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芳年

“那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一天也不想待在这里。”方研有些疲倦的说，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沮丧。

“亲爱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威利斯一语道破，能让一个女人奋不顾身的离开，除了爱情还能是什么？

“不，没有，我现在才觉得我跟塞勒斯结婚真的是一个糟糕的决定，我现在想纠正这个决定已经来不及了。”方研再次垂下头，望着台阶下的鸢尾花。

“我们家和他们家还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吗？”方研问。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不提了。我忘得都差不多了。”威利斯装作思索的样子。

“爷爷，快进去吧，要下雨了呢。如果我离开，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去哪里。”方研郑重的说，刚认的爷爷她是不会丢下的。

“好孩子，我知道。等塞勒斯回来，我会找他好好的谈谈的。你也别太苦恼，毕竟这件事不能急。”威利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如果他硬把方研带走，不排除他会弄得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得安生，威利斯也害怕方研受到伤害，得不得就毁掉这种事，塞勒斯也是能做到的。

两个人各怀心事，进了客厅。这里的家居摆设，全部都焕然一新，不知怎么的，威利斯总觉得和多年前一样。和他刚住进来一样，他有天心血来潮，跑到一根柱上找他当年刻下的字，竟然还在。

时间就像停留在那一刻，让他又回忆起他年轻的时候，刚住进来的狂喜。令他整晚都睡不着，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

这座城堡换了几批人，可是城堡却还在，甚至一点也没改变。

“可是，我陪了他8年多，我整个青春岁月都是在他身边渡过的，这还不够吗？他到底还要什么，有什么不满足？”方研忍不住说出这几年的苦楚，她是不情愿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

“孩子，现在你苦恼的事，我也很苦恼，或许我们两个家族注定彼此纠缠不清吧，这也是注定的，庆幸的是他对你还不错。”威利斯由衷的感叹，塞勒斯确实留了余地，本来他能做的很多，交出他，塞勒斯能得到很多东西，可是他选择沉默和保密。

“不要这样说，孩子，如果你不来这里，那我们也不会遇见，这都是注定的。我相信这是造物主的安排。”威利斯安慰的说。

“爷爷，对不起，我现在很迷茫，我不知道为什么塞勒斯宁愿让我们两个人不好过，也要把我留在身边，我真的不了解他的意图。我觉得他不是真的爱我，他爱的只有他自己和塔姆斯。也是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或者塔姆斯需要一个妈妈。”方研怀疑的说。

“请不要否认塞勒斯爱你这一点，这个是我能感受到的，他不可能留一个不爱的人在身边，只是他的方法不多，所以你们两个才会痛苦。”威利斯开始为塞勒斯辩解，他了解的塞勒斯决不会找一个不爱的女人陪伴的人。

“我想你知道的，这几年我们的相处根本不是爱情，你知道的，我不爱你，从来没有过，为什么即使这样，你还要固执的把我留下来呢？塞勒斯，我请求你，我们分开吧，这样我们才能更快乐。”方研一股脑的说完，这么多年没说出口的话，这些话她盘旋在心里很久，就在今天她统统说了出来，不计后果。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如果你自行逃跑，不管多远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你知道我能做到。”塞勒斯丢下这句威胁的话，转身离开，从她这次回来，他就觉得有的东西失去了，或者她就要离开了，他感觉到了。只是没料到来得这样快，她这么决绝的说出这样冰冷的话。就像他们的这八年多的时间，只是一场梦，她急于离开，难道是因为姓莫的？塞勒斯心里郁闷至极，他只能躲避她。

他在第二天飞去了挪威。那里听说有一本关于元刻的秘密的书，他得搞到手。他连告别都没有，只简单的和威利斯说他要出一趟远门，请他安心住下来。他已经知道了威利斯跟方研的关系，在这城堡里，只有他自己有秘密，别人怎么可能有秘密？这是他的地盘，他什么事都知道的清楚，如果他想，他会知道所有发生在城堡里的每一件事情。

“那孩子，你告诉我，你离开这里以后你要去哪里？”威利斯问。

“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待在这里。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我来这里真是一个糟糕的决定。”方研感叹的说。

“孩子，这不是理由的问题，塞勒斯很固执，他认定的事，一定不会轻易改变，你这个决定提出的不是时候，他现在是不会答应的。

”威利斯开解的说。

方研苦恼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逃跑确实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这天她在浇花，威利斯走了过来。看她发呆了很久，她一直没发现他走近。

“怎么了，亲爱的？”威利斯和蔼的问方研，这几天她总是不开心，他看在眼里。

“塞勒斯，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方研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她眼睛看着对面的塞勒斯，两人中间隔了一张长方形的餐桌。可是方研感觉塞勒斯的呼吸就在眼前，她生怕他跳起来掐住她说“你妄想。”只是塞勒斯没有，他出奇的安静，方研害怕了。她怕他朝她愤怒的嘶吼，或者动手打她，只是塞勒斯一直沉默的吃着甜点，直到最后一口咽了下去，他喝了半杯果汁，这是他刚才动手榨的果汁。

塞勒斯抿了嘴角的残汁，用布巾擦擦嘴角，露出优雅迷人微笑。朝方研一字一顿的说“你妄想。”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嘶吼，没有动手，他只用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凝视她。看得她心慌意乱，毛骨悚然，他这样的笑容背后隐藏着鱼死网破的暴风雨。

“爷爷，我已经跟塞勒斯说了离婚，可是他不同意，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在待在这里，不想跟他一起生活了。”方研犹豫的说完，她实在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和塞勒斯离婚。对于塞勒斯而言，除非是他自己主动放弃，方研是不能有选择权的，尤其是这件事。

“他怎么说？他不同意是吗？”威利斯早就猜到了塞勒斯的答案。

“是的，他不同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我找不到理由。”

方研向塞勒斯正式提出两人分开的提议已经是两个月后，在一个愉快用餐的晚上。当然，只有两人。

塞勒斯始终沉静，仿若未闻，安静的吃着甜点，头也没抬，但是方研知道他听见了。方研刚说完的时候，他明显停顿了一下，稍后才拿起甜点吃了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方研不安的等着他的回答，她拽紧桌布的下摆，紧张的不知所措，但是塞勒斯始终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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