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悲歌
无论墨屠怎么用力，黑剑都无法在前进半分。
突然，老者抬起头看向墨屠，轻轻咧开了嘴。
墨屠的大脑猛烈的发起警戒信号，他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老者又一口血喷出，身体开始慢慢化成光点。
“嘿嘿，小姐，老奴累了，要休息一会了，以后的路，老奴就没办法陪你走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好自己，那少年老奴我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把你交给他，老奴也可以安心了。嘿嘿，老奴走了，地下那几个哥们，还在等着老奴过去喝酒呢！这么多年没见，也该好好喝一次了。”
光点慢慢的消散在空中，老者的身形也渐渐的挺拔起来，干瘪的身体开始恢复，脸上的皱纹也逐渐消失。顷刻间，老者便变成一位白袍袭袭，英俊神武的将军模样，目光轻扫，足以令日月失色，举手投足间，似有千军万马在嘶吼战斗。
“万丈红尘谁主浮，一尺青月独尊吾。”
老者轻声低吟着，眼中满是回忆之色。
“小姐，老奴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哈哈哈。。”
“砰”的一声轻响，光影破碎，化作无数的光点，绚丽而又悲壮。
一代战神。
陨！
“不，爷爷！爷爷！！”
就在老者消散的一瞬间，少女的心仿佛消失了什么一般，浓烈的悲伤转眼弥漫在她的心中。
少女一刹那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爷爷，别丢下珑儿一个人，别丢下珑儿一个人，我、珑儿害怕，珑儿一个人害怕。”少女躺在地上，身体蜷缩到一起，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悲伤终于再也压不住，随着眼泪宣泄出来，“父亲也走了，母亲也走了，姐姐也走了，大家都走了，现在爷爷也走了，就剩珑儿一人，珑儿想你们。”
突然，自少女双目中流出的泪水变的鲜艳如血，在少女的脸庞上划出两道凄凉的血痕，令人心惊。
回想着自己每次读书偷懒时，父亲严厉的训斥和母亲疼爱的目光；
回想着每次都会给自己偷偷带好吃的姐姐；
回想着每次自己不开心了，都会扮演小孩逗自己开心的爷爷；
回想着以前的每一件开心或者难过的事情，终于，少女再也忍受不住，一口嫣红的血喷出，昏了过去。
黎潇看着少女，对她，也多出了几分同情。
从少女刚刚的举动中，他也大概猜到了老者的结局，一声轻叹。
“前辈走好。”黎潇对这位接触不久的老者，心中也充满了敬佩。
最后又看了一眼老者的方向，黎潇深吸了一口气，背起昏过去的少女，向密林的深处跑去。
他不确定那黑衣人情况如何，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逃下去。
“呼呼...”
黎潇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脸上早已是汗水淋漓，双腿也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他没有再选择带着少女去凌源镇，在少女昏迷的那一瞬间，黎潇就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他要带她去另外一座小镇，虽然那小镇离他现在的距离还很远，但两年前的遭遇，令黎潇早早看透了世间的一些事情。
将少女丢在凌源镇，是黎潇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黎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开始为这个可怜的少女着想，这不是他一贯以来的风格，他的心，早在两年前就应该已经死了。
也许是少女的哭喊唤醒了他早已麻木的心脏，也许的老者的死令他肃然起敬，也许只是有两个悲伤的灵魂在那一刻产生了一丝共鸣。
但无论如何，黎潇不愿少女再遭受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
看着少女苍白的面色，黎潇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跑去。
“呼~呼~......，等小爷我可以一步跨越这片山脉的时候，我就再也不用这么累了。”
在老者和墨屠战斗的地方，此时早已成为了一片死地，一片淡淡的黑雾笼罩在这片地方，将大地都腐蚀成了一片死寂。
在这雾气的中央，一把漆黑的剑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慢慢的散发着黑雾。
突然，一道金光在空气中划过，黑剑上空的空间仿佛被人切开了一般，露出一道裂缝。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气息，黑剑发出铮铮的响声，周围的黑雾，开始变的浓烈起来。
“哼！”
一位中年人自裂缝中走出，眼中带着几分冷意的看着地上的那柄黑剑。
“墨屠那个废物，连一个小女孩都抓不住，还要我出手，死了倒也好。”
“至于这剑，就是因为它，墨屠才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中年人手指一抬，一道金光带着凌厉的气息，斩在那黑剑之上，黑剑顷刻断成两节。
“这样的剑，斩了也罢。”
中年人转身，迈步重回裂缝之中，对后面的事情，再也没看一眼。
空间一阵扭曲，裂缝很快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气息，仿佛从来没人来过。
此刻的他，仿佛就像一只寒风中飘摇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但面对如此的情景，老者却笑了，笑的如此开心，又如此不舍：“哈哈....小....小姐，老奴.....把坏.....坏人消灭....了，你也......安......安全了，只可惜.....以后......老.....老奴没办法.....再保护你了，......老奴.....有些不甘......不甘心啊......”
“嘭！”
墨屠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出来，就爆成了漫天血雾。
而此时老者的状态也油尽灯枯，全身干瘪，仿佛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副皮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几近被黑气腐蚀殆尽，连血都不再流出来。
但他全然没在在意这些，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向老者挥起第二剑。
“刷！”九尺红尘自中间断成两节，一道弥漫着黑雾的伤口出现在其腹部，几近腰斩。
剑斩之后，墨屠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脸上满是皱纹，仿佛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
然而老者之前一直创造假象，等待就是这个时刻，之见他的精血迅速燃烧，身体变的通体翠绿，然后翠绿收缩，汇聚到老者的右手处，形成一个墨绿色的光球。
墨屠绝望的看着老者右手的墨绿色光球，刚想说些什么。老者的右手已经狠狠的拍在他的胸口上。
然而这一次，黑剑却不想前两次一样摧枯拉朽，反而在碰到老者心脏之前，停了下来。
“这是？”
“现在，你就去死吧，放心，我会杀了那两个小娃娃给你陪葬的。”墨屠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轻轻的挥起了剑。
“第三剑，去死吧！”
“刷！”一道黑芒闪过，老者的左臂应声飞出，乌黑的鲜血倾洒而出，落到地面上，顷刻，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的黑洞。
而墨屠的头发此时已经白了五分之一，脸上也开始出现皱纹。
黑剑带着一股邪异，轻轻的落在老者的左肩上，然后没有任何停顿，仿佛没有受到阻碍一样，斜向下向着老者的心中移去。
墨屠脸上满是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老者身死道陨时的场景。
“嗯？”
墨屠的脸上一片狰狞，一根根青筋暴起，身形一闪，出现在老者面前。
“死！”他怒吼一声，挥剑斩向老者。
而墨屠挥剑的同时，那黑剑也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贪婪的吸取的他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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