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枚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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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吗?”对于这个老人,许言倒没有什么恶感,他还是回应了一句。

刘秉和在身上搜了搜,摸出一样东西递向许言,“我刚刚无意间看到,小兄弟你身上似乎带着一本卦书。老朽也身无长物,就把这几个小玩意儿送给小友吧。既是对你救命之恩的感谢,也算是替我这不懂事的孙女儿给你的赔礼。”

听到刘秉和的话,许言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毕竟在他看来,救人只是顺手而为。至于刘若雅任性的行为,也不该让老人来赔礼道歉。可是在看到老人手中的事物后,许言的瞳孔顿时一阵收缩,拒绝的话语也被堵在了嘴边,很难再吐出。

“哼,扭扭捏捏”刘若雅又在旁边吐槽起来。不过,因为刚弄散许言的物品,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嘀咕了一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瞪了孙女一眼,刘秉和也收起了心中的不舍,“说了这么多,还没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许言。”

老人已经有点习惯了许言的性格,“好了,小许。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找我。”说着,递过了自己的名片。

“好的,谢谢。”想着以后也还要还老人的人情,许言也就伸手把名片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名片是以厚重的铜黄色为背景,最上面打印着老人的名字——刘秉和,下面除了一列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就没再写其他内容。

再抬起头,见老人已经拉着孙女离开。许言把名片和钱币贴身放好,也抬脚朝地铁站走去。

一路上许言又接了王磊几个电话,全是在数落他回得太慢,错过了饭点,自己和室友一群人已经在吃饭了。同时,也在替他惋惜,没福分尝到美味。对此,许言倒没太在意。在校门口随便吃了一碗面,就回到了暂时空无一人的寝室。

坐在自己的床上,许言又把三枚古钱币掏了出来。

刚才没有仔细观察,现在他才发现:钱币只要一到自己手上,上面盘绕的黑白二气就会慢慢分离,变成两条小蛇模样,游荡向自己的五指。但只要一离开自己,雾气又会恢复如初,懒洋洋地盘绕在钱币周围。卦气的异常反应,似乎是在表明着它们对许言异于常人的亲近。可是到底要如何将之为自己所用,许言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研究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许言只好放下钱币,又把旧卦书拿了起来。

“起卦之时。或见黑白二气盘绕回旋,名之曰:卦气。余视其为天道遁去之一。皆因,卦师妄测天机,为道所妒。然,天道无私,生机不灭,故留一气为我辈所用。或可因之跳脱三界外,不入因果中。卦气为天所有,生而有灵,与人不亲,我辈可用而不可驭卦气初现,诚心正意。心与神交,神同意合,以意引气”

文字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虽然仍然没太懂卦书上的内容,但看着钱币上的缕缕卦气,还是让许言忍不住想要去尝试吸收一下。

从旁边把钱币拿到手上,黑白之气又围绕手指转了起来。不去理会二气的动静,许言按照书上的指示,开始放空起自己的心神。

逐渐进入自己占卦时的状态。卦书、钱币、卦气以及周遭的所有一切,都被许言排出了脑海。思绪越飞越远,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迷失在一片虚无里,失去了方向。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前方突然出现了黑白两道气体,相互追逐着朝远处飞去。

来不及多想,许言只能跟着那两道气体飘飞而去。

不知道飞了有多久,两道气体终于停下,许言也跟着立定,看着它们在原地开始飞快地相互缠绕、撞击起来。

“轰!!”一声巨响,这一片虚无崩塌了。

三枚钱币一到许言手中,上面缓缓流动的卦气突然激动起来。一缕缕雾气,围绕着许言的手掌开始迅速流转,似乎是想找个缺口钻进去。不过,终究是不得其门而入,片刻后,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这”看着物件到了手中的反应,许言更有点进退两难。还回去吧,心中不舍;收下来吧,又过于贵重。终于,他还是将钱币捏在了手中。心中也暗自决定,“只能以后想办法弥补了。”

