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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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老天爷有眼!毕竟人间正道是沧桑!

郑老师摸了摸这可怜孩子的头:“你妈妈为你找的是哪一位律师?老师帮你联系。”

张特教没能挨过第二天的晚上,他死的如此痛快,以至于郑老师都认为便宜了这个混账老爹。

老民警把蔡律师拿来的遗嘱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一个小民警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律工具书,一条条的对照:

“遗嘱应当手写,而且有两位以上的见证人。”老民警把遗嘱看了又看:“这是手写的吗?怎么和电脑打的一样?”

“我爸爸是教师,他平时写得就是这种仿宋字。”张嫣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我爸爸的讲义,您可以看一下。”

老民警把遗嘱和讲义放在一起,同样工整的仿宋体,如果不是黑色的水笔痕迹,真的很难相信这不是电脑打印而是手写出来的。

“当老师的啊,字写的真好。”老民警又把讲义翻到第一页,对照着看了看签名:“看上去也是一样。”

“这份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

“他们领证的前一天。”张嫣很平静地回答道:“那天我爸爸把我喊出去,当着我的面写下了这个遗嘱,他和韩阿姨一起签字后交给在场的蔡律师保管。”

“除了蔡律师还有别的见证人吗?”

“有。”蔡律师递过来一张名片:“旧县大成汽车配件有限公司的赵总当天也在现场。”

“这位赵总是?”

“我们家过去的邻居,我妈妈原来和赵叔叔是同事。”

“那这样,这个遗嘱的真实性我们会去核实的,如果对我们的调查结论有不同意见的,可以去法院打官司。”老民警把遗嘱夹在笔记本里,一起放进档案袋里:“但是先说好了,谁也不许动手,做事要文明。”

案件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论是笔迹鉴定还是询问证人,都证实了遗嘱的真实性。在蔡律师的帮助下,房子和汽车都一一过户到了张嫣的名下。

办好这一切的手续,也已经快到过年边上了。张嫣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拎着一个旅行包,坐上了回旧县的大巴,满车都是喧闹的农民工,她把卡带式随身听打开,耳朵里塞上耳机,试图将自己和这世界隔绝开来。

不知道为何,看着车窗外尚未消融的残雪,她又想到了自己与赵祁的那些通信:

“米莱狄的苦恼: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滴在手帕上,艳若珊瑚。”(致赵君,7/>“事情很简单,米莱狄得到信物,交给主教。主教给她一份护身符。”(致嫣卿,7/>“米莱狄已经得到信物,她不确定白金汉公爵是否真的为了英格兰亦或是其他。”(致赵君,7/>“白金汉公爵是英国最高尚的绅士,断然不会坐视安娜·奥地利陷入困境。请让达达尼昂先生出马吧。”(致嫣卿,8/>“托费尓顿中尉的福,米莱狄已经成为自由的鸟儿了。”(致赵君,9/>“红衣主教在注视着她。”(致嫣卿,9/>能够重新与童年时代的小伙伴见面,是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提前两天回家的赵祁已经通知了钱阳和小胖这些读书会的同伴们都来车站接她了。小胖和钱阳抢着帮她拎包。赵祁与她走在一起:“回来住在哪儿?”

“住几天酒店吧。”

“住我家吧,我家有空房间。”他压低了声音:“我爸爸想和你好好谈谈。”

张嫣也很想知道赵祁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尽管自己伪造了那份遗嘱,但是如果没有蔡律师和赵祁他爸的证言,这仍然是一份无效的遗嘱。

蔡律师会帮助她是因为他的大学是因为她妈妈赞助他读的,投桃报李,报答恩人的女儿是蔡律师长久以来的心愿。

但赵祁的爸爸又是为了什么呢?她看着赵祁嘴角那么若有若无,仿佛玩世不恭又像是在嘲笑世人的微笑,心里充满了疑惑。

而赵家人给她的待遇让这位刚刚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女孩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赵妈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不停的给她夹菜,生怕她有一点儿的客气。

赵祁一边吃着饭,一边操纵着遥控器,正好cctv再放寒假必备的《红楼梦》,今天在放的是林黛玉进贾府这一集。张嫣忽然感到尴尬起来,那些精美而可口的食物似乎也变得味同嚼蜡。

吃过饭后,赵祁带着她上了楼,楼上与他的卧室相对的一间客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就在这儿讲究两天吧,这里小伙伴多,大家都来玩儿就热闹了。”

“谢谢。”张嫣打量着这间客房,东西似乎都是新换的,墙面装饰的有点儿偏女孩子风格。

“我妈喜欢这种少女风格。”赵祁帮她把椅子拉开坐下:“在我家里不必客气,想吃就去冰箱里拿,有什么事情招呼我就行了。”

“我……”张嫣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还是没有说出口:“真是谢谢你了。大家这两年都还好吧。”

“都很好,小胖想要当记者,钱阳好像想要报考警校的样子。”

“林雪呢?”

