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道人怪谈笔记

她用力吹打她的肚子，肚子里好像有个异物在动。她拿起一个毛掸子，就用力击打自己的肚子，使劲了全身的力。

肚子里的异物便开始反抗，那东西动得厉害，像有刀片在她肚子里来回乱割。

她疼得额头和鼻头沁出汗来。

放到桌上，每一层都放了几样美味。

但道姑的注意力不在佳肴上，而是在敞开的门外。

外面正对着一个大厅，大厅对面也有个相似的大屋子。

门正要关上的时候，她注意到有一群鲛人抬着一个裸体孕妇到对面的大屋门口。

她吃饱后，决定先去浴池泡个澡，然后从长计议。

她还想着鹤道人应当会想法子来找她。

再不济，她就色诱送饭的鲛人，反正他们是需要她的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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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巫的声音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总之鹤道人没看到她开合的嘴。

她像是用鼻子说话，她的声音很柔美，像十几岁的女孩：“巫书册页带了吗？”

鹤道人掏出胡潜光为自己准备的巫书页脚册。

“给我。”海巫说。

鹤道人攥在手里，犹豫着。

海巫一把抢了过去：“怕什么，我又不记得你那些书的咒语，离水的元神传话给我，她记得铜镜咒，我只要让她的元神保持在我体内，我拿着这本册子，她默念的咒语就有效。”

离水的那一点元神进海巫身体，根本没有影响到海巫本身的元神，海巫还保持清醒意志。

不一会儿，大铜镜开始聚魂，离水的魂魄从四面八方像烟一般进入大铜镜。

一个硕大的海怪出现在大铜镜里。

那海怪对着鹤道人喊道：“师父！”

但她卡在镜子里，她的身子太大了，没法从里面出来。

鹤道人也很欣喜：“离水！你变回人形，再出来。”

离水“嘭”地变回人形，从大铜镜里出来，很快人皮就爆开了，大海怪从里面挤了出来：“师父，我现在已经没法维持人形了，得从新修炼了，和你一样。”

“你能否去救出桐儿？”鹤道人说。

“桐儿？谁是桐儿？”离水问。

“我的夫人。”鹤道人说。

离水强忍着心里莫名的难过：“师父何时娶了师娘了？师娘在何处？”

“我不记得何时娶的，但你应当知道才对。”鹤道人说，“她被鲛人掳走了。”

“不好，鲛人应该会立即和她交合，用她来繁衍生息。”离水说，“但你必须先恢复记忆，凭我们海怪的能力，根本没法救出师娘。”

“何以复我之记忆，请指教。”鹤道人说。

“进大铜镜，便能见以往之一切，而我记得铜镜咒中这一章节，你进入后我持你的册页念咒，便可保你恢复记忆。”离水说。

鹤道人在离水的帮助下，进入大铜镜。

进入过去的自己的身体，从有记忆开始，他飞速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成长，直到虫男跳将到自己的脖子上。他突然从大铜镜中跌出，他用手摸着自己的后颈，似乎那虫男吸食他的刺痛感还在。

他恍如隔世，想起失去记忆后这些年的生活，觉得像是看另一个人的生活。

“我们去救师母吧！”离水说。

鹤道人站起身来，神情里已然是当初那股淡漠：“救是要救，但如今我失道行，需善谋谋复救。”

海巫说：“那鲛人必定要与你夫人交合，让她生子，你若不立即行动，恐怕孩子都会生了。那鲛人配卵产子的过程只需要三日。”

“她不是我夫人。我失去记忆，所以被她诓骗，目前我还不知如何应对鲛人，但我曾看过相关的巫书，要应对这鲛人，必须离间他们，落单的鲛人，会像水草一样无助无能，但一群鲛人，却能互相搭建一种致命的网，被网住的生物很快就能化作一滩脓水。”鹤道人说。

离水松了一口气，但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在乎鹤道人是否婚娶，在这点上她觉得有些羞愧。

