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卦师

说着，也翻开了他的纸片：鞭炮残余。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许言扫了一眼纸片，再看看自己的卦象。眼神一黯，许军没有说大话，他这次真的输了。

果然，磨蹭半天，刘若雅终于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半截鞭炮，静静躺在其中。

许言看了看闷闷不乐的两人，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许军和刘若雅的关系，他心知肚明。尽管对许军有诸多不满，但是不得不肯定，对方却始终记挂着刘若雅。两人好不容易相聚一次，因为他的缘故，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他有些过意不去。

当然这并不是对许军，更多还是对一无所知的刘若雅。

顿了顿，他主动开口道：“许那个，你可以讲一讲，我刚才的卦象，是哪里解错了吗？”

许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许军。当面直呼其名？毕竟对方是长辈，有些不合适。叫叔叔？他又有些开不了口。犹豫半天，终于不伦不类地打了一个招呼。

许军惊讶地抬头看向许言，他可不相信对方看到答案，还想不通究竟错在哪里。如果真是那样，那也不会一路修行到卦心境界。

“许言你想听？对啊，大叔你就说说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女孩，许军瞬间来了精神，也不管许言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开口解释道：“臭许言刚才所得的是兑卦之坤卦，兑为口，兑卦为重兑，所以有两个口；变卦坤为囊，因此所藏之物，外面会有一层包裹。兑卦二至四爻互体为离，离为火，兑卦上缺，又有毁折之意，因此就是首毁而出光。而且，变卦坤有地的意思，应为弃之于地。”

“那这些，许言猜的烟头也符合啊。”刘若雅有些不服气。

许军点点头，“对啊，虽然不太喜欢这小子，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这解卦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那当然，许言本来就很厉害。”刘若雅与有荣焉。

许军瞥了她一眼，“不过，就是人情世故差了点。”

说完，不等女孩发怒，赶紧补充道：“我这可不是乱说，就拿刚才射覆来说，他的解卦一直没有差错。但是他也不想一想，平白无故谁会跑到这边来抽烟，大晚上，你个姑娘家家，又怎么会捏回来一个别人抽过的烟头？”

“那你猜的就很有道理吗？”刘若雅不满道。

许军一笑，“现在是什么时间？临近年关。难道你们昨天走进来，没有听到沿路小孩玩火炮的声音？这边没人居住，也没有引火之物，小孩跑到这边来放火炮，既不用担心惹起火灾，也没有主人家责骂，岂不是合情合理。”

刘若雅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反驳之词，只能白了他一眼，“算你厉害，好了吧。”

“哈哈，不是算我厉害，我本来就很厉害。”许军不禁一阵大笑，似乎被女孩夸奖，是天大的喜事。

半晌，他才慢慢停下，目光转向许言，“小子，我现在心情很好，就算你输了，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赶紧说说，你想问什么。”

许言一愣，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想了想，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刘老先生现在在哪里？”

尽管心中疑惑颇多，但斟酌良久，他还是问了眼下最紧要的问题。

问题一出口，刘若雅的目光也紧紧盯向许军。

扫了两人一眼，“怎么，怀疑老头是被我抓走的？”

也不等两人回答，许军继续道：“放心吧，尽管”

他想说自己看不惯刘秉和，但看了刘若雅一眼，还是打住道：“老头不是我抓的，是姬家动的手。不过你们放心，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知为何，许言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可能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愿意与许军为敌。

“姬家为什么要抓刘老先生？”他问。

许军脸色有些不自在，“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我凭什么告诉你。要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去姬家问吧。”

说完不敢看刘若雅的目光，假模假样打了个哈欠，转身朝自己睡觉的房间走去

时间一晃而过。

除夕夜，许家老屋，三人围炉而坐。

在当天听说刘秉和的下落后，许言和刘若雅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启程去往姬家，但却被许军拦了下来。

理由很简单，两人不知道姬家的具体位置。而且年关将近，他希望三人能一起过年。

在许军再三保证，刘秉和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后，许言计较很久，最后还是同意留了下来。

