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傻子与天才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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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还想说什么,被同行的长辈按住了头,不让她再打断评书先生的评书。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像是听得沉醉,亦

有个小厮不小心打破了一个酒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宛如一晃神,饮酒男子已不见。桌上留有银钱,出手很是大方。小厮眼中只有银钱,不曾多想那饮酒客何时离去,众人也只有些许诧异,随后又看向说书先生。

“先生您请继续,那陆尘与天师之子的气运之争是如何……”

众人的热切冲淡了说书先生内心的疑惑,继续着他如身临其境的述说。只有那小丫头,回忆起那双眸里有七个星点的眼睛,在其脑海深印,那不是正常人拥有的眼眸,视之可惧!

十年前,天星镇。

夜已很深,傻子突然感觉内心很烦躁,木纳着下床走出木屋,迎着月光走向东边老榕树。傻子是被捡回来的,十五年前,住在附近的陆寡妇在深夜听到婴儿啼哭声,寻声而至榕树下抱回了傻子。

傻子是有名字的,陆寡妇给傻子取名陆尘,那是因为那日深秋,借着月光,寻到傻子的榕树枝桠正好像一个“尘”字。陆寡妇和镇上的其他寡妇一样,丈夫都是死于战争。那些年天心国面临国难,连年烽火,战事不断,青壮男子不少都被征至军中,去多回少。

陆寡妇的丈夫在新婚过后没多久就被征召军中,从此杳无音讯。陆寡妇伤心欲绝,已有轻生念头,直至捡到陆尘,如获珍宝,重燃生活期望。

含辛茹苦将陆尘养大,可陆寡妇慢慢发现,陆尘如神智残缺,从小就十分痴傻,神情也无太多变化,总是一脸木纳的表情。但总归还是能识得字,能听得话。只是与常人比起,总不免被人笑话。陆尘一天天长大,他的异常也慢慢被镇上人发觉,一些好事的

小孩儿开始欺负陆尘,称呼其为大傻子,不少年纪比陆尘小的孩子都以欺负他为乐。

痴傻的陆尘还以为欺负他的孩童是在跟他玩游戏,丝毫没有任何反抗之意,陆尘痴傻的事渐渐人尽皆知。

陆寡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对于陆尘,她从小就疼爱有加,从不忍打骂,陆尘虽痴傻,可也算规矩,并没有给陆寡妇添过什么麻烦。只是想到陆尘面对孩童间的捉弄,他人的嘲笑,陆寡妇无可奈何,只能深夜黯自流泪,为其心伤。时隔多年,她并未再嫁,只是和陆尘娘俩相依为命着。

傻子看了看老榕树,又是一年初秋,月光正明,榕树的冠顶在月光下依稀有“尘”字的型。内心的烦躁越来越剧烈,傻子从来没有过这种躁动,很是惊慌。忽然,他听到奇怪的声响,东南方向徐三娘的院里,传来忽大忽小的叫喊声。

好奇驱使傻子走了过去,拖着木纳的步子,走到声音发出的窗边,借着月光,傻子看到屋里床上有两个身影纠缠,白花花的两具躯体在做着奇怪的事情,像是在打架,因为他听到徐三娘发出惨叫声,傻子正想着打架是不对的,应当劝阻,正欲出声。

“哎呀!哪个杀千刀的在窗子边上!”

徐三娘脸面是朝着床外,恍然间看到半掩的窗边站着一个人影,吓得毛骨悚然,一声尖叫,一脚把身上趴着的人踹下床去,裹成一个粽子,只露出半个脸看着窗。

“艹,哪个不长眼的瘪货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地上的人影翻轱辘起身,围上件长衫,一把推开窗,看到窗外站的是傻子,略微一愣。

“这傻子难道开窍了?”

男人是镇上张铁匠,也是镇上为数不多的尚在壮年男子。当初征兵,张铁匠为了逃避,硬是狠下心来用铁锤砸断自己一条腿,才留了下来,躲过了十不存一的沙场。为此他常洋洋自得,深感自己明智,不然就凭他那点斤两,上了沙场活不过一两场战役。

