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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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佳丽父亲宿舍的舍友一个字也不肯透露,还玩笑着调侃陈清说:您妹夫当上门女婿去了。

陈清只好又去找郝佳丽父亲单位的领导。

不巧煤矿单位管工人个人档案材料的领导这天下矿井视察去了,办公室剩下两个办事人员异口同声地回复了陈清一句:对不起!这事不归我们管,无可奉告。

陈凤与曹菊英就整天以泪洗面,郝佳丽的父亲为了自己轻松清净就如晴天起了个霹雳给了家里这么个噩耗,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逼得走投无路,把个才八岁的郝佳丽小小年纪就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因此当郝佳丽站出来说这句养活母亲与弟弟的话时,陈凤与曹菊英听了立刻震惊了。

曹菊英停止了哭泣,马上破涕为笑道:丽丽!你这是在逗奶奶穷开心吧,你瞧你这手脚跟太阳底下晒干的萝卜条似的瘦小,你是能挑还是能扛?你养弟弟跟妈妈,你怎么养?拿什么来养?

“妈!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你跟她一样才八岁年纪?你也不问问她,前两天她还说她嘴里最后两个大牙刚脱落,她那要换的新牙都还没长出来,她这是说话没把风的,想说就说出来了,不能信。”陈凤连看都不看郝佳丽说。

郝佳丽急了,她一把拽住曹菊英的手央求着说:奶奶!你就相信我,我真的有办法给这个家弄钱来。

曹菊英依旧笑着说道:你弄钱来,你是去偷还是去抢?如果你去偷去抢,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奶奶会拿棍子打断你的手。

“不是的,不会,奶奶!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丢我们郝家人脸皮的事,我是真的有办法。”郝佳丽急忙争辩,她想尽力说服两个大人,她不想再看母亲伤心难过且焦急万分。

尽管郝佳丽就剩下了陈凤的腿能走的时候揽下的生产队猪场找猪草及砍柴挣工分的活了,郝佳丽仍然理直气壮。

陈凤猜透了郝佳丽的这点心思。

陈凤点穿了郝佳丽的这点心思说:你别以为你在猪场挣这点工分就叫办法,就能养活我跟你弟弟,你想都别想,这点工分从生产队分得的物资只够塞牙缝,到了肚子里连个角落都填不了,不饿得我跟你弟弟头昏眼花,冒冷汗才怪。

曹菊英见陈凤这态度有些不满了,曹菊英责骂陈凤:陈凤啊!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都说丽丽还是个孩子,她有这份心就不错了,你还真的指望她能养家,你这话说得出来都不能说,什么猪场这点工分,你也不看看孩子,‘唉!’我是不忍心。

“妈!这是丽丽她自己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说,我又没叫她这么做,”陈凤不领情。

“再说了,这也是您那没良心的儿子造成的,他牛高马大身强力壮的,赚了钱也不给这个家用,害得自己的妻子儿女这个下场,您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尽了我的能力了,我这腿已经为了这个家劳累成这个样子了,您叫我还怎么去生产队出工?怎么养活这个家?难不成我用爬爬到生产队去干活去?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个时候我就是指望丽丽养这个家也不过份了,我不指望她我还指望谁?谁叫她有个这样没良心的父亲,谁叫她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她跟我们两个人一样也是苦命,她就认命吧。”陈凤咬着牙说,说完又瞪大眼睛冷冷地看了郝佳丽一眼对曹菊英道:妈!你看看,丽丽跟您那死鬼儿子多像,两父女就如一个印糯米糍粑的印盒印出来样的,她要是养起这个家,她这是在替您那死鬼儿子还帐,这是在替您那死鬼儿子积阴德,做好事。”

“别说了陈凤!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把对我儿子的怨气撒到孩子身上了,你也好意思。”曹菊英生气了,曹菊英打断陈凤的话后,拉着郝佳丽姐弟俩就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丽丽!别听你妈胡说八道,她神经病来的,奶奶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小的年纪负起大人的责任,奶奶会想办法养活你们的。

