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闯祸的情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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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屋子是个长方形,左拐,一个小男孩正站在沙发上看《喜洋洋与灰太狼》,脚周围一堆橘子皮。“妈,李成媳妇来了”,李兰芝大声朝沙发边上一个老太太喊,扭头“李成媳妇别见怪,妈耳朵不行,眼睛也不行,牙也掉光了,身体还有病得买药”。

李一宁跟着妈妈走上前,老太太伸手,“好,好”将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塞到李一宁手里“孙女吃橘子”。“奶奶”,接过橘子,李一宁喊道。“这个橘子是我的!”李耀祖跳下来一把抓走橘子,一边喊着,一边往嘴里塞。

“你这孩子,就是个小霸王”李兰芝作势要打。“大嫂,没事的”郑瑶瑶笑笑拉住李兰芝的手。

“妈——那是学校老师不教好吧”小霸王擦擦手,瞪李一宁,又继续吃虾。

“吃,吃虾”,一直喝着稀饭的老太太给李一宁夹了一只虾,“谢谢奶奶”李一宁吃着虾,感觉饭桌上静止了两秒钟。

“对,宁宁吃虾吃虾”李兰芝给李一宁夹了一只虾,再一只虾,“隔壁家城里的外孙吃虾过敏,还以为宁宁也不吃呢,哈哈”。

“虾是我的!”,小霸王一把掀掉碗筷,哭着说“她是谁呀,不让她吃我们家的饭!”

“你给我过来!”一直不做声的大伯,猛地放下碗,拎起李耀祖,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在屁股上,然后扒裤子…。

“你个杀千刀的,别打我儿子”李兰芝扑过去抓大伯的脸,“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我还等着耀祖养老呢,有种以后自己过,我和耀祖回娘家!”

没滋没味的吃完午饭,李一宁躲在院子里消磨。“宁宁,让你小弟带你出去溜达看看吧”,大伯拉过李耀祖,“听见了没有,带姐姐出门走走。”“你只有我一个儿子,她才不是我姐姐”,李耀祖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好吧,回来了要给我买好吃的”。

“我说你快点呀”,一路上小霸王不满李一宁慢腾腾的步子,“瞧,前面就是我们村的小学,你在这等着啊”。看着男孩子一溜烟跑走的兴奋劲,李一宁暗想,不会把我扔在这里吧。

此时,李刚的家里初期的尴尬拘束过后,谈话开始有了火药味,后来大家索性都不要脸了。

“大哥大嫂,我这次来,是要把宁宁的户口跟我的分开,和她奶落在一起。”

“弟妹,城里户口呀,再说以后宁宁住哪呀?不会是住我家吧。”

“大嫂,宁宁跟她奶一起住。”

“弟妹,哪有你这样当妈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说的好听,跟奶奶住,还不是住我家。还得吃穿用,再说宁宁不上学呀。”

“大嫂,宁宁的学费,生活费都我出。跟奶奶住就是想让她得到更好的照顾。”

“说的真好听,别人再好抵得上亲妈呀”李兰芝翻白眼,“就你这样的妈我也是开了眼了。别是你打算找下家,怕带着宁宁这个拖油瓶吧”

“好啦,你少说两句,宁宁是我们老李家的人,户口落回来吧。”李刚说话。

“合着我就是外人了,李刚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谁给你做饭,谁给你生下了你们老李家的男丁”李兰芝不依,“每年再给一万块钱,学费你出,生活费每个月1000。另外,要上寄宿学校。”

“兰芝,你…”李刚脸红脖子粗。

“你什么你,吃不用花钱,喝不用花钱,你当养个孩子那么容易啊。要不就跟着弟妹,来我家就必须给钱,李刚你要不同意这日子我就不过了,我带着耀祖改嫁”李兰芝放出狠话。

“这钱我出”郑瑶瑶同意,“户口,转学手续什么的我这几天就办,大哥这边也抓紧办一办”。

“我算是开了眼界了,”李兰芝嗤笑道,“亲妈都能这样,你可别忘了打钱,否则我这个外人可就不认人了”。

门口的李一宁,听着屋里的长辈们踢着皮球,争着价格,觉得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这是无比讽刺!本来跑回来是要向郑瑶瑶告状的,让她带自己回家,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刚刚李耀祖离开那里,原来是去叫了一群小朋友来欺负自己,“没人要的拖油瓶”“死了爸的扫把星”,一直在好奇,孩子呀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还真是被个小孩子说对了,自己真成了个“没人要的拖油瓶”,真是可笑。

黑暗的世界呀,真是令人厌恶!怪不得宿主会被一封信逼死。

而且李一宁扯扯嘴角,讽刺的轻哼,走到池塘边,此时的池塘多么像诱人的旋涡,带着魔力,在诱惑着绝望的人跳进去。

世界剧情里,明明没有大伯奶奶这回事,为什么现在有了?是郑瑶瑶动了想把李一宁离手的念头?那为什么她会有这个念头?自己跟宿主不同在哪里?听见骂声打回去?郑瑶瑶是怕自己这个坏孩子拉低她给人的印象,吓走未来继父吗?