对于卦气的存在,许言早已经不陌生。但由于以往起卦,都只是用的普通硬币。所以每次卦气一现即逝,从没让许言好好观察过。像现在这种,卦气始终盘绕,凝聚不散的情况,许言也是第一次遇见。这让他对三枚钱币的渴求,瞬间剧烈起来。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许言的目光从三枚钱币,移向了面前的老人。“这有些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许言的眼神变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刘秉和眼中,所以听到许言的拒绝,他不仅没有收回古币,反而又劝道:“收起来吧,小伙子。这些东西在我手中,不过是个玩物。但是对你的意义,恐怕就不一样了。”虽然有些不舍,老人还是把钱币递到了许言手中。

“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啊,虽然你是救了我爷爷没错,但你的态度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爷爷都几十岁的人了,一路追着来向你道谢,你还这么冷冰冰,爱答不理的,你到底懂不懂尊老爱幼啊!”从在车上就开始积累的不满,让刘若雅完全爆发了。

女孩的一通话,让许言有点发愣。他知道自己的情商的确有些低,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没想到会有刘若雅说的那么不堪。至于女孩说的表情冷冰冰,那是因为,从小就习惯把感情藏在心里,他已经习惯了戴着现在这副面具生活。不过,许言也没准备多做解释,只是转身朝刘秉和欠了欠身,就准备再次离开了。

如果许言开口和刘若雅大吵一顿,让她把这口气宣泄出来,也许就没事了。但是,现在许言的行为,让刘若雅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有伤到人,反而把自己的腰给闪了。这让她更不愿意罢休,伸手就向许言抓了过去。

映入许言眼帘的,是三枚圆形方孔的古代钱币,其上还能清晰地看到“洪武通宝”四个小字。可能因为长期把玩,三枚钱币上没有沾染一丝锈迹,反而都有了一层厚厚的包浆,显得更加古朴厚重。如果仅是三枚钱币,许言倒也不至于激动。毕竟,古币哪怕再贵重,对他也没有太大的用处。真正让他动容的,是那三枚钱币上,缠绕的一缕缕黑白相间的云雾状气体。

“卦气!”此刻,心中的惊讶,让许言脸上的表情都有了些许变化。

接过重新叠放整齐的物品,许言的神情才缓和了几分。不过袋子已经撕烂了,他只能抱着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小兄弟,等等。”刘秉和又开声把许言留了下来。

刘若雅的本意是想抓住许言的手腕,把人留下。没想到,许言迈步时一甩手,反而把提着的,装有许全遗物的袋子一下送到了她的手里。

“刺啦”随着一声轻响,袋子里的物品散了一地。察觉到身后的异状,许言猛地回转过身,往前逼近一步,然后死死瞪向刘若雅,一动不动。

“没事。”应了老人一句,许言转身就准备赶紧离开。刚才路上,由于怕影响救人,司机一路都开得很慢。所以,到达省城的时间,比许言预计的要迟了半个多小时。现在,他只想快点赶回学校,否则又该要接受王磊的言语轰炸了。

对于许言的态度,刘秉和还没有说什么,刘若雅已经不干了。

被许言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女孩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觉得不能示弱,梗着脖子就准备怼回去。

看到孙女有些越闹越不像话,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刘秉和赶紧呵斥了一声,“小雅,闭嘴!”伸手把从小被自己惯坏的孙女拉回来,又满脸歉意地朝许言点了点头。然后才蹲下身,准备将散落的东西收拢起来。

把就近的几本证件叠放好,刘秉和又拿起了摔开的牛皮纸封面旧卦书。轻轻拍打掉封面上沾染的尘土,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书上的内容。这一看,顿时让他一愣,抬头看向许言的眼中,也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被追上来的刘秉和一把拉住,许言才知道,刚才身后的那几声“小兄弟”,原来是在叫自己。

淡淡地看着拉住自己的老人,许言茫然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许言的表情,让刘秉和也有些不自在,心中暗自想着:“怪不得孙女要一直叫他面瘫怪,这小伙子也太冷冰冰了吧。”不过,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老人还是笑着开口道,“噢,今天多亏小伙子你帮忙,不然我这条老命说不定就丢在车上了。老朽是特地来向你道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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