徐三娘是镇上一包子铺老板娘,因镇上青壮不多,嫁给了年逾古稀的包子铺老板牛大郎。可牛大郎年老体衰,房事已不行,因此勾搭上了本就意图不轨的张铁匠。

牛大郎的侄子在军中担任百夫长,近日牛大郎去三十里外的边营看望侄子,来回最快也要三四日,借此机会,张铁匠就到徐三娘家颠鸾倒凤一番,可谁知这大半夜的傻子突然出现在窗外。要是换个明白人,张铁匠威逼利诱或者贿赂一番,此事都可掩盖,毕竟他是镇上唯一的铁匠,多数人家都会有需要他帮忙冶炼铁器的时候。

可傻子不一样。傻子根本不在乎张铁匠说的任何东西,因为他是傻子。

这事傻子知道了,很有可能就会传到牛大郎的耳中,而牛大郎的侄子是军中百夫长,若被他得知,张铁匠定然下场凄惨。

“反正是个傻子!若不见了也定然没人会在乎!”

心思如此,念及厉害,张铁匠内心一横,思虑一番,为保万全,暗自做好决定。

“傻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过来,我带你回家!”

张铁匠拉住傻子的一只手臂,不容他拒绝,回头给徐三娘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傻子走了出去。

一直拉着傻子来到镇口半里的树林边,张铁匠停了下来。

“这里不是我家。”

傻子看了看张铁匠,眼神疑惑。

“我带你来给你看样好玩的东西,你转过去,不许回头!”

张铁匠笑了,露出一口阴森的大黑牙,月光下他狰狞的笑很清楚,只是傻子并不清楚他笑意何为,傻子听话的转了过去。

刚转过身,张铁匠操起刚捡起的大石块啪的一下打在傻子后脑勺正中心,傻子应声倒地,献血慢慢沿着豁口流出,傻子一声未出。

张铁匠第一次杀人!内心极度紧张,他想再补一下,可手抖得拿不稳石块。赶紧将石块扔到远处,他鼓起勇气摸了摸傻子的鼻息,已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舒了口气,张铁匠起身,又叹了口气。

“哎,怪你是个傻子!”

他心神不宁的在附近观察了下,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将傻子埋了,正在他犹豫之际,傻子突然翻身爬了起来!把张铁匠吓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可随后,傻子大喊着“痛啊痛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傻子知道错了……”消失在了树林里,傻子消失的方向,是帝国边境的方向……

三日后。

天星镇距帝国边境十里处的山林。一团篝火旁围坐四人。篝火上煮着一壶烧酒,烤着两只野鸡,一中年男子在烤近金黄的野鸡身上涂抹着香料,肉香在这山林间四野飘荡,引得不少夜行凶兽饥肠辘辘。可奇怪的是,无一只凶兽敢踏进方圆一里的地界,仿佛在畏惧着什么更凶恶的猛兽。

“天师说这天星镇西向有大事发生,不知是何大事?梦道兄,天师是否与你知会?这一路你都闭口不言,现已临近目的地,是否可以告知一二?”

说话男子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眉宇间傲气凌人,虽语气委婉,神色却略有不耐。

“殿下稍安勿躁,家父也未曾多言,我亦知之甚少,只是告知于此处等待。既来之则安之,殿下还是吃点肉食,喝点温酒吧。”

旁边一男子闭着眼,一只手撑着脑袋,手臂支在右侧的石块上,身子斜靠,左

手举着酒杯,时而浅酌一小口。火光映出男子丰神如玉的脸庞,似是微醺的脸颊在微笑间跳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略有羞涩的样子,睁开眼,如两轮新月,让人过目难忘。

梦道,天心国天师梦神机独子,年方十五岁,可德才兼备,天下无双!传闻,梦道出生时,触发天地异象,夜晚出生时却日月同晖,天师府上空万里晴空如白昼,一道金光至天穹落下,像是为其洗髓伐毛般,围绕了梦道整整一个时辰,天师亦如有所感知,立刻为其取名为梦道,意喻天道!

梦道于金光环绕之后就能落地行走,半年破胎中迷能言语,三岁饱读圣贤书能与教书先生辩论,五岁开始修行武学,十岁就已达到天心国绝大部分人都到不了的武学境界,十五岁,已大小参与边境攻防战役不下百次,无一败绩,若不是帝国皇帝无开疆阔土之意,梦道此时可能还在军中建功立业。

十五岁的梦道,已是闻名于天下的天才,天心国的骄阳,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询问梦道的是帝国三皇子,目前最受皇帝宠爱的准太子殿下,轩辕。另外两人,一个是三皇子的亲信兼护卫姚天,一个是帝国第一剑客,沧浪。在沧浪还未有剑道成就的时候,被天师救过一命。沧浪铭记在心,直至终成帝国第一剑客,才入到天师门下成为一名全心全意保护天师家人的门客。