一来，他也觉得贸然前往姬家有些不妥。二来，较之在外奔波，他还是更愿意在熟悉的老屋度过新年。

“小雅，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可能为了在女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这段时间，都是许军在负责三人的吃食，此刻正在征求刘若雅的意见。

刘若雅望向男孩，“许言，你想吃什么？”

许军眼珠一瞪，许言收回心不在焉的视线，“我都可以，小雅你说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好。”

许军哈哈一笑，“对啊，小雅，你就说自己喜欢吃什么，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没那么多讲究。”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三人可以说，无比贴切地印证了这一句话。

时间临近零点，说好一起守夜，但熬不住的刘若雅已经回房睡了。此刻屋子里，只剩下许言和许军相对而坐。

“叮”

零点钟声准时敲响。

许言望着许军，轻声开口，“你后悔过吗？”

不知是许军的耳力惊人，还是他时刻注意着许言的动静，炮火轰鸣中，他竟然听清了问话。

望着映得夜空恍若白昼的漫天璀璨烟火，“后悔什么？后悔离开这里？后悔没给老头子养老送终？还是，后悔不敢和小雅相认？”

许言望着他的侧脸，捉摸不定他此刻的心情，“算了，当我没问。”

“小子你记住，人生千般苦，苦就苦在不停选择。选择本身已经是苦，你不知道此刻做出的选择，会不会就是下一刻痛苦的源头，这更是苦不堪言。但是难道因为痛苦，我们就不做选择了吗？”

许军从渐渐安静的夜空收回视线，“不可能的。你要知道，人生千般精彩，也全是因选择而起。选择本身并没有对错，前提是，你有足够的信心，去承受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选择是权利，承受就是你的义务啦。”

许言看着他，“那你能承受吗？”

“能承受怎样，不能承受又如何？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不是吗？”许军说完，缓缓起身，朝房间走去。

尽管嘴里说得很是洒脱，但许言还是从许军的语气中听出了丝丝悔意。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是对许全，还是刘家，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许军一滞，脸上的得意一扫而空，像颗霜打的茄子，低下了脑袋。

一时间，屋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正如许军所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射出所藏之物的大致形状，稍微看过几本卦书的普通人也能做到，但是要准确猜出具体物件，却是极难。

许军却不管他的心情，满脸得意看着刘若雅，“小雅，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的？”

“不想。”刘若雅毫不留情，好像猜错的不是许言，而是她自己。

“什么事情？”许言并不排斥这个加注，他对自己的射覆结果充满信心。

许军想了想，“暂时你也帮不了我什么，这样吧，这件事先欠着，等我想起来需要你做什么，再来找你。”

“那太不公平了，你如果故意为难许言，让他做办不到的事情怎么办。”许言还没有说话，刘若雅先喊了起来。

“许言，你别伤心，其实你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刘若雅看着失落的许言，安慰道。

许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女孩并不懂，射覆一道，难就难在准确二字。

许言的目光一闪，“大话谁都会说，既然那么自信，那就把你的答案也拿出来吧。”

许军讥诮一笑，“不到黄河不死心。”

许军满脸纠结地看着女孩，女生外向，果然不假。偏偏，他现在还没有立场教育女孩。

叹了口气，他说：“如果我故意为难他，他可以不答应，就当这个赌约作废，这样行了吧？”

许军一愣，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只说了自己的筹码，还忘了让许言给出赌注。

暗自汗了一下，他说：“这样吧，你要是赢了，我回答了三个问题。我要是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刘若雅看向许言。

许言轻轻点了点头，翻开了手中的纸片。

“烟头？呵呵，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瞥了一眼许言的答案，许军直接给出点评，成竹在胸。

“怎么样，臭小子，要不要加注？”许军捏着手中的小纸片，挑衅地看向许言。

“加什么注？”许言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白痴。

刘若雅也在捂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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