“她初中毕业就去读了艺校,在市里上省艺校——你没听说吗?”

“我不知道呀。”张嫣心里觉得有些可惜,林雪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得很好,读艺校有些浪费了。

“她是想要读师范的,但是家里说事业单位不会下岗——她读的是个什么剧团直招,毕业后就是事业单位身份——比什么都强。”

林雪妈妈在工厂改制后就买断工龄下岗了,虽然开了个小卖部糊口,但日子过得紧巴巴,想必是吃够苦头了,才让女儿去读艺校。

“我总觉得读艺校委屈了她。”赵祁道:“她应该有更好的前程的。”

不知为何,张嫣心里似乎有一丝丝小小的嫉妒:“是吗?也许会成大明星呢。”

“不,戏曲已死。”赵祁斩钉截铁的道:“所有的繁荣都不过是回光返照,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下午小伙伴们吆五喝六的来赵家和张嫣一起玩儿,好久不曾见面的伙伴们坐在一起说说话,喝喝茶,打打扑克牌也是一件几位快乐的事情,至少钱阳临走的时候也免不了感慨:“张嫣,能看到你这样开心地笑真是最好的了。”

“是啊,看见你开心地笑,我们也就开心了。”小胖很用力地抱了抱张嫣,以至于钱阳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她在我家过年呢,你们有空都要来玩啊。”赵祁把他们送到门口:“寒假作业什么的,开学前一天再做也不迟。”

晚饭也一如中午的那般丰盛,大家一起在楼下客厅看了新闻联播之后各自回房,两口子有两口子的国产情感剧要追,赵祁惦记着自己读到一半的原版《白夜行》,这是他爸爸出差去日本给他带回来的——据说是日本各大书店卖得最火的推理小说,知道儿子嗜好各类小说又通过全套《名侦探柯南》自学了不少日文的老爸当即就掏腰包买了一本集英社初版的单行本。

正当他全神贯注于书本的时候,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赵祁微微侧过头去,只见穿着睡衣的张嫣站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快进来吧,走廊上冷。”他给她让出椅子,又把空调开得再高一些。他注意到她的头发还是半干:“刚洗的澡?热水还行吧。”

“很舒服。”张嫣调整了一下坐姿,雪白而纤细的小腿从睡衣下面伸出来,她打量着赵祁的书桌:“你的书真多啊。”

“我只是喜欢看书而已。”

“还是日文的呢。”

“学着玩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赵祁觉得她好像没有把睡衣的扣子扣好,他赶紧往后退两步坐在床上,免得目光看见胸前的那大块雪白有些不雅。

可是张嫣却站起来朝他走了过来:“我……”她的脸烧的厉害:“好吗?”

赵祁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好”这个字的深刻含义,他支支吾吾地,最后吐出一个含混不清的“好”

旋即,他就被她按住了肩膀,张嫣弯下腰,赵祁现在觉得自己很难受,如果抬头的话,就和她太近了,额头都快要贴着额头了,可是如果低头的话,那么就几乎可以看个通透——粉嫩的、雪白的、挺拔的、含苞待放的……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心猿意马下去了。可是张嫣却整个身子都倾倒了过来,她柔软的身躯完完全全地压在了赵祁的身上。

仿佛是腾得一把火从下腹部烧了起来。赵祁不是白痴也不是书呆子,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清楚明白地晓得,自己身上在起着什么样的微妙反应。但是这一切好像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似乎什么都来不及做。

张嫣紧紧地搂住他,两个人之间已经达到了所谓肌肤相亲的程度,赵祁的脸颊都贴着她的脸蛋,她的红唇仿佛就映在了他的嘴边。

他能明晰的感受到她胸前的那两团软软的却又不失弹性的物体积压在自己胸口上那种奇妙的触感,他的心跳声仿佛与她的心跳串在了一起,彼此呼应着,好像是完美契合的华尔兹脚步,此刻就是天地间最大的和谐。

但是他沉静下来之后,还是想把她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毕竟爸妈就在隔壁呢。”他如此劝说自己。