几人谈话间,忽闻细碎的脚步声临近,四人都早已发觉有人靠近,只是未做理会。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能对他们四人于此番境地能有何威胁,因此都未去在意来者何人。脚步停下,只有梦道睁开眼转过头去看了看来者。

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张脸脏乱不堪,耳边的发隙被凝固的血液黏成一团,木纳的神情,有点茫然和惊慌的双眼,单薄的嘴唇边口水挂成一条直线。迷路的傻子,寻着肉香来到这里,至那日惊慌逃跑,他已三日未吃东西了,六神无主的奔走了十多里路,傻子在这深山中,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梦道的眼神停留在傻子身上,傻子眼神停留在篝火中的美味上……天才与傻子,目光永远不会在同一目标,亦如他们的命运,大相迳庭!

(本章完)

只有那青衣男子,独行在天地间,渐渐远去。

“啪!”

青衣男子眼神滑过评书先生的脸庞,如若勾起些许回忆。

“可笑!可悲!无用之身……”

青衣男子起身,下楼,于落日余晖中踉跄前行,背景拉得很长。可这世间突然静了。酒楼中,所有人还是看向青衣男子的模样。有费解,有不屑,有好奇,有愤怒……所有人表情和身躯定格在那里,空气中飞舞的蚊蝇也固定在半空,洒落的酒水滴下时悬停在桌边。路上车马行人,全部定格成一副生动的画卷。

“这陆尘最后去了何方?”

一似是外出游历的华服年轻男子问道。

说评书的先生摇了摇油纸白扇,朝窗外的夕阳看了去道:“陆尘大师已脱离凡俗,恐是羽化飞升而去了。梦神机天师曾有言,陆尘大师非我们世界的存在,乾朝殿堂前事发当日,陆尘大师就消失在世间。无人能有那日事后三个时辰的记忆,亦无人知道陆尘大师消失去了哪里。”

像是喝得沉醉。堂间一角,一个青衣素裹,长发散乱着看不清模样的男子忽然的高声唱诗,引得众人回顾。

如若未见众人目光,青衣男子自顾拎起酒壶,一饮而尽。余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小丫头,小丫头似有感应,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失意与落寞的男子,青丝间隐藏的眉目一晃而过,她似乎看到了一双不得了的眼睛!

“善恶终有定论,我们只是凡夫俗子,无评论前贤与圣人的资格。陆尘大师直至消失人世,也无过错之事,为天心国奉献颇多,得之甚少,甚至痛失挚爱,犹为怜之,不可妄加揣测。”

评书先生说至此处,眼神略有悲哀。

“此事确有蹊跷,何人能有如此伟力,居然可影响世间所有人,还有那天穹……”

行商中有一人接话,看向窗外的天空,堂前所有人下意识看像天外。此时的天穹霞云几朵,祥瑞平和,无云的地儿青蓝相间,预示着明朝会是一个秋收的好天儿。

听评书的多是邻国过往歇脚行商和出来游历的它国闲仕,天心国人对于评书先生所讲故事早已耳熟能详,甚至它国来者多半都略有耳闻,来到天心国亦有详细了解事件之意图。

毕竟,那日所发生的事件,在这世间所有人,都亲身经历了,仿佛所有人,都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人群里有一个明眉皓齿,扎着翘马尾的瘦小丫头像是不赞同先前评书先生那富有个人感情色彩的评说,鼓着腮帮子不服输一般说了句:“可是我听说,梦神机天师曾说过,陆尘是大恶,说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被他毁灭……”

“噤声!”

还未说完,评书先生就打断了小丫头的话语。语气虽有不悦,也未过分激动。

蓝色星体,四十年后的一个初秋,枫叶飘红,地上的落叶忽而随风荡起几片。天心帝国边陲小镇的官道上过往行人不甚多少,多是行商借道互通有无。镇上最大的酒楼在落日的余晖下拉扯出长长的倒影,像一个垂暮的佝偻老人。

“想那当初,帝国的传奇人物陆尘就是在这个镇上走出去的,真是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他与天师之子的气运之争,与帝国明珠的……”

说评书的书生神色昂然,语带傲气,说起这个帝国传奇人物的故事,似如祖上先辈的英勇事迹一般,敬畏而自豪,慷慨激昂不吝赞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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