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流
萧雪微微颔首，道：“我教与魔道相邻，边境上设有烽火台，用以监视魔道。但多少年来，魔道销声匿影，彼此并无冲突。可不久前，驻守在烽火台的弟子竟一同失踪了。”
帝乙真人眉头皱起，道：“如何断定系魔道所为？”
萧雪回道：“掌门师尊冒险潜入北疆，在大漠中找到了几名弟子的遗骸。形如干尸，十分惨绝，极像是炼尸宗的手法。”
慕宾白白发苍苍，面带忧思，道：“北疆魔道脉系极多，但一直以炼尸宗为最强，从前就是我中原死敌。不过早已经销声匿迹，难不成死灰复燃…”
帝乙真人点了点头，回身对萧雪道：“你家掌门是什么看法？”
萧雪道：“掌门师尊知道洛山论道意义重大，而魔道短时间内还不敢怎样，但掌门师尊希望在论道结束后，请各教共同处理此事。”
“这个自然。”帝乙真人这才脸色放缓，“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按理说应立刻北上燕山处理，但临时取消论道大会，又恐令诸教惊慌。”
慕宾白道：“掌教师兄所言极是，还希望萧师侄理解。”
萧雪沉默了一会，道：“雪儿明白。”
帝乙真人呵呵一笑，道：“既如此，宿玉师弟，你是本届论道的总主持，为大家讲讲这次的论道大会吧。”
“是，掌教师兄。洛山论道每百年举办一届，意在促进我正道的发展。本届已经是第七届，共有二十三家门派参加，刚才几位口头争执的弟子不如在擂台上一较高下。”右排一个面目庄严的中年男子应道。
海厉生冷哼了一声，道：“那小侄倒想和宿长老的高徒比上一比。”
“好啊！”宿玉当即站了起来，厉声道，“东海教当真是人才辈出，如今连小辈也敢和我叫板了。”
梁宏面带傲气，道：“那宿长老又何必对一个小辈如此严厉呢。”
慕宾白见状不妙，赶忙圆场道：“宿师弟，远来是客，不可如此。”
宿玉袖袍一挥，坐了回去，再无话语。
“好了，眼下魔道疑似又起妖风，我等中原门派应齐心协力才是。”帝乙真人环顾众人，不怒自威，“洛山论道乃难得的机遇，还望大家珍惜。此外也要时刻关注燕山，以防有变。”
大殿内，众人纷纷起身，应道：“是。”
※※※
会盟已散，青云峰重归清净。
一阵清风掠过广场，扬起一片尘土。忽然，一个青灰色身影凭空闪出，片刻后，又消失不见了。
问道殿后，有一条古朴的石板小路，崎岖蜿蜒，可通后山。
后山也修建着一座宏大殿堂，便是供奉着洛山历代掌教的祠堂了。只是后山生长着茂密的山林，绿树成荫，遮住了光线，使得大殿内颇显昏暗。
殿内烛光点点，一张极大的供桌摆放在中央，桌上放着一只铜色香炉，几只细香青烟袅袅地烧着，像是新上的。
香炉之后，悬挂着一些灵位牌匾，至高一处牌匾写着‘故显洛阳祖师之位’。
供桌前放着三个蒲团，中间坐着一人，正在闭眼沉思。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传来。
幽暗里，那人仍闭着眼睛，似乎知道来的人是谁，道：“跟他说了吗？”
来人道：“说了，不过他要参加论道大会。”
“哦？那你给他安排吧。另外尊天剑要加紧寻找，绝不能落入那人之手。”
“师兄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就快了，洛阳祖师的大业终于要实现了。”那人说罢睁开了眼，眼神森寒之极，透着几分正气，也透着几分邪气。
“师妹，不得无礼。”秦烦说罢看向海厉生，淡淡道，“秦谷如何，不是你一个外教弟子可以妄谈的。”
“好了，不要争论了。”帝乙真人气贯长虹，每个人都感到心头一颤，大殿内立刻寂然无声，无人再敢说话，他接着转身问道，“慕师弟，你怎么看？”
“呵呵，老夫以为堂堂秦谷大长老有何真知灼见，想不到只会说废话，这难道不是已然发生了大事。”左排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忽地讥讽道。
吕思彤听他话语不善，立刻脱口而道：“你是何人，竟敢诋毁我师父！”
“这位是东海教大长老梁宏真人，我乃东海教大弟子海厉生。”矮胖男子座后，一个相貌颇为英俊的弟子道，“你要明白，东海教可不是你没落的秦谷能比的。”
“是。”方武应了一声便落座了。而秦、吕身为弟子不能坐，都站在了方武座后。
“好了。秦谷已到，诸教俱齐。”帝乙真人四下看去，忽地“咦”了一声，“萧雪师侄，燕山门怎么只有你一人？”
只见左排首座的绝美女子转过身来，道：“雪儿正要说明，我教近来发生了一件恶事，实在无力顾及洛山论道。”
“炼尸宗…”帝乙真人喃喃一声，对众人道，“诸位作何看法？”
方武想到黄河之事，犹豫了一下，道：“北方必有大事要发生，需尽快查明，不可大意。”
“那可如何是好啊？”
慕宾白见大殿内人声嘈杂起来，连忙安抚道：“诸位！诸位莫急，先让萧雪师侄说清楚再议论不迟。”
帝乙真人脸色一沉，道：“哦？是什么恶事啊，连百年一届的论道都顾不得。”
绝美女子道：“近来我教不明不白，已经有十多名弟子离奇失踪，掌门师尊怀疑是北疆魔道所为。”
方武稍一沉吟，道：“怎敢劳君上挂心，我等一路安然无恙。”
“那便好，坐吧。”帝乙真人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左排座椅的空位。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立刻引得大殿内乱作一团。
“请问道友，这位仙子可是被誉为中原第一美女子，人称燕山仙子的萧雪不成？”
“不错就是她，燕山国和北疆相邻，魔道沉寂多年又蠢蠢欲动了不成…”
幸好刚才在大殿外方武已经嘱咐过，凡事谨言慎行，所以二人虽然惊讶，却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
方武连忙行礼，道：“秦谷大长老方武携弟子拜见君上，我等来迟，还望君上恕罪。”
“免了。我等俱是修道之人，不必讲这些繁文缛节。”帝乙真人呵呵一笑，“西秦到此路途遥远，一路上可平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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