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孤独

“仇我们自然会报，但你们应该好好反省，我说得不对吗？没上过战场你们忘记了战争的残酷，游戏不是你们这样玩的。”

“你……”

“你什么你，一群饭桶。”

要烧到成灰烬。

没有夸张的表情，伏清水被他瞪得头皮发麻，神色一正：“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

“那好，这里就交给我们，请你们跟杨杨同志回局里，处长正在等你们，。”

陈镇点点头，看向云中燕，云中燕傻傻的望着成剑的尸体，完全没有感觉陈镇在看他。

“走啦。”陈镇轻轻的叫唤一声，云中燕木然的转过头，陈镇又叫了一声，他才醒悟过来，麻木的跳下车，一声不吭的跟在陈镇身后。

杨杨开的一辆原装进口的老式陆虎，高大威猛，刚硬的线条棱角分明，与她的娇小身材格格不入，更显霸气。

夜幕降临，混乱的车站被远远的抛在后面，汽车行驶在繁华的神都街道，城市到处灯火辉煌，五彩十色的灯光闪亮整座城市，暮归的人们行色匆匆，或许习以为常，无意欣赏；或许心里念着家里亮着的那盏灯，无心欣赏。

只有黑夜中的某些行者，心不能归，却在期盼：

多美的夜景啊，何处才是家？

陈镇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心里未曾有这种念头，坐在车里，沉默的不发一言。

人心就像这城市的夜晚，有的地方光亮，有的地方黑暗；白与黑交织在一起，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白想照亮黑，但总有照不到的地方；黑不安好心，一直想吞灭白，心有余力而不足。

这样，黑与白共存。

杨杨同样是一言不发，专心开车，就算没有之前的不愉快，她也不会开口向客人介绍沿途的景色，那不是她的性格。

云中燕也是一改平时的活泼好动，安静的望着窗外，任一路灯光璀璨的从车窗飘过。

车内沉寂。

再长路的都有终点，黑色路虎驶进一处偏僻的院落，杨杨把车开到正门位置，轻按一声喇叭，黑沉的大门徐徐打开。

门口没人，大门口显然装有监控，院内的人利用自动保全系统控制了开关。

院子周围光色很暗，里面有几个房间亮着几盏灯，古朴的木窗用老手法糊了一层窗纸，灯光透过窗纸，昏黄赢弱。

“到了。”杨杨熄了火，回头对陈镇他们打声招呼。

陈镇和云中燕跳下车，习惯问题，他们仔细打量起小院子。

院子不大，房子不高，结构简单，以木材为主，典型的大明时期的江南建筑风格，陈镇他们站立的位置是个内府广场，建筑设计从实用角度出发，前后两进，中间有个天井，地板是用大块青石铺成，完全由人工凿造，平整得不像话。

院落布局着重考虑实用，建筑中规中距，实而不华，精致典雅古朴，体现了当朝历史人文思想。

看样子户主当时家势并不显赫，或许只是一名普通小史，陈镇心里推算。

晚风吹起一阵阵古老的气息，院落隐没在平静的黑暗之中。

“哈哈，欢迎西部战区的同志。”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正堂传来，陈镇抬头看去。

“伏组长，请安排人收殓好我们的队长，把他送回基地。”陈镇目光凌厉的看着伏清水，一字一句：“他不属于这里，让他魂归心处。”

陈镇表面平静，视线紧紧锁定伏清水，与众不同的黑白眼珠混沌不清，内心燃起熊熊大火，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的怒火不会燃烧在表面，他的怒火是用来烧灭敌人的。

“够了！”

陈镇一声暴喝，头上青筋突起，目光犀利的瞪着云中燕：“没完没了是吗？还让不让队长死后安息？啊。”

云中燕耷拉半个脑袋，一声不吭，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

来时三人去时双，忠骨难全魂不归；但问英雄多壮志，血肉躯，心有余恨，不留遗憾事，唯我兄弟悲。

云中燕忍不住双手掩面。

看着这一幕，伏清水已经生不出一点脾气，对陈镇他们的痛苦如同身受，他拍了拍云中燕的肩膀，轻声安慰：

三人同行，风雨同路，才出边关，已成故人，云中燕越说越激动，他是个重情的汉子，因为痛失战友的悲愤，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杨杨气得发抖，伏清水脸色铁青。

“你疯了，对自已的同志逞什么能？难道我们就想这样吗？有种去找那些恐怖分子发泄。”

杨杨正好赶到，对云中燕牵怒无辜的作法非常不满。

“同志，请节哀，你们队长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做出自我牺牲的伟大壮举，他是个真正的军人。”

“放屁，如果不是你们无能，幼稚的以为自已很能，之前可笑的缠住我们，会发生这样的事吗？我们的队长会牺牲吗？”

云中燕不甘心，爬上去掀开白布，眉头立马皱成一团，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

大惨了，白布下的尸体面目全非，依稀可以看清往日面貌，四肢被炸得肢离破碎，靠少许皮肉和破烂不堪的衣物维持连接，轻轻一动就会分崩离析。

云中燕泛着热泪，双眼通红，眼睛瞪得老大，愤怒的对着伏清水暴哮。

伏清水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

“怎么哪？说不出话来了？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大一个神都连一个恐怖分子都对付不了？还让我们从西域过来受死？”

不断被人无视戏耍，伏清水有点小生气又不好发作，没办法啊，心里愧疚，王一笑走的时候特别交代过，要好生对待西部战区来的人，因为他们的人牺牲在自已眼皮底下，是耻辱更是侮辱。

伏清水带陈镇他们来到一辆救护车前，神色肃穆的指了指车厢：“同志，你们队长是个英雄。”

车厢里摆着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陈镇冷冷的站着没动，虽然没掀开布看，但他心里已经猜到是谁，心里一痛，脸上的哀伤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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