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月

院长细想了一下，感觉有道理，可紧接着，她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你都说了这是一个不用问的问题，为什么现在还如此纠结啊？”

“因为……”洛南捏了捏下巴：“好像一般的好人都不会问别人‘我是不是好人’这种话，你问了，我就觉得如果我回答‘您是好人’的话，下一秒就会被反转打脸。”

“……”院长没话说，这好有道理的样子，她都无言以对了。

……这个问题好熟悉！洛南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该不会院长阿姨也要一言不合就为门派拉人了吧？一个人肯定是不能同时加入两个门派的，可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又会暴露身份，除了筱郢、老坑和李余尘外，洛南还没有将他修炼的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

相比于洛南的顾虑前后，筱郢就很干脆多了，她很自然地回答道：“相信呀！说不定古人真的有在修炼呢，只是现代有什么条件不能满足了，比如天地灵气稀薄了啊，所以人们才变得不能修炼了！”

筱郢给出了一个宛如教科书般的解释，不用说也是从某本小说的剧情中拿来的，就连院长阿姨都愣了一下，而后微笑：“筱郢啊，以后少看小说，你都入迷了，那里面描写的东西可没有多少真实的。用现在网络上流行的一个词来说，那都是作者们的邪恶yy而已！”

顿时，无数网文作家无辜躺枪……

筱郢不乐意，还想辩解一下，可院长阿姨已经开始了娓娓道来的讲述，她只好鼓着腮帮，将心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洛南仔细地听着，起初，院长阿姨与墨镜男所说的东西一般无二，可院长却一直没有提起修炼界“十死无生”的事情，想来不是怕筱郢担心，就是她同样没有踏上那条路了……其中后者可能性更大些，就算是为了福利院的孩子们，她也不会轻易去走那条路，惹来杀身之祸的。

洛南就等着院长阿姨说出她是什么派别的修炼者了，这对他了解修炼世界的构成也很有帮助，可院长却一直没有提起这方面，反而将话题越扯越远。最后洛南终于忍不住，提醒着问道：“阿姨，您解释了半天修炼界，所以您是修炼了什么呀？”

洛南争取让自己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这样会显得他更像萌新一些……虽然他本来就是个大萌新。

“修炼了什么？”院长一愣，而后摇头：“我没有修炼啊！”

“……”所以您给我们解释半天修炼界是为了什么，科普吗？洛南很无语。

院长笑笑：“你们年轻人就是心急，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就在我之前说的那个夏天，我遇到了一位真正的修炼者，那位修炼者可以飞天遁地，当时真的把我吓了一跳！那时我正巧在一片无人的荒地赶路，结果遇到了他，然后我和他对视了一眼，确认了眼神。”

院长停顿了一下，捧起茶杯轻抿，故作神秘，洛南和筱郢的眼眸也齐齐亮了起来，重点来了！

接下来大概就是各种八卦的情节了吧？洛南两人很兴奋，对这些很感兴趣……可是再一想院长的身旁十几年都未有人相伴，他们又心头一沉，没敢催促院长。

过了好一会儿，院长才继续说道：“然后，那个小伙子将一个女婴托付给我，还说了一些那时的我听不懂的话，我刚想问他为什么，他却……炸了。”

“噗……”虽然感觉很不厚道，但洛南还是没有忍住，可是再一想，那名女婴有可能的身份……洛南再也笑不出声。

接下来，院长加快语速，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口气说完了，当时的画面太血腥，他也不愿多回忆。

而按照院长的描述，那人不仅炸了，还炸出一地五颜六色的东西……洛南咋舌，这还真的像网络游戏中设定的那样，修炼者死后也会爆装备啊？而对于当时的院长来说，用时下流行的话形容，那名修炼者大概是在送快递了。

院长捡起这些“快递”，从里面的一些书卷记录中得知了修炼界的存在，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外，还收获了一件秘宝和一枚令牌。但当时的院长并没有机会研究这些，她带着女婴一路逃窜，一直从江夏逃到了苏杭！