但他仿佛觉得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自己脸上——原来是张嫣的泪水——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

这姑娘本就生得好看,哭起来更是揉碎了人心。赵祁本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此刻更是绅士风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撑着各种本能的不适把自己与她都扶了起来:“你不用这样。”

她却紧紧地抱住他:“你也不要我了吗。”

“傻丫头啊。”赵祁抚摸着她的秀发:“趁人之危岂是拉曼查的骑士所为,他虽然迂腐、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却恪守着骑士道,时刻准备着为杜尔茜拉雅小姐献出一切而不求回报。”

“那他是爱杜尔茜拉雅的对吗?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这或许不是爱吧。”赵祁指着桌上的闹钟:“现在还太早。”

他扶她坐稳了:“或许是我想多了,或许是我出现了什么幻想。但是我要说,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手足会反目,骨肉会离散。但是朋友相守不离,如福尔摩斯和华生,如安东尼奥与巴萨尼奥。”

张嫣趴在他的肩头:“我只想有人抱抱我。”

“我会的。”赵祁给她拿来纸巾:“擦擦吧……你哭起来可难看了。”

这个春节,张嫣就这样在赵家渡过了。他家大人对她的好,让她逐渐感到自己仿佛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特别是赵妈妈的那些富含深意的微笑,更让张嫣觉得自己并没有想多。

“啊,她总是不该操心的瞎操心,该操心的从不操心。”赵祁在汽车站候车的时候说:“现在时间还早,等到时间了再说到时间的事情吧。”

“赵祁,赵祁。”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张嫣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是一位堪称绝色的美人儿拖着一个行李箱跑过来。

这眉眼依稀有些眼熟呀!

她站起来仔细分辨,终于在赵祁的提示下认了出来:“林雪!你真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

“化了点妆。”林雪有些骄傲,还略带羞涩的原地转了版权:“赵祁哥哥,你看我这新衣服好看吗?”

“嗯,漂亮。”他很自然地把林雪散落在白色绒毛坎肩儿上的披肩发归拢整齐,“还喷了香水啊,什么牌子的?”

“迪奥——不过是冒牌的。”

“哦。”赵祁把放在排椅上的行李包拿下去:“坐这儿吧,给你占着座呢。”

“谢谢哥哥。”林雪很开心地坐下来:“张嫣,你也返校啊。”

“是啊。”不知道为何,张嫣下意识地就摆出一副很冷淡的脸色,她双手交叉叠在拉杆箱上:“听说你也去市里读书了啊。”

她故意把“读书”两个字咬得很重,林雪吐了吐舌头:“不读书了,学唱戏去了。”

“唱戏?”张嫣抬了抬眼皮,心想赵祁倒是没说那么详细。

“戏曲班,包就业的。”

“那倒不错,提前解决就业问题了。”

“是啊,考完大学,四年后也是要找工作的。”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继续读书吧——要是有机会的话——家里等着我挣钱呢,妈妈一个人日子过得够难的了。”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张嫣觉得他对林雪有一种说不清的宠爱,却又说不清楚这种宠溺的成分,只是隐约地觉得,他对林雪似乎也并没有多少那种朦胧的意思。

车到了阩州市总站,赵祁帮两位女孩提着行李出了站,接下来他就有一个挠头的问题了:林雪要去的省艺校是在安淮路,正北方。张嫣和赵祁要去的省人民中学是在市区的西北角,道不同而路相远,问绅士赵应该送哪位女士呢?

张嫣看出了他的困难,微微一笑从他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行李:“我自己打车去学校,你送林雪吧。”

“注意安全。”

“你也是。”

两人握了一下手后,赵祁帮张嫣叫了一辆车,送她先上车后才和林雪上了后车。

“去安淮路省艺校。”

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对司机道。

林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张嫣是喜欢你的,对吧?”

