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我想见他
“哼！大辉，他从不是任何人的手下，他只服从权利。刀哥出事时，他第一个撇清关系，而且还主动提供线索，就连今天在牌坊楼埋伏的眼线应该也是他安排的。只要抓住了你，更相当于增加了给刀哥定罪的砝码，他也好在马哥面前进一步邀功。”四斌冷哼了几声，给出了这样一个现实到残忍的回答。
“唉，不管怎样，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量让大辉同意我和老周见面。”沉寂了片刻，我无心再追究太多，只能叹了口气，决心最后拼一次，尽最大努力把老周救出来。
“好吧。不过、这次我帮不上你任何忙了，或者说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无论你做什么，我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四斌说完最后一句话，用老周特有的方式，给了我的胸口重重的一锤！
大辉“谁啊？！”
我：“我是阿庆。”
大辉：“阿庆？阿庆，啊……你是刀哥的那个同学？！哈哈哈，你好、你好！怎么，有事？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呵呵，城北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必打听我的所在。早上你的人既然抓不到我，现在也一样。”
大辉：“啊哈哈哈，想不到几日没见，兄弟倒是长了不少本事啊！竟能把城北的事掌握的一清二楚，也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难道就这么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吗？”
我：“呵呵，辉哥过奖了，我这点见识和辉哥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倒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敢相信你说的话了，你现在是查内鬼查上了瘾，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你套点东西出去不是？”
大辉：“诶呀、诶呀，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兄弟你多想了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受人蒙骗做错事伤了一家人而已嘛。”
我：“我可不敢和你成为一家人，你连自己的出生入死的大哥和兄弟都拉下了水，像你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就算打死我也做不到！”
大辉：“呵呵，兄弟口才的确过人啊！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可是知道你在哪里读书的！”
我：“哈哈，好啊、好啊！反正我和小白是同学，他最近也很想念城北的你和那些兄弟们呢！”
大辉：“哼！算你行！说吧，打电话来究竟想干什么？不会只想用语言嘲讽一下我吧？”
见大辉正式和我开撕，我也收回了虚伪，沉声的回答他说：“当然不是，之所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想见老周。”
“哈哈哈哈！”大辉终于发出了一阵小人得志的狂笑，许久后才憋着要挂掉的余声问我：“我没听错吧？你说你想见周到？！”
我没吭声，继续放任他装下去。
“你觉得可能吗？啊？！哈哈，要知道再过几天，周到就要在帮内全部兄弟的面前被执行家法！他现在只不过是在等死而已。”大辉见我没吭声，明显气急败坏了起来，索性连伪装也一并撕掉，露出了他那禽兽的本质。
“那只是你的想法，我认为只要哪怕还有一丝机会，也有扭转败局的可能。”我淡淡地说。
“神经病！我看你是tm读书读疯了吧？”大辉癫狂的语气倒真的仿佛处在了神经的边缘。
“敢不敢打个赌啊？”而我并没选择和他硬碰硬下去，而是引导着他朝我设下的圈套一点点迈进。
“打赌？嗯……有意思、真tm有意思！我其实真想看看一个高中生怎么凭着一己之力和我们抗衡。不过想归想，老子现在却没时间和你玩那些无聊游戏。”大辉直接拒绝了我的建议，但他的反应却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先别急着答应，我能给你打电话，自然有你感兴趣的赌注，你只要参与就有机会赢，但如果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所以到底敢不敢玩就看你自己了……”我模仿者尹丽娜当时的口吻，尽力自然展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实际上却早已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我感兴趣的……赌注？！呵呵，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你知道？啊哈哈哈哈。”大辉嚣笑着，而我对这种笑声更是熟悉不过，它曾隶属于杨建、隶属于长毛、隶属于小海……不过发出这种笑声的主最后似乎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我的赌注就是小白。对，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松少＇，他就是我的条件。我和小白是兄弟，你是知道的。而小白更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帮着老周把城北从死局里生生拽了出来，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同意让我见老周一面，我就答应你在适当的时机帮你和小白搭上线，城北现在这么乱，我估计你也不确信那个被人不知道从哪里救出来的马哥一定能走到最后吧？呵呵，至少我不想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服从权利、见风使舵的下人，要做就做权利的支配者！！！”我故作轻松的说着，心里却忐忑到了极点，因为我知道这张牌能否获得大辉的青睐，他是否能对我提出的诱惑表示怀疑，是否能进而答应我见老周的请求，在下一秒即将决定！
“……、……、……”
咚咚……咚咚……咚咚……
对面的大辉在听到我的话后许久没有说话，而我只能静静地保持着沉默，等待着这最后一张底牌揭晓的结果。
“我、我要考虑一下。”许久后大辉给了我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的确让我摸不清楚他到底想怎样。
