,扬长而去。

若是以前,他铁定问身边人牢房在哪,亲自带走樊斌。但今天阎罗教了他许多,其中一条就是要学会用人,不能事必躬亲。

阎罗智慧过人,已看出余良雄心。

*****

边城,凤仙酒楼。

阁楼上,刘隼对面坐着个青年男子。

“痛快。”青年男子一饮而尽,一撂海碗,言道:“余良兄弟既未到村镇,又没来边城,定是去了盘龙寨,今夜我们便回去。”

“堂弟所言极是。”

刘隼道:“余兄弟怕是已到了寨子。”

“堂兄,你说樊斌兄弟会不会刁难余良兄弟。”青年言道。

青年男子便是刘鹰,今年不过二十五岁,目似朗星,是最年轻的地煞英豪。刘鹰武功卓绝,而骑射最为精湛,能百步穿杨,得号羽箭通天。

“那樊斌可就有苦头吃喽。”

刘隼淡笑,道:“我那余良兄弟有勇有谋,定能将樊斌整治的服服帖帖。”

“苦了樊斌。”

刘鹰摇摇头,又饮一碗。

就在这时,一连串整齐的脚步响起。

“遭了,定是边军。”刘隼大惊,刚要起身便被刘鹰按住。

“堂兄莫慌,稍安勿躁,先看看边军是否冲我们而来。”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刘鹰神情之中未有半分慌乱。

不一会儿,边军便到了阁楼。

“师弟,三年不见,别来无恙。”为首之人道,那人身披重甲,与刘鹰年纪相仿,眼神中透着狠厉。

“原来是墨庸,墨将军。”

刘鹰笑道:“不知墨将军有何贵干?莫不是想来讨碗酒喝?”

“刘鹰,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墨庸收敛笑容,话音刚落,标下二十余士卒涌上二楼,将刘鹰刘隼团团围住。

“就凭你和他们?”

刘鹰大笑不止,饮下一碗酒水。

他不屑一顾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被提及痛处,墨庸恼怒,道:“给我拿下这两个贼寇!”

墨庸刘鹰师出同门,自幼便一起习武。

然而,师兄弟的性格却大相径庭,刘鹰豪迈不羁,墨庸心肠毒辣,因此经常大打出手,只是从小到大墨庸从未赢过。

“堂兄快走!”刘鹰说道。

他拍案而起,将近前士卒扔出窗外。

刘隼夺过一口朴刀,砍在一名士卒肩膀之上,又补上一脚,将士卒踹倒。

“一起走!”

说话间,刘隼又砍倒一人。

“堂兄先行离去,他们奈何不了我。”

刘鹰双刀在手,将所有人拦下,刘隼见状不再矫情,道句“小心”便夺窗而逃。

“想走?”墨庸冷笑。

只见他搭弓射箭,直袭刘隼后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鹰纵身一跃,将刘隼挡在身后。

刘鹰小腹中箭,险些跌倒。

他怒吼一声,将箭矢拔出,只见鲜血狂飙。

刘鹰双刀挥舞如风,状若疯魔,不顾流血伤口,嘶吼着斩向墨庸。

“找死。”墨庸嘴角一撇,宝剑出鞘,锋芒夺目,只一合便将刘鹰手中双刀斩断。

刘鹰早有预料,抽身倒退。

而这时,三名士卒从后方包夹过来。

刘鹰后背像长了眼睛,扭身避过偷袭,接上肘击,将一名士卒打倒。

再夺一把朴刀,刘鹰挥刀横斩。

两名士卒刚要得手,忽觉脖子一凉,力气被瞬间抽空。

刘鹰杀出重围,冲向窗外。

墨庸双脚点地,高高跃起,落在刘鹰身前。

“师弟,未与师兄辞行便走?”说着,墨庸一剑探出,直袭刘鹰心口。

刘鹰举刀去挡,被大力震倒在地。

士卒们见状,跨步上前,十数口朴刀架在刘鹰身上。

“师弟,你输了。”

