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追踪

秦湛眯起眼睛，“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会一会这妇人了。”

老妇人正坐在院子里，磨着她的镰刀，看到秦湛他们返回，也并不惊讶，尤合美发现，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碎花衫，不知为何，她一瞬间想到了那根黑色的线。

老妇人不说话，秦湛和尤合美也没有开口，这样安静的对峙着，老妇人依然不在意的做着手里的事。

“或许杀人也并不需要什么力气，镰刀，板车，都很省力不是吗？”秦湛冷冷的盯着她。

“是又怎样呢？这两样东西，在我们村，可是人人都有的。”

“但我们刚刚走访了一圈，那条你带我们下山的小路，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无意发现的不行吗，难道我知道一条小路要去跟全村人说吗？”

尤合美噎住，她确实不擅长这样的巧言善辩。不过秦湛倒是对这样的状况见怪不怪了， 毕竟他做刑警这么多年，遇到过的罪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十有八九都是要狡辩一番的。

“呵，不承认也无妨。”秦湛反倒一副妇人更沉稳的表情，缓缓踱步进了妇人身后的农舍，道：“例行调查。”

妇人的面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好在尤合美的观察力本旁人敏锐许多，这才捕捉了到，有些在意的思索了一阵。

“合美？”秦湛进屋转了一圈发现人没有跟进来，才回过头唤了一声：“把证物袋拿进来。”

尤合美闻言赶紧前，这么快有发现了吗？

“把这些都装起来，带回去检验。”秦湛指了指地散落的几把务农用的刀具。

尤合美也没有在意，弯腰要去捡，然而秦湛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抓住了已经带手套准备去拾起的人儿。

尤合美一愣：“怎么了？”

秦湛有些尴尬的松开手，又从自己口袋拿出手套带：“不好意思，以前在现场习惯了……这种东西，你还是不要碰了吧。”说着便弯下腰来，将这四五个刀具一一放进了证物袋。

“我们怀疑你是杀害这四人的凶手。”尤合美双手抱臂，淡淡的说道，她是在试探这个老妇人的反应。

老妇人听了愣了愣，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妥，她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我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什能力去杀四个大男人？”

尤合美心疑惑，这可与前两日相见时，那颇为热情的妇人判若两人。

“恕我直言，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老妇人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秦湛，却呵呵一笑：“我有什么嫌疑？”

“事不宜迟，我们再一次山吧。”秦湛走在前面，尤合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尤合美感到些许安心。

堵着小路的石块已经被清理掉了，他们沿着小路一路去，终于又看到了山神像。饱经风吹日晒雨淋，山神的面相已经很模糊了，却还依然凶神恶煞。

秦湛围着石像绕一圈，皱着眉紧紧盯着石像的右侧，尤合美察觉到不对劲问他：“你发现了什么？”秦湛拉她过来，手指着一条不仔细看便很难发现的细缝，“你看。”

最后还是秦湛忍不住开口：“张红秀女士您好，今日登门，还是关于案子的几个疑点需要来问你。”

妇人睨眸看了他们一眼，罢了又转回去干自己的事情，没有做什么理会。

“我觉得，那个妇人还是很可疑……”秦湛说。

“我也这么觉得…那个老妇人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要留下来好好玩，我当时只觉得是她好客，可是她这么疏离的人…很显然说不通，我第一次在油菜花田遇到她的时候，她拿着一把镰刀，当然这也不足以构成她是凶手的理由，毕竟只是普通的农具，恐怕村里的每个人都有，但是她的挽留，真的太…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者可以这么讲，她希望我们永远的留下。是这样的感觉。”尤合美对秦湛说着她的想法。

尤合美睁大眼睛转过头看向秦湛——这座石像是可以移动的。

他们对视一眼，合力推开了石像，石像的后面是一片挺大的空间，尤合美突然想到，这后面是不是储存过石头？在那天下暴雨的时候，只要推开这座石像……

“啊？没什么……”尤合美回神看了眼秦湛，又继续低下头看卷宗。秦湛摸了摸鼻子，他有时真搞不懂她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尤合美却是在想凶手的作案动机，难道是不想让村里人出去？不，这肯定不是全部，应该是受过一些刺激，如被人抛弃，于是产生这种变态心理。

“你看！”尤合美惊呼。秦湛看过去，呼吸一顿，那山神像的后面，不知是谁用红色颜料写出了三个受害人的名字，并在面画了大大的叉，第四个明君的名字…像是刚添去的，还没有全干。秦湛伸出手指沾一点那红色的颜料，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神色凝重的说：“这可能不是颜料，而是血。”

尤合美吃惊的睁大眼睛，赶紧拿出手机拍了下来，“是不是要让血液科和痕迹科的人来了？”

秦湛点点头，“我通知他们，现在你带我走下你们下山时的路。”尤合美在前面带路，他们顺着那个老妇人带同学们走过的路，是非常小的小道，像是人自己踩出来的。走到山下，是从离村子较偏的一个地方出来，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一条小道。

下午省厅发来了第二案和第三案的受害人信息和卷宗。手机端 m.第二个受害人叫王岗，26岁，死在夏天，据村民们说，他是村子里第三批出去的青年。第三个受害人叫赵子建，是村子里的唯一的大学生，在他准备去学校报道时，死于非命。

尤合美沉思，还真应了那句“想要脱离村子的人，都会受到山神的惩罚”。

“怎么了？”秦湛看她又发呆，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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