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泺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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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的儿子苏迩亚,出生在南泺城,在她治理泺南时期。几岁之后,苏迩亚才被送回西陆,回到他父亲瑞斯塔恩身边。泺南逐渐稳定下来,牧云远去西陆,又生了一个女儿,瑞斯莎奈蒂公主。

***

落日西沉后,星光渐起,天地静谧,草间鸣虫叱叱作响。

扶风古渡,是一个存在有几百年的古渡口。渡口边上,古柳成排,轻风拂过,柳条依依,呈弱柳扶风的景象,故此得名扶风渡口。

很久以前,前往泺南的行人,多从扶风渡口过去。后来,为与官道衔接,在上游十几里处,新修了沧澜大渡口,并出官方规定,为便于管理,大船小船必须停靠沧澜渡口,扶风渡口从此没落,日渐废弃。如今,无人从这里渡江时,扶风古渡便呈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萧条景象。

到了河岸渡口,早有大船再此等候,青衣卫一声吆喝,大船缓缓从暗处开出来。

待青萝一行人,连同几匹大马,一并上了大船,掌舵老船师一声吆喝开船,桨手们奋力划桨,大船飞冲前往江心。

船上稍微晃荡,栓在马厩中三匹没乘过船的马,暴躁嘶鸣。老船师告诉青萝,此属正常,带马儿稍稍适应,便会安静下来。

青萝曾在海上亲手掌舵操控过巨型楼船,此时站在老船师身旁,跃跃欲试,但老船师顾及此时是夜间,前方视野受限,且她对这段江流不甚了解,为安全起见,不敢把船舵交给她。

大船晃晃悠悠,横渡泺江。

青萝一行人上岸之后,继续往前。

扶风渡口离南泺旧城近,离新南泺城稍远,需要再走一百多里路。

一路上风尘仆仆,连日马不停蹄的赶路,且担心再有人找她寻仇要杀她偿命,这一路上,青萝没睡过一个好觉。

以他们的速度,过了扶风渡口,很快便可回到南泺城。

终于回到泺南!

谨方初也禁不住内心激动,朝青萝大喊:“青萝,快看,前面就是扶风古渡!过了大江,很快就回到南泺城!”

“我快累死啦!想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青萝说着,就打起哈欠。

一百多年过去,东陆腹地基本统一,建立了以仓颌王朝为中心的最高中央政权,而泺南之地仍是一片汪洋。

又过三十年,在短命的仓颌王朝末年,与天龙王朝初年间,泺南东南部边陲又一次大地震、几次小震之后,泺南之地的汪洋大海才慢慢消失,变成一片沼泽地。

年复一年,沼泽又慢慢变回原来广袤大地。原来繁盛的泺南之地,被浸泡在水下一百多年后,已成一片废墟。曾经的城镇、村庄,早被洪水冲刷毁坏,只剩残垣断壁。不少泺南百姓的后辈,陆续迁回泺南,重归故土谋生。

“快看,前面就是扶风渡口,我们到了!”

离江岸老远,同行的青衣卫便惊喜欢呼,拍马加快速度。

牧云率领领数十万人,克服重重困难,在泺江的江畔建起一道道河堤,种植一排排防汛树木,梳通内地河道,引流沼泽地的水到低洼处,形成一个个湖泊。同时,牧云将聚集在泺南的流寇海盗收编为己用,不可收编的顽固势力,一律严厉打击,赶杀殆尽。

经过牧云十几年呕心沥血的治理,泺南之地日渐恢复两百年前的容貌,农耕、手工业、渔业、河运、海运同时发展,百姓日渐兴旺,商贾日渐增多,新建的南泺城,慢慢恢复为东陆南端的商业文化交流中心。

因为泺南之地近千年来,一直是南麒一族的领地,且南麒族尚有后人存世,天龙王朝并未将泺南划为直辖郡县,以免挑起争端。缺乏高度统治的泺南之地,不断被泺南西部的蛮族蚕食,同时成为流寇和海盗聚集的自由之地。

弘明皇帝继位初期,派人前往千云山,请回隐居南陲的南麒一族,但老一辈在山中生活已久,不愿出山,只肯让几岁十几岁的少年儿童出来学文习武。

天罚之前几年,东陆大地上,各国纷争不断,每年战死士兵数十百万,被灭国屠城屠杀的百姓几百万。东陆各处民不聊生,百姓即便逃离屠杀,也不免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大地上生灵涂炭,人怨神怒,上苍便作下天罚,惩戒世人。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百姓四处逃难求生,而所有大小国的王公贵族也都遭灾,无一幸免。

天罚之年后,小国灭亡,大国逐个被攻破兼并,东陆政权逐步走向大一统。

作为南麒族正统血脉的秉铎、牧云、伽罗兄妹三人,被接到昊天城学习。兄妹三人各有偏好,秉铎因年幼时父亲病逝而立志学医治病,牧云自幼对天文地理有浓厚兴趣,伽罗习武天赋过人喜欢舞刀弄枪。长大之后,秉铎行医四方,牧云游历天下,伽罗则成为天龙王朝最年轻善战的女将。

三十二年前,南麒牧云回到泺南,见泺南之地百废待兴,想南麒一族历代兴盛,如今却衰落至此,若年轻一辈再无所作为,南麒一族恐怕从此冥灭于历史洪流之中。因此牧云决定,治理泺南水患之地,重建家园。

牧云向弘明皇帝请求财力物力人力支援,重整泺南之地。弘明皇帝考虑到泺南流寇海盗聚集,是为一方大患,牧云重整泺南,不仅可以解决流寇海盗的问题,而且为东陆南部建起一道防线,便答应牧云的请求,给予大批财力物力人力支援,帮助她治理泺南之地。

聚居几百年的家园,一朝变成汪洋大海,泺南百姓流落四方,南麒一族也因此被迫离开。

青萝的祖辈们,当时并未随大流北上迁入东陆腹地,而是逃往更南的高地千云山下。原想暂避时日,待洪水退去,再返回南泺城,然而洪水几十年不退,青萝的祖辈们继续隐居千云山下,并与世隔绝一百多年。

那一年东陆大地上所发生的自然灾害,被广泛认为是天罚,那一年也被称作“天罚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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