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会面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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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熟悉而又温馨的话语,而我也在心里回了他一句:老周,欢迎回来。

或许是受了我的影响,走到小白面前的老周也自然而然地展开了双臂,想要继续拥抱小白。可却在对视到小白的眼神后,堪堪地定在了当场,双臂落也不是,收也不是,场内的众人也都见到了这一情景,气氛顿时变得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噗!”最后盯着老周的小白,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低声问了一句:“咋的,还tm不敢抱了?”随后主动上前,轻轻地抱了抱定了格的老周,而老周这才激动的抱了抱小白。

原来这个平房内部被改造成为一间会议室。面积足有六、七十平米,中央摆放着一张狭长的矩形会议桌,虽残旧,却被擦得干干净净;两侧的椅子上眼下已经坐满了人,虽都一副流氓状,却都面带微笑。其中还有几个我熟悉的四斌等人赫然在列。

“呵呵,松少来的正是时候,我正给兄弟们论功行赏呢!大辉,先让众兄弟们退下,等我和松少谈完后再继续开会。”老周侧身吩咐大辉道。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我也正巧学学刀哥的奖罚分明。”小白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随后一屁股坐在了会议室的主位上,望着老周说。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

“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废什么话!”老周本还想再客气几句,却被小白随后打断。老周见状也只好坐下,轻咳了两声继续开会。

……

“之前我说过了,这次城北的事全仰仗松少和各位兄弟们的鼎力相助。可以说,没有你们的帮忙,城北的格局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我或许早tm就死在乱刀中了!(众人哄笑)所以,今天我在这里要正式感谢松少、感谢大家,感谢你们所有人!我刀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兄弟们为我流过血、为城北卖过命,今天我要在这里论功行赏。每个帮助过我们城北的兄弟,都可以领到一万块的花红!(众人惊呼)”

吓?!多少?一万块?半个月赚一万?这工资标准完全可以按年薪计酬了吧?

要知道我当年也随着老周你刀里来、血里去的参加了围歼雷爷的经典战役,可每个人只领了区区三百元的花红啊!这次你出手就是一万块,如果参照我们每仗三百的标准测算,就算每天斗殴一次,也要连干一个多月才能赚到一万块吧?

我伸长了脖子,和众人一样被惊得如白痴似得的,别怪我见钱眼开,长这么大,我好像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另外,凡是受过伤的兄弟视伤情可另外领到三千到五千块的补助!”

吓?!!what?还有“伤残津贴”?这福利待遇堪比世界500强企业了吧?

“……此外,牌坊楼从今晚起为你们免费开放三天,吃喝玩全部算在我刀郎身上,兄弟们尽管敞开了玩!”

吓?!!!我靠?竟然还可以白吃白喝外加白piao?这tm是不是共产主义提前实现了?!搞得老子现在都超想立即投身于城北流氓的伟大事业了有木有?

“……最后我想说……”

吓?!!!!尼玛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福利无极限吗?竟然还有“最后”?!

“……虽然你们绝大多数并不是我城北的人,但从现在起,以后,你们就是我刀郎过命的兄弟,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需要城北做的,仅管开口,我刀郎说到做到!”

“好!!!谢谢刀哥!!!”又冒出来一个好事的大喊了一句,随后场内的众人开始起身鼓掌,欢声雷动。那场面跟召开多少次大会上,代表一致通过某不知名决议后似的无比热烈。

但在随后的二分之一秒后,众人便转瞬变得悄无声息。因为他们都见到了那一直瘫坐在中央的小白,突然欠了欠身子,用异常寒冷的眼光扫视了一圈。

“……那么,就先到这儿吧。各位兄弟可以先行离场,去外面取花红了。”老周一边笑一边拍打着一个个从他身边经过的流氓们,直到把他们全都送出了会议室后才回到了我们跟前重新落座。

我们随后被老周让进了屋里,仍是由大辉带路,可这一次他却没像以往一样的穿过走廊走向后屋,反倒是带着我们七扭八拐地从侧门走了出去,又行数十米后走进了另一户平房。

进了房间一见之下,我立即赞叹了一声:哇塞,好个落落大方、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啊!