剧情改了,竟然还是给把人逼疯的轨道,竟然还是让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可惜,现在身体里的不是原本的小姑娘,但既然我10年来的真诚善良乖巧听话都让人活不下去,那我还做个少先队员的接班人干什么,忒没意思。

这个世界是坏了吧?!那我也坏了!放手随心玩一场,有句话不是说嘛,头掉了,碗大个疤。姐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李一宁默默吃肉,当然接着小霸王就翻了碟子里最大的一块肉,使劲用筷子夹走了。

“宁宁呀,你们学校一年级就开始学英语吧,城里的教育条件就是好”,李兰芝扯了一张纸巾正给儿子擦手,“不像我们耀祖,二年级了还不会说英语”。

“宁宁啊,这没有你们大城市吃得好,别嫌弃,尝尝伯娘的手艺”,李兰芝给李一宁夹了一筷子鸡肉“这个鸡是散养的,比吃饲料的鸡好吃”。

“谢谢伯娘”,李一宁刚要下嘴,旁边李耀祖“哼”的一声,夹走鸡腿,并投来得意的一瞥。

“宁宁啊,你家地方大吧,”李兰芝给李一宁夹了一筷子肉,“我们家不是楼房就算了,这挤得呀,小叔子李成就是有本事”。

揉揉屁股,扭扭腰,李一宁好奇地走近池塘,清凌凌的,好像一面碧绿的镜子,倒映出周围的花草树木,“这个池塘好漂亮呀,妈妈你看,还有鸭子呢”,李一宁高兴坏了,三五成群的鸭子悠闲着游来游去,不失地低头啄水。

“恩”,郑瑶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沿着池塘边转个弯就看到了李成大哥家的门。这会门开着,院子里没有人,正犹豫地站住脚,想着敲门。

“妈妈,这就是大伯家吗?奶奶——奶奶——”李一宁冲门里大喊。

“李耀祖9岁了,学校老师都说他聪明,小子不比闺女,就是调皮” 李兰芝领着到一张圆桌前面“那行,弟妹我们上桌吃饭了”。

桌上一共六个菜,三荤三素,小霸王李耀祖先上桌,提筷子“有我最爱吃的大虾!”。“洗手了没就拿”。六个人围着圆桌坐,老太太坐孙子李耀祖左边,李一宁挨着老太太坐,郑瑶瑶挨着李一宁坐,李兰芝坐在郑瑶瑶旁边,大伯李刚坐在李兰芝和小儿子中间。

李一宁跟着沉默的妈妈走进院子,爸爸十几年前就跟家里断了联系,出事后妈妈也没通知。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爸爸跟大伯奶奶断绝联系?爸爸出事了,妈妈为什么不联系奶奶和大伯?不对!既然爸爸出事当时妈妈都没联系这边,那这次为什么会来?!刚刚大伯妻子,大伯娘也并不欢迎自己,10岁的小孩都能感觉到。

一进门正对着是厨房,一个肌肉结实的汉子正背对着我们炒菜,“李刚,李成媳妇过来了”,男人转过头,朝我们笑笑“屋里坐,我先烧着菜”。

在屋里择菜的李兰芝听见清脆的女童声,皱紧眉头,放下菜,从马扎上起身,缕缕衣服,在围裙上擦擦手,开门已经挂了一抹笑,“哎呀,这是李成媳妇吧,我还想着快到了,去门口接一下呢”。

“大嫂”郑瑶瑶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中年妇女,“不用接就几步路。”

坐着感觉到了颠簸,郑瑶瑶知道现在走的是土路了,用不了一会就到。按亮手机屏幕,通知栏空空的,没有电话短信。瞟到旁边兴奋好奇的女儿,郑瑶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摁灭手机。咬了咬牙,抬头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举起手机,漆黑的屏幕映出一张年轻姣好的面容。郑瑶瑶舒了一口气,双手握紧放在膝上,想着一会儿如何应对。

“妈妈,池塘!到了!”车子停下来,李一宁叫了声神情怪怪的妈妈,开始拿东西。

“上次见面是小叔和家里断绝关系那次吧,这都十多年了,”李兰芝叹气,“听说小叔在城里混得挺好,有房有钱。”

“…婆婆和大哥在吗?”

“在的,小叔出事两年多了,现在才有个信,昨天刚知道时,婆婆和他大哥可是都哭了”。李兰芝转身拉开门,“你说十多年,咋就不想着家里呢。”

远处黛色的青山连绵起伏,沿途光秃的树干不屈地挺立着,一排排的房屋进入视野,这个叫“鳞次栉比”,李一宁头贴在窗边,看着车外,自己在心里找着形容词。旁边的人从上车就基本没说话,可能是累了,“妈妈,咱们什么时候到呀,下火车大巴都倒了几回了。”

“前面就是李家村了,你奶奶家住在村子最西边,一个小池塘的旁边”郑瑶瑶仔细看了看前方,水泥路,“师傅,我们李家村,村西的池塘边下”。

“好嘞,下一波就到了”洪亮的嗓音,司机是个面目黧黑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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