“也就是说，修炼者也不能锁定人的气息？”洛南在脑海中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忽然问道。之前墨镜男想要躲避他人的眼线都要靠飙车来解决，而院长带着修炼者留下的东西和女婴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没事了？

“不。”院长却轻轻摇头：“那人身体爆开，用的是一种抹除残留气息的秘术……以死为终结，从根源抹去一切可以追踪的痕迹。当然这都是那人在临死之前说的，我当时并不是很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洛南与筱郢心惊，那人可以说完全是为了保护女婴才死去，那么……

筱郢胸口起伏，第一次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盯着院长：“阿姨，请您告诉我，那名女婴……是不是我？”

（临时改了大纲……洗白黑化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院长思索了一下，将脑海中的故事串成了一条线，她想要说出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可是一直苦于没有好的听众，而今筱郢也高中毕业了，是时候将这些事告诉他了……至于洛南，就当他是陪衬吧，院长知道就算他不让洛南旁听，事后筱郢也会将这些事说出来的，哎，女大不中留啊。

院长又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嗓子，这才开口，却不料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洛南感到万分耳熟：“你们相信修炼真的吗？就像最近流行的网络小说中描写的那样。”

院长阿姨一脸郁闷，这都是哪跟哪啊，完全跟不上洛南的思维，她只得干咳两声：“咳，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另外，我确实有故事，但我不想喝酒，来喝杯茶怎么样？正好，我要说的这件事情也和小郢有关。”

“好，那阿姨请讲吧！”洛南和筱郢齐齐点头，他们这次过来除了看望院长外，本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可能和筱郢的真实身世有关。

“反正，我相信阿姨。”筱郢小声嘟囔道，从洛南的脸色中她就能猜出，洛南一定是不相信她的话，甚至还想教育一番呢。

既然如此，就让阿姨用事实来证明吧！洛南和筱郢的心中同时产生了如此的想法。

另一旁，正认认真真收拾杂物的院长手一哆嗦，手中的扫把掉在了地上。被洛南和筱郢两个人盯着，这两人居然还想着鉴定她的人品，这让她忽然感觉压力好大，她想要说的事情还没有上升到这个层面好不好！虽说她也觉得自己不算是个大好人，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变成坏人吧？

最后，院长只好跳过洛南的话，强行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既不是好人，也不算是恶人，我是……”

“有故事的人！”洛南脱口而出，甚至还想让筱郢去买两瓶酒，故事配酒嘛。

洛南不禁笑了起来：“阿姨您这话问得，我敢说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初次见到您，都会觉得您是好人的……这是一个根本不用问的问题。”

诚然，这个世界上的每件事情总会在不同人的口中诞生出不同的评价，千人千面，但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种普世价值观存在的，院长的所作所为正是符合了这种普世价值观，所以她的行为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院长匆匆将整理的工作做完，坐回了床边，她很认真地盯着两人，脸色严肃：“你们觉得我像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果然，问题来了！

当然，洛南也不可能将这些直接说出来告诉筱郢，以筱郢有些单纯的性格也不会相信这些，而有些事，也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懂。

只是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曾经作恶多端，却又对她，对所有福利院的孤儿都恩重如山的人，筱郢又会在心中如何做出抉择。

筱郢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道：“阿姨当然是好人了！”她仰起头，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仿佛她正在夸奖的人就是她自己一样。

院长的脸上很少见地没有出现什么情绪波动，甚至连平日里那种慈祥亲切的气息都收敛了下去，她点点头，又看向洛南。此时的洛南正一脸沉思，似乎在纠结该怎么回答。

“说出你的心里话就好，第一印象就行。”院长提醒道，她想听到最真实的看法。

“或许是，院长阿姨以前做过什么坏事？”洛南试探地猜测，筱郢却一口否决了。

“不可能的，阿姨不可能做坏事的！”

洛南默然，人无完人，一个人再善，又怎么可能一件坏事都不做？无非是善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恶的成分多一些罢了，甚至……越是看起来的至善的人，心中越掩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罪恶！小说中的反转套路就经常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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