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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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起来,自己似乎从进宫之后,与人相处起来就会尴尬许多,与朋友一样,或畏惧惊恐,或冷漠鄙夷,就会远离他;或献媚奉迎,或勾结利用,选择亲近他。

而与家人呢?童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到童贳,那个一直令他头痛的唯一的弟弟,听下人回禀说,童贳最近借着他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还抢占民女,真是让他为难啊。

他自从入宫后,就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办事出了差错,掉了脑袋。

他现在的处境就像童贯所说,正在危急关头啊。只要他踏错一步,就只能躬耕于田亩之间,老死于山野之中。

他若想保持现在权势和地位,或者更进一步,就必须取得童贯的帮助。

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蔡京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希望他能保持安静,不要过多干涉自己的事情,可是弟弟似乎并未给他回应,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见到弟弟一副倔强的姿态,蔡京长长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元度,身体可有什么不适?这天气啊,阴沉沉的,一不小心啊,容易着了风寒。咱们现在年老体衰了,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无论如何,还是要以保重身体为要,其他的杂事,等天晴朗,再计较也不迟。”

蔡卞自从童贯进来后,就一直坐不安席,食不知味,想要快些离开这里,以免名声受损。只是看到主人来就突然离席,未免于礼不合,还有些不近人情,他就强忍着冲动,稍稍安坐片刻。他同时还希望哥哥能够醒悟过来,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是过了片刻,他看着哥哥,没有想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似乎还要与童贯商议朝政大事,就觉得不妥。这两人,一人为外臣,一人为内侍,如此相互勾连,怕是有些违反朝政体制,是以出声提醒,以警示之。

“四哥,我说句话你别生气。这下雨天淋湿了衣衫不要紧,很快就会干的,咱们身强体健,不用担心外邪入体。只是如果为了躲雨,进错了家门。那可得不偿失啊,还望哥哥三思而后行,莫要......”

“元度,慎言!”蔡京本想着有童贯在此,弟弟应该会暂时忍让,不会在外人面前顶撞自己。他没有想到弟弟会出言劝解,而且后面的言语越来越放肆,有些伤及童贯的颜面,就赶紧出言制止。

“四哥,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啊,你不能...”

“蔡元度,住口!”蔡京不能让弟弟继续说下去,就大声斥责,脸颊上的花白胡须,有些微微颤抖。他现在对这个弟弟已经有些愤怒了,对于弟弟的不理解,他有些伤心。只是弟弟也是当朝的大员,学识渊博,满腹经纶,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主张和见解,他也没有办法轻易说服,只能再做计较。

蔡京叹了一口气,整理衣冠,面容肃穆,正面对着童贯俯身行了一拜,满含歉意地对童贯说:“请道夫兄见谅,舍弟今日身体抱恙,恐难久坐,是以先行告辞。今日之事,暂且搁置,来日再做计较,希望到时道夫兄能不吝赐教,救我于危难,京必定铭感于心,不敢或忘。”

童贯坐在席位上,看到蔡京起来向他行大礼,就赶忙站起来侧过身子,不敢受礼。

他推辞了蔡京的礼节后,就拱手道:“元长兄不可多礼,你我相交已久,何必这么见外呢。”

他突然听到坐在一边的蔡卞‘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在意,就继续说道:“若元长兄还愿意听弟之愚见,可以随时再来,我随时恭候。”

“多谢道夫兄宽宏大度,京携舍弟告辞了。”

说完,蔡京就与蔡卞一起离开了酒楼。

“进来!”等到蔡氏兄弟走后,童贯在席上安坐下来,微微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后,向门外喊了一声。

“统领”,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健壮的青年仆役,他单膝跪地,低头拱手,等待童贯的问询。

“你刚才给我信号,所谓何事啊?”

刚才他与蔡氏兄弟尴尬相处之时,听到门外传来两声轻微的叩击声,才会有此一问。

“统领,刚才属下命人观察楼下的两位客人时,出了差错,似乎被客人察觉。属下担心那两个人会找上门来,在酒楼里起了冲突,被人摸住了跟脚,节外生枝。所以,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来请示统领。”

童贯微微地睁眼,有些好奇地问道:“哦,那两位客人有何不妥之处吗,为何要特殊关照,监视于他们?”