结束了,这一切终于圆满的结束了。即使有人在这场战争中流血、受伤;即使有人在这场战争中永远的失去了生命;即使有人在这场战争中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生活轨迹中。但仍有更多的人生存了下来,更多的人安定了下来,更多的人将回到他们曾经属于自己的生活中。而我,或许也该回到毁文,尝试着去修补那颗曾被无数次伤害过的心。

我笑着抹去了眼角溢出的一滴泪水,四十五度仰起头,长出了一口气,感觉那一直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散了。

……

第三次走进牌坊楼的街区,虽是下午时分,但两侧的商铺却较上次开门营业的更多。见此情形,我不禁由衷感叹:难怪有战争可以刺激经济发展一说。仅城北一役,想必定会带动小城内包括风月、刀具、医疗、建筑等多个相关行业的无形收益若干,年度的cpi也会由此实现稳步增长,加之殴斗隐含的黑吃黑、狗咬狗属性,搞不好这场由我热心而引发的城北之战,还有着助推经济发展、维护社会正常秩序的伟大且深远的意义!

这么一想,我不禁对自己都有些肃然起敬,勉强挺了挺身板,朝着那家熟悉的窑子铺大步走去。(这句话为何怪怪滴啊?)

当我们刚一走出那条阴暗的小胡同,便有人高喊了一声:“哎呀,松哥他们来了!快、快、快……”少顷,一群人便先后而至。喊话的正是大辉,而在他的身前站着的正是老周、玉哥及几名队长。

众人见到此景都不约而同的面展笑颜,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大喊了一句:“松哥、刀哥!”于是场内随后响起了节奏的喊声:“松哥、刀哥!松哥、刀哥!松哥、刀哥!……”

至此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小心脏才终于“噗通”一声落进了温软如玉的暖池中,随后周身立即被说不出的感动包围着,久久难以消散。

还好,听了我的话后的老周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的点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后便转身继续迎向了小白。

虽然没有言明,但我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真猜不到你小子脑袋里想的什么呀?”

“欢迎、欢迎,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老周寒暄着大步走上前来。一瞬间我竟有点恍惚,差点还以为自己是随着干部下基层慰问来了。

“老、老、老周!”没经历过官场磨砺的我,首先大步迎了过去。一想起这档子破烂事即将结束,再联想起之前给自己定位的伟大意义,我难掩激动,二话不说、张开双臂便给了老周一个热情的拥抱!

还是那辆马自达,不同的是这次的司机恢复了之前的黑子。见小白第一次和我同坐在了后排座上,我本还想问问玉哥去了哪里,但随后立即意识到那个老色胚一定是借口在城北援手,实际却沉沦于学生妹中无法自拔。

由于心里还思念着被小白提及的樱木,我并不想多说话。没成想罪魁祸首小白倒是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心情似乎大好的他一路上连说带笑,嘻嘻哈哈,开心得不要不要的,所幸他再未拿樱木开玩笑,否则我宁愿顶着冲动杀人的罪名直接挂了他。

老周见我第一个冲上来也有点蒙神,但略一迟疑后,还是笑着抱住了我,还兴奋的拍了拍我的后背,低声说:“兄弟,辛苦了。”

“没什么。”我瞬间有些小感动,随后顺口回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靠,我为毛要如此配合他啊?!!!

为了拯救老周,我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却同时伤害了无辜的樱木。而如今城北的动荡似乎接近了尾声,老周也不再有危及生命的情况出现,那么我是否能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呢?樱木又是否能原谅隐瞒真相的我呢?

我想……很难吧。毕竟我一次又一次次的伤害了她,却从未给过她任何解释。我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为她做出了巨大牺牲;但事实却是为了自己所编制的那一个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牺牲了她。

其后,我在这种死去活来的状态中难受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小白的电话打了进来,示意我下楼出发,这才洗了一把脸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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