“我稍后再给你打电话。”我刚想学着尹丽娜说出这句话时，大辉却突兀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随后他直接地挂了线，只留下了电话这端若有所失的我继续不安。
那一夜，已经很久没失眠的我再次失眠，心里、脑海里都是空荡荡的，没想任何事、没装任何东西，我甚至想硬塞进去一些诸如“如果大辉不答应我的条件，不让我见老周，我又该如何想办法救他”的问题，但结果却是所有的问题一进到脑子里便瞬间蒸发，一无所踪，就像这一切的一切从来都没发生过似的。
直到天边朦朦地露出了点光亮，大辉的电话才打了进来，我红着眼睛接通后，只听到对面的他低沉着说出了一串话：“你可以见周到，但一切细节必须按我的路子办，你准备一下，等电话。”随后不待我发问就再次挂线，没了声息。
而我则呆呆地攥着电话，木然的靠在床上，望着天边的一轮红晕，心里默念道：天，快亮了。
大辉的做事效率很快，一天后我便再次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和我在城北敲定了一个地点，而见面时间则约在了当晚的十一点半。
我靠！能早点或者再晚点吗？我现在连补习班考试的借口都没有了，你让我怎么和父母开口请假啊？
最后无奈的我还是选择了用tmd挡箭，借口他父母上夜班，以陪他做伴为由，再一次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不过当我和tmd沟通时，却遇到了点麻烦，他非要我答应他的条件才肯帮忙：就是要我带他同去！
去？我去你的吧！你真当哥去牌坊楼嗨皮吗？哥这次很有可能会一去不返滴撒！
所以我死活不肯答应他的要求，就像老周当时拒绝我一样。其后又经过好长一段磋商，我们才最终达成了协议。结果是：答应带他观摩围歼小海的最终决战，而且找机会带他去牌坊楼嗨皮一次！
没错，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决战估计是没了，而牌坊楼重建更是难上加难！多亏他没有看新闻的好习惯，歹势了。
……
当天入夜后，我便去了tmd家。和他胡扯了半宿，后来实在受不了他的问东问西以及那些个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只好提前出门，打车直奔约定地点。
入夜后，我才拿起电话给大辉拨了过去，迎向那不得不面对的未知可能……
电话响了三生声便接通，随后我听到了大辉那带着高傲语气的声音。
此后，我向四斌要了大辉的电话号码后便分开，四斌回去帮会，而我则回到了家中。
躺在房间里的我还是先给小白打去了电话，结果和我事先预料的一样，电话已经变成了和“无人接听”同样的“小秘书”状态。
随后我又将事情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反复想了几遍，才做出了下一步的打算，毕竟眼下的情形就如四斌所说的那样：这一次我身边再没了任何人，冲动也好、谨慎也罢，我能依靠的只剩下了我自己。
“别天真了，如今帮内哪还有什么｀我们＇啊？刀哥离开城北的这几年里他当年的亲信要么死伤、要么走掉，余下几个也只能和我一样随了小海苟活着。小海平日里只是让我们在帮里负责一些打杂的工作，没有地位，又哪有小弟肯跟呢。刀哥这次回来，我们剩下的几人本来满心欢喜，暗下决心：只要跟着他，就算死在小海的刀下也心甘情愿了，结果到头来确是这样的结果，余下的几个兄弟也都七零八散了，唉”四斌少见的说了长长的一段话，而我更从他的这段话语中感受到了那种苍白和无力。
忽然想起了那个为了守护信念而死在殴斗中的胖虎；想起了眼前这个一直以司机身份出现的四斌；想起了在城北见到过的有几个望着老周眼神中总是带着热切的兄弟……
我的眼角再次湿润，而四斌也似乎被我感染，将脸扭向了一边不再吭声。
很疼、很重，也很深！
……
“找大辉，他现在是马哥面前的红人，是负责看守刀哥的主事，整个帮内除了马哥几人外也只有他有办法让你见到刀哥！”四斌答说。
“大辉？！！！他、他，他不是老周的副手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马哥的亲信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四斌的这一说法，实在想不通自从老周回去城北后，那个一直鞍前马后跟着他的纹颈男，竟能在城北无比混乱的权力漩涡中立于不败。
很久之后，我才坚定的说了一句话：“我想见老周。”
“不可能。刀哥现在被马哥关在帮内严密看守，除了他和手下的几个亲信外，谁也见不到刀哥！如果你现在还存有其他想法，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算了。”四斌直接阻止了我的想法，表示绝无回旋的余地。
“嗯，那就好。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再来城北了，现在到处都很乱，而我也不是每次都恰巧能碰上你的。”四斌说完，熄灭了手里抽剩下的半支烟，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我们能躲起来，老周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处以那种让人不死不活的家法吗？”我苦笑着问，感觉自己像回到了两年前获知老周为了f4，自己将罪责全部扛下的一刻。
“可我就是想在他处刑前再见他一面，即便救不了他，哪怕和他聊上几句也好，要不然、要不然我怕以后再也听不到他张口说话了”说到最后的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嗯、嗯”四斌也低下了头，狠狠地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过了许久，硬是把泪水忍了回去的他才抬起头对我说：“想见刀哥，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立即问他。
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网吧包间里的长沙发上，而四斌则仍坐在不远处吸着烟，房间内烟雾缭绕，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怎么有人能把这情景往啪的方面联想呢？你还系不系淫、系不系淫？）
我支撑着坐了起来，四斌见我起身，忙坐了过来，开口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是前几天生了场病还没完全恢复而已。”我晕晕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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