虽然她和胡潜光这种没有出世的道士是可以婚娶食荤的，但鹤道人毕竟是出世道人。虽然现在他失去道行，变成普通世人了。

离水正在走神，被鹤道人拍了拍大腿。

她低头看和她肚脐差不多高的鹤道人：“师父？”

“叫了你好几遍了，你怎么不应我？”

“喔，我想事情…”

“海巫刚才说可以将我的气息暂时变成女人，可以维持一个白昼。我打扮成女人，海巫送我去鲛人处，宣称是自己干女儿，要挑一个夫君。以此来让他们相争。”鹤道人说。

“你师父的容貌俊美，扮成妇人必让鲛人垂涎欲滴。”海巫说。

当鹤道人被海巫装扮完并饮用了海巫调制的雌性药水，离水和她的海怪朋友都不由得“哇”了一声。

这鹤道人的模样比离水的人形还要美上几倍，这种美是纯雌性动物永远无法触及的美，他的气质独特，像人间世所描述的神仙。

虽然异界的人从来不相信除了人间世和异界，会有什么天上的神，但确实存在于人间世的描述和想象中。

“这就是人类所描述的仙女吧？”离水说。

“你别取笑师父。”鹤道人一脸冷漠。

他们去了鲛人住处。

海巫将鹤道人送到鲛人面前，众鲛人都恨不得将他们的鱼泡眼贴到鹤道人身上。

曾经就有海巫嫁女之事，但第一次有海巫将女儿嫁给鲛人的。

一个鲛人迫不及待地说：“一女多夫，我们鲛人是一女多夫的。”

海巫对鹤道人说：“那我们走吧。”

鲛人们急了：“选我吧，那就选我吧！”

海巫笑了：“想要娶到我的女儿，需要几轮考验，最优者，不仅可以得到我这干女儿，还能得到我‘脸药’一瓶。”

这“脸药”一瓶需要提炼五十年，可以帮助鲛人变成完整的人形，这样鲛人便可以到陆地上生活。

历史上有很多鲛人去陆地上做了人，他们比普通人要多些能力，与水相关的。而且寿命依旧是鲛人的五百年。

那些鲛人在人类社会如鱼得水，再次的，活到三百岁时也已经是坐拥无数财产的富豪或者名利双收的大学士了。

“可以得到这样的美人，还可以得到‘脸药’！”鲛人们炸锅了。

鲛人离开了。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个鲛人提着一个大提篮盒进来了。

她走到窗边，试图推开窗户。

窗和门一样被从外面锁上了。

她对着窗外的鲛人说：“我饿了，我很饿。”

她诧异地爬将起来，她躺在那些鲛人给她布置了一个舒适的居所，里面有浴池。

她从未听说过鲛人是这般模样，她先前浑身的伤，被划破的皮肤，在肚子鼓起来的过程中竟彻底恢复了。

她不觉得疼痛。

过了一会儿，肚子安静了。

她看见窗外有鲛人的影子。

她想着：“自己遭此磨难，以鹤道人的品性，必定今后反而不忍舍弃我。”

但这肚子是个问题。

而鲛人交合的方式也很奇妙，是从肚脐进入。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完全不觉得羞辱。

她现在只想着如何把这鼓起来的肚子消下去，另外就是找一件衣服遮羞。

放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她不想睁开眼。

不一会儿，道姑的肚子鼓了起来。

这些鲛人都不穿衣服。

这道姑是活了几百年，也曾色诱过无数她看上的俊俏书生、道士和妖怪。

唯独就鹤道人对自己不感兴趣。

道姑开始念咒，但她的巫书页脚册不在身上，睡前破例放到了放置衣物的地方，她后悔没有让虫男跟着来。

当鲛人轮流在她身上做不齿之事时，她的身体被鲛人的鳞片划破，她不再挣扎。

闭着眼睛，等着那些鲛人停止在她身上晃动，随后她感到鲛人将她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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