“是朱都头传话,说客店来了两人,其中一人面目特异,风度不凡,身上有杀伐之气,定是入过行伍。朱都头想要结交拉拢,为我们所用,才命人监视,不料被人识破,这才前来向统领请罪。”

“哦,”童贯轻抚下颌几根稀疏的胡须,有些好奇地问道:“是何人物,竟然能让朱胖子称赞一句仪表不俗,可见不凡。而且此人观察力敏锐,做事谨慎小心,到是个人才啊。”

“统领,要不要叫他们上来,见他们一面?”

童贯听到属下人的提议,有点意动,不过他想到,刚才蔡卞对他的避讳态度,就有些意兴阑珊。

于是,他挥了挥手说道:“随他们去吧,天下英雄何其多,可惜,却大都不识时务,不能为我所用啊!”

自从官家登基,曾布掌权,他就有一种危机感,他害怕离开朝堂,像普通人那样活着,他也不想过着没有权势,那种卑微的日子。

目前,他在朝堂的形势危如累卵,原来的政敌们,都一个个跳将出来,充当曾布的马前卒,就像猎狗一般,想要把他撕扯殆尽。这一段时间,他正是,时时魂欲惊,夜夜难安寝。待到天明时,揽镜照霜鬓。

至于蔡京呢?听到内弟的咳嗽声,看到内弟脸上,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他不禁有些生气,这弟弟也太失礼了。

他知道这是蔡卞在提醒他,在暗示他,弟弟看不惯他结交内侍之流,想要他悬崖勒马,莫要步入歧途。只是这种小节,可以回去之后,关起门来再计较,何必弄成现在这个场面,让大家都很尴尬。

而且此刻他正在向皇帝的近臣打探消息呢,这可关系到他的前途,也可能关系到他未来的宰相之位。他现在必须要未雨筹募,以策万全,每一步都一点也马虎不得。

童贯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作为,有些冒失,不合礼数,就很是诚恳地向两人传达了歉意:“元长兄,元度兄,刚才是贯冒失了。只因刚才听到下人禀报,说贤昆仲来访,一时情急,就急忙上楼,不小心听到元长兄诉说当年之事,一时有感而发,打扰了,还请赎罪啊!”

蔡京看到是童贯后,就不想再追究了:“道夫兄,不必道歉,也不必放在心上。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说的这些事情,道夫兄其实都知道,我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呵呵,我明白,现在的形势,对于元长兄来说,确实到了危急关头。”

虽然后来他官运亨通,手握实权,不用时时伏低做小了。但是他心里明白,作为宦官内侍,处境敏感,做起事来就必须谨慎小心。所以,平时里,他接人待物,一贯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态度,就算对于那些小官小吏,也从来不失礼节。

可是自己的弟弟呢,要不是为了祖宗香火传承,要不是看在小娇秀的面子上,他早就想把弟弟狠狠地教训一顿。他想到自己的侄女小娇秀,一个可爱懂事的小女孩,脸上自然流露出宠溺的微笑。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被打扰乱说话气氛,就都看向了蔡卞,面色表情各不相同。

童贯的目光里意味深长,嘴角含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静静地看着窗外,却又看不透窗外的雨幕。

在蔡京的邀请下,童贯加入了席宴,随后又招手让门外的下人,重新换了一桌席面。仆役退下后,童贯开始向两位客人劝酒,又说了一些他所知道的朝中之事。

“哦,危急关头?只是不知危在哪里?这急又急在哪里?想必道夫兄知道一些关于我的消息,还请道夫兄告知解惑。”

“道夫兄,你来得真是声势惊人啊,只是听到了你的言语,我就大汗淋漓,惶恐不安啊。”

蔡京见到进来之人是童贯,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只因两人交情颇深,关系密切,利益相关,在朝中互为攀援,他也相信童贯不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

蔡京听到童贯说他形势危急,想必是有根据的。

他知道童贯,现在正是官家面前的宠臣,在宫里手眼通天。童贯定是听到了不利于他的消息,才会在此提出来,给他一些警示,让他尽早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咳咳,”这时候,席宴上突然传出几声咳嗽,这声音似是警示,似是提醒劝告。

在酒楼二楼里,蔡氏兄弟正在房内商议机密之事,却被门外之人听个正着,当时,蔡京就是一阵子慌乱,手足无措。

当他看见了来人之后,就放下心来,长长的吐了口气。

却道此人是谁,原来是帮新皇,四处搜括书画奇巧,掌管金明局的供奉官,童贯,童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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