郝佳丽才被曹菊英拖着走了几步就停下脚步,然后仰起自己的小脸对曹菊英说:奶奶!您要是按您跟妈妈说的办法去养活我跟弟弟,您这个办法会丢尽我们郝家的脸,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曹菊英停下脚步俯下身子问郝佳丽:你不同意,那你把你养活弟弟跟妈妈的办法说出来给奶奶听听,如果你的办法行得通奶奶就赞成,如果行不通就只有用奶奶的办法了。

曹菊英一句话问傻了郝佳丽。

郝佳丽犯难了,她确实没有办法了,毕竟她才八岁,一个只知道玩耍的年纪,就算是这些年一直跟着母亲陈凤学到了怎样活下来,但是,这些活下来的办法都给大人想完了用完了,这些办法对家里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起作用了,家里必须要想新的办法,想母亲的腿坏了,父亲不在人世的办法了。

可这些办法郝佳丽怎么才能想得出来,郝佳丽想不出来,郝佳丽听了奶奶的话后哑口无言了。

这也是陈清没有在煤矿单位呆得太久到处找郝佳丽父亲的原因,这些年陈清除了跟着妹妹陈凤进城,知道去郝佳丽父亲单位的这条线路在哪坐车,转车,到达,进了城要他去别的地方他简直就跟一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他绝对是找不到方向也就失去了方向。

很快陈清就从城里回来了,然后把他在煤矿单位用他自己亲眼看到与亲耳听到的事实告诉了陈凤他们,这以后陈凤与曹菊英好长一段时间也就真的相信郝佳丽的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陈清也不在煤矿单位多方面打听,或者多找几次管郝佳丽父亲的领导询问,陈凤吩咐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陈清的做法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脑筋不会转弯的农民思维做的事。

而且陈清不但没打听到郝佳丽父亲消息,甚至返回的时候还差点迷了路。

因为煤矿单位大得渺茫,这个矿区,那个矿区,矿区所有的路都是乌漆嘛黑的,矿区所有的红砖房颜色的外表都是砖的红与煤灰的黑混合着,像画家笔下的油墨画,看得陈清眼花缭乱的想找个往回走的记号都找不到。

还有,父亲在电报里所说的自己死了,死这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人死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郝佳丽长这么大在村子里也没见过死人,郝佳丽心里一直觉得父亲应该还活着。

尽管当时对自己的父亲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连父亲的长相郝佳丽都是听村民及家人描述的,郝佳丽八岁了还没见过父亲一次面,父亲的音容笑貌在郝佳丽的脑海里一直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父亲的生与死在郝佳丽的脑海里同样也是个模糊的概念。

再加上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陈战军说郝佳丽的父亲活不见人,但死应该见尸。

陈清没有文化,以为这就是单位的领导给的答案。

于是,陈清就这样两手空空离开了郝佳丽父亲单位领导的办公室。

而至于他为什么要单位接收电报的报务员这样回陈凤电报,以及他到底去了哪里?郝佳丽及所有的人都无从知晓。

后来陈清代替腿走不了的陈凤进城,独自按陈凤的意思亲自去了郝佳丽父亲的单位打听消息。

就算见不到尸体,陈战军对陈清,曹菊英,陈凤几个深信不疑郝佳丽父亲单位的回电说:如果丽丽的父亲是在煤矿出了意外尸体埋在矿井里了,丽丽父亲的单位一个最起码会来人到死者家里报丧,二个单位会叫死者的亲人去参加追悼会,为什么丽丽的父亲所在的煤矿单位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凭这份电报认为丽丽的父亲一定不在这个世上了,你们几个的判断太武断了。

郝佳丽也知道这份电报分明就是自己的父亲在躲避自己母亲的一个借口。

现在每当郝佳丽静下心来想起这段往事,郝佳丽情不自禁地对自己摇头。

郝佳丽也不知当时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说出这句话后自己又该怎么做,以及做什么来赚钱养母亲跟弟弟,这些郝佳丽都没经过大脑想过。

这一点郝佳丽和陈战军的想法是一致的。

因为,郝佳丽的父亲已经受不了跟陈凤这无休无止的吵闹了。

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给家里来个彻底了断,让陈凤彻底死了这条问他闹要钱的心。

这一年。

郝佳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八岁多。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郝佳丽苦难的人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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