墨庸淡笑,抬脚踩踏在刘鹰脸上。

“士可杀不可辱。”刘鹰嘶吼,试图撑身站起,与墨庸拼命。

可墨庸脚力太大,无法挣脱。

若在平时,刘鹰负伤也不至如此不堪。但现在不同,他内力被封,实力十不存一。酒中有毒,动手时他便知晓。

也因如此,刘鹰才让刘隼先走。

这毒不会致命,只会封住内力,刘隼功力不够尚未凝聚内力,所以并未发觉。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士卒走上前来,单膝跪下。

“标下未能将逃寇抓回,请将军责罚。”

墨庸道:“无妨,刘隼不过是小家雀儿,我们手中有这只雄鹰足矣。”

*****

边城囚牢。

刘鹰披头散发,坐在地上。

两条精铁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鲜血淋漓。

牢门突然打开,狱卒侧身卑躬,随后,墨庸端着酒食走了进来。

“师弟,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墨庸笑的真诚,将食盘放下,盘膝坐在刘鹰对面。

“滚。”刘鹰冷声道。

“欸,师弟消消气。”墨庸道,笑容不减。

“快滚。”刘鹰这次多说了一个字,只是语气更冷,如千年寒冰。

墨庸眼中怒色稍纵即逝,劝道:“师弟听我一言,只要你肯为窦将军所用,就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从此荣华富贵。”

“滚。”

刘鹰怒视墨庸,冷哼一声。

墨庸耐着性子,又道:“师弟,你我斗了二十载,何不就此罢手。今后,你我二人共同辅佐窦将军,成就一番霸业,岂不流芳百世?”

“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鹰嗤笑,道:“那窦无双老儿擅自加重赋税,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还妄想我与你们同流合污?”

“你别得寸进尺!”墨庸道。

“刘鹰,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休怪师兄手段毒辣了。”

刘鹰大笑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刘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难不成你还能管地府投胎不成?”

笑声牵动伤口,鲜血横流。

“好好好,没有内力支撑,我看你能嘴硬多久。”墨庸道,起身将食盘踢翻在地。

突然,墨庸想到了什么。

“你可知为何被擒,被何人背叛?”

刘鹰咧嘴大笑道:“我只知道我兄弟定会为我报仇,你命不久矣。”

“你兄弟?刘隼,樊斌,还是你那位神交已久的余良兄弟?”墨庸言道,又在刘鹰耳边说了什么,随后扬长而去。

刘鹰目呲欲裂,嘶吼道:“我杀了你!”

有人欢喜,便会有人愁。

最后悔的便是樊斌,他不仅赔了夫人,还为他人徒做嫁衣。

所有人都曾听闻余良英雄壮举,早心生崇拜。

推脱三次,余良点头道:“承蒙诸位盛情,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看着脚下的一千来号人,余良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还是个工资微薄,没房没车没对象的三无青年。而如今他已声名大噪,千人膜拜。

“久闻哥哥威名,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守卫头领言道,率领众守卫缴械。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挂怀。”

语罢,余良看向樊斌,道:“樊斌,你妖言惑众,致使我与众兄弟刀兵相向,是为不忠不义,你可知罪!”

这一下,更多的人跟着跪了下去,只因大势所趋,不得不从。

不过,众人倒没有不服。

寨中众人,皆高呼呐喊。

这时,阎罗来到余良近前,单膝跪下。

“余大侠饶命,小人知罪。”

樊斌跪倒在地,俯首帖耳,吓得冷汗直流。

“两位别来无恙。”余良道。

听闻罗通赵顺之言,众人彻底相信,余良是真的青杨山剑侠。

余良道:“我非盘龙寨之人,你不该跟我讨饶,而该问问众兄弟。”

“杀了他!”

“杀了他!”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就在僵持之时,人群中站出两人。

青年与壮汉齐声道:“罗通(赵顺)拜见余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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