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殿、祁云失常
而祁云，则彻底不动了，瞳孔紧缩着，死死揪着夜媚的衣角。
夜媚眉头紧蹙，祁云她……好像很害怕里面的人。
“我……我们走……快走！”
夜媚拽着她停下，手捧住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
“你……是谁？”
轰！
夜媚只觉得脑袋一震，祁云她，不认识她了？
怎么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记得你是谁？”
夜媚对着她的眸子，问道。声音里是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是祁云啊，云王府郡主……姐姐，你真漂亮，为什么我没见过你呢？”
“祁云，你可知道你为何会在这儿？”
夜媚扯了扯嘴角，轻轻放下捧着她脑袋的手，问。
“当然记得，陛下他要为我父王接风洗尘呢……”她小脸满是笑意，突然，她杏眸猛然睁大“啊！陛下……陛下她要我父王杀了我母妃……不……不可以！”
说完，她自己竟捂起自己的嘴巴。不断摇着头，眼底满是惧意。
夜媚心一紧，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没事的，没事的……”
怀中的人儿渐渐安分起来。
几滴滚烫打在夜媚的肩上，夜媚感受到怀中的人颤抖着。
“父王他……他真的……杀了母妃……”
她突然在夜媚耳边低声说着，旋即癫狂地笑起来。
夜媚一惊，从她后颈一劈。
只见祁云昏在了她的怀里。
她将祁云拦腰抱起，朝逑凰殿走去，脸色凝重。
云王去年除寇，陛下设宴洗尘。召云王云王妃及其世子、郡主进宫见太皇太后。
出宫，云王妃殁，无人知其内因。郡主伤心过度去元修寺礼佛祈福。
而祁云如今这般失常……究竟是被此殿刺激记忆突然回到去年，还是……
想到另一种结果，夜媚眸中攀上惧意，不敢再想下去。
定神时，便见逑凰殿口一雍容老太站着，看着她们。
“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原谅夜媚此时无法行礼问安。”
夜媚虽未见过太皇太后，但眼前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太皇太后，都传太皇太后平日里手中拿一紫檀佛珠，因为怕冲撞了她，所以无人敢用紫檀佛珠了。
“你就是夜家养女？当真是个有眼力见的。云丫头是吓着了吧……将她抱进来吧。”
那是一种威压，声音不似方才传出的哑涩，虽苍老，却仍有力。
夜媚倒是并不在意，这老家伙在宫中活太久，若学不来这点气势，那当真是白待了。
她虽对这太皇太后了解不多，但凭着祁云对她的惧意，她也喜欢不上她来。何况此时她说祁云……是吓着了，说明……当时她也在，那么可能也是她害了云王妃！
但她却要再回来逑凰殿，只因这是历皇的意思，在大历国内，她还没那个实力明里忤逆他。
才进到殿内，便有人将她引到一室内，她将祁云放在床踏上。方一转身，便见太皇太后正打量着她，眼神仿若打量一件器物的价码。
“来与哀家说说夜家近来如何。”
只见太皇太后由嬷嬷搀着躺在软榻上，慵懒问道。
“回太皇太后，夜家近来都好。家父与家母也都念着太皇太后您呢。”
夜媚福了福身子，缓声道，眼底敛下一丝冷嘲。
太皇太后是夜家人，如今夜家主的姑婆，她嫁入皇家时夜家正盛。但只因当时的皇上见世家气焰太盛，于是四处打压各大世家，自然夜家也在内。而她……当时的皇后，竟只为了重获皇恩，竟诬陷夜家……
夜家自那次虽保全了族人，然根基已被动摇，退山隐居。
而她……却也屡次寻夜家麻烦，只想向当时的皇帝证明自己忠心。
当真是冷情冷血！
不过，她此时竟也只能说着这种违心的话，自己也是真恶心呢。
“是嘛……坐吧，陪哀家聊聊。”
太皇太后如何会不知晓夜家人莫不恨她入骨，如何会念着她。
不过是些恭维的话，谁又会当真呢。
“是。”
夜媚也择了一离太皇太后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一嬷嬷冷着脸上前奉茶，旋即又站回到太皇太后身后。
“夜清他也无子么？”
“是。”
夜清，夜家主的弟弟，夜家二爷。
夜家自夜家主父亲那一辈之后，便再无人有后，都说这是诅咒……但……当真有那么邪乎么？
“可有请道士？”
“请了。”
道士，能有何用？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
“嗯……你，可有婚配？”
“有。”
夜媚答的恭敬，只是心下却冷笑。终于开始说出真正目的了，磨叽半天当真是惹人厌烦。
“哦？哪家公子？”
太皇太后显然是有些惊讶，竟从榻上直起身子。
也是，夜家小姐，纵是养女，但世家从无亲养之分。毕竟有子而不养向来是世家的规矩，故世家的养子养女也都如亲生血缘般对待。
这也是为何，她会找上夜家。
“徐家大公子。”
徐家是仅次于夜家的一大世家，奈何那次朝廷对世家的打压，使徐家子孙四处流亡，而今……只剩徐家大公子。
因徐家与夜家向来交好，故夜家便也一直照拂着徐家大公子徐向荣。
只是徐向荣几年前便失踪不见，她与他虽无婚配，但……他不知所踪，谁又能知二人已有婚配的真假？
此时太皇太后问她婚配一事，恐怕有意将其只给皇家人。毕竟，夜家根基虽被动摇，但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夜家……底蕴犹存，宝物，自然也不少！
但，夜家又有什么让他们看中了呢……
云王妃……不是殁了么……她亲眼看着她入殓的。
“祁云，你……到底怎么了！”
夜媚随她跑着，终于问了出来。
“我母妃。”
三个字，却生生震撼了夜媚的心。
祁云小脸漫上一抹惧色，声音有些许压抑与颤抖。
夜媚看了眼她，微笑着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担心。
正要迈开步子，却再次被祁云拉住。
祁云回过神，脸色苍白地拉着夜媚，提着裙摆便跑。
“那里面是谁？”
“云丫头……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媚听着那略微哑涩的声音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寒。
“求你了，别进去。”
她眼眸早已湿润，扯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夜媚正欲抬步进去，却被祁云抓住看皓腕。
“别进去！”
风乍起，凌乱的发直直打在她脸上，那么凄伤，惹人心疼。
夜媚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轻声道：
“好，我们不进去。”
第十七章进殿、祁云失常
“到了。”
那太监将她们送到逑凰殿，便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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