赵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们还要考大学呢。”

林雪吐了吐舌头:“真没趣。”

“阿姨可是嘱咐过我,不许坏小子接触你。”

“安啦,我们学校管的很严。”

“那是最好。”赵祁把安全带扣上:“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没办法和阿姨交代,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可一定要和哥哥说。”

“放心吧,谁会欺负我啊。”

赵祁从后视镜中看着林雪那如花的容颜,心里想着:那可太多了。

蔡律师笑得人畜无害:“换句话说,这条遗嘱的意思就是韩女士将张嫣小姐视为唯一的继承人。未来韩家二老百年之后所遗留的遗产在法定继承的情况下也应当由张嫣小姐全部继承。”

这样言论显然很让韩家的那些表弟堂兄很不满意,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挂金链子的板寸头们差点儿在派出所里就要动拳头打人,还好警察叔叔们及时用橡胶棍和他们谈了谈心,不然郑老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现在新婚小两口一命呜呼,留下来的财产却还真不少:市区内的两套大房子,都是市教育局奖励给张特教为本市教育作出的杰出贡献的物质奖励。张特教名下还有上百万的存款,韩主播虽然最值钱的是那张脸和一辆居然只是外壳受损的跑车,但也有一套自己买的小户型与大几十万的存款。再加上单位要发的死亡抚恤金,那也估摸着该有二三十万,扣掉赔偿人家精品店的损失后也还是一笔不小的遗产。

现在问题来了,韩家的父母都哭着喊着要把女儿女婿的存款分走,说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养老全靠女儿啊。

“按照法定继承的话,张先生的个人财产应当全部由其唯一的第一顺位法定继承人张嫣小姐继承,而张夫人,也就是韩女士的遗产,应当作四等分,张先生、张嫣小姐与两位老人家各得四分之一,其中张先生的份额由张嫣小姐代位继承。”面相朴实的蔡律师推了推近视眼镜:“但是两位死者在今年八月三十一日下了遗嘱,遗嘱注明两人的所有财产全部都由张嫣小姐一体继承,此为第一条的内容。遗嘱第二条的内容是,韩女士声明,在她如果因为意外事件、疾病等原因去世于张嫣小姐之前,指定张嫣小姐作为其代位继承人,如果张嫣小姐在韩女士之前去世的话,则以张嫣小姐的法定继承人或遗嘱继承人作为韩女士的代位继承人。”

“老师。”张嫣仰起头来:“能帮我联系一下律师吗?”

“律师?”郑老师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学生的意思。

“我妈妈去世前为我指定了一名律师,在我父亲不能履行监护义务的时候请他来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不过更混账事情还在后头呢,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虽然是个弱女子,郑老师也很想为了自己的学生而和那些不讲道理的家伙们打上一架。

张嫣妈妈是四月份去世的,张特教八月份就和那位韩主播领了结婚证——或许是知道这件事情太丢人,男女双方谁都没有声张。而车祸的当天,就是这一对新婚夫妇庆祝他们相识一周年的好日子。

如此衣冠禽兽,岂能为人师表!

但是校方乃至于教育局的领导所在乎的只是升学率而已,如果张特教能够贡献一百个北大的名额,那么跪下来叫亲爹也可以!

张嫣看了看icu病床上的父亲:“我认为现在条件已经成就了。”

这样奇怪的话语从这位少女的口中说出来,却似乎一点都不奇怪。郑老师从带这个班的第一天就觉得张嫣是个远远超出同龄人的孩子,她太懂事——或者说早熟了。在几次家访和调查之后,她知道了一些这个孩子的事情,才知道万事必有起因:

“就是这样吗?谢谢医生了,我都知道了。您辛苦了。”张嫣微微欠身向医护人员道谢,目送他们离开。

“你……”郑老师想要安慰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张嫣看上去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张嫣曾经有一个狠幸福的家庭,至少在他们家来到市里之前还是。她妈妈是一名技术员,爸爸是中学教师——而且是非常棒的教师,全省都闻名的那种。张嫣小学毕业后,她爸爸调动到市一中来工作——这样好的老师,市一中早就想挖过来了,手续一切都办的很顺利。

但是这也正是一切不幸的起点,幸福的终点。张嫣爸爸来到市里工作后不久接二连三带领学生在全国学科大赛上获奖,不仅出尽了风头,同时也收获了美人心。加上张嫣母亲积劳成疾,久染沉疴,黄脸婆一枚自然比不上那些千娇百媚的小丫头片子。

在张嫣母亲去世之后,张嫣她爸爸更是重获自由之身,与市电视台的一名女主播打得火热,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名父亲。郑老师几乎从来都没有在家长会上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特级教师。

张嫣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是在省第一医院的icu里,事故发生的第二天她就被学校送到了这里,班主任郑老师陪着她一起来——她害怕这个消瘦的姑娘承受不住打击。

但是张嫣在隔离玻璃窗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看到医生出来她也很有礼貌的上前招呼,询问,郑老师把手搭在这孩子的肩上,几乎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

“好像我比这个孩子还要紧张。”才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没有几年的郑老师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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