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广播策划
甚至是如果王蕴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对主动向我表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似乎只想自私地享受着这种若即若离、如梦似幻的情感，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奋身而出，在她收获幸福的时候悄然离去。这种说不出的牺牲心态或许是出于自卑、或许是出于担忧，或许是出于青春期的我那种无知懵懂却又渴望期待的复杂心境。
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做她脚下的一双鞋子，默默无语的守护着她。即便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把我一脚踢开选择了另一双，也不希望让她感到一丝离开我的疼。
唉，说不清、道不明……
“没关系滴了，学生会的主席，不、副主席是tmd，不、吴特默嘛，稍后我和他讲一声再延长几个星期就好啦。”我把身子瘫在椅子上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师兄，下周一可就要试播了！”再也忍受不了我的金子终于大声地说了一句，而我听过后还保持着不屑的态度懒洋洋的回答说：“那有什么，下周一而已嘛……”
？！……？！！……？！！！
“不不不，你你你说什么？！下下下周一？！！试试试播？！！！”
我的天啊！之前的两天里我在干什么啊？
“都怪我。”金子的话语说出了我的心声。
“不！这怎么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直心不在焉，才耽误了小组的策划。”清醒过来的我忙将责任承担了下来，终于履行了一次应尽的义务。
“不怪你，师兄。都是我笨，帮不了你。费劲了脑筋也想不出一个好的策划，如果是王蕴师姐估计早就完成了……我真恨我自己，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把师兄都连累进来了”金子的言语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又隐隐啜泣起来。
“哎呀，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才是个超级大白痴！这几天就让你一个人苦思冥想。放心吧，咱们现在就一起想出一个绝佳的点子，一定比王蕴，不、比他们所有组的都强！”在金子的泪光中死灰复燃的我热血的喊道。
“师兄，真的能行吗？”脸上还挂着泪珠的金子喃喃地问，惹人怜惜的样子险些让我把持不住。
“没问题！别忘了，我可是毁文十大风云人物呢！嘿嘿，其实我觉得你这两天的构思已经非常出色了……喏！比如说这个、这个叫《每日播报》的栏目就挺好：囊括国内外每日的大事，还可以把校园轶闻涵盖进来，这创意简直堪称完美，哈哈！”我一边拽过金子的笔记本一边牛掰轰轰的吹嘘着，感觉自己的舌头其实也没比tmd逊色多少。
“可、可是，这个题材已经被第一组抢先上报了，他们的策划叫做《新闻早班车》形式和内容都与我们的相差无几。”金子柔声说。
“哦，这样啊，那也无所谓了，这充分说明咱们的思维与尹丽娜、伟哥他们不相上下呢！嘿嘿，咱们可以另想点子……你看，这个也不错诶！《温馨有约》，集推广、点播于一体的互动性栏目，介绍音乐和歌手的同时帮助同学们传递祝福，同学们可以通过这一平台，为你尊敬的老师、或某班的某位同学送去你的祝福。嘿嘿嘿，通过这一档栏目说不定咱们还可以顺便了解一下学校里的八卦呢。”
我tm真是个天才！
“但是这个题材与第五组王蕴师姐他们｀撞车＇了他们策划的栏目叫《真情点播》，也是播放音乐、支持点歌的栏目。”金子再次柔声说。
“噢，哈哈哈！这个、这个、这个，想不到凭樱木和那头猪的脑袋也能琢磨出这么有创意的栏目哦！不过没关系，咱们有的是创意。这个《英语角》的点子多好啊？通过趣味，英语电影、歌曲、游戏、谜语等形式让大家轻松感染英语的魅力，哇！想想就已经觉得很酷了。”我死皮赖脸的浮夸着，这一秒几乎变成了妓主任！
“这个创意被吴主席和小美姐想到了，他们栏目的名字叫……”金子继续柔声说。
“有没有他们没想到的？你干脆直接告诉我小桂子和正气水那组的栏目是什么吧。”我压抑着咆哮的冲动，低声问金子。
“唉……他们那组的创意很简单，却是最综合的一组！他们的早中晚三个时段分别播报体育、美文和健康知识，把我目前所想到的策划全都取代了。”金子仍是柔声说。
“噗！！！”我一口鲜血冲天而出，直接昏厥了过去。
……
我在金子的摇晃中渐渐苏醒，眼见着她关切的眼神，心情不由得越发委屈，许久后才哽咽道：“天亡我也”一句话又把金子的情绪带动得伤感起来，开始不断数落起自己。
……
阿庆啊，阿庆！难道你除了碌碌无为、怨天尤人外，一无是处吗？难道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吗？难道你只能注定当一辈子的懦夫吗？
不！绝不！！不抛弃、不放弃！！！
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顶起来的脊梁！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担负起的责任！！这才是……那什么，金子你那还有啥创意没有啊？
（讨厌，你们又拿砖头丢我！！！）
……
那天我们讨论了很久很久，放学后我们还一起在校园的小路上商讨着与众不同的策划，甚至在回到家后的我们偶尔灵光闪现也会当即给彼此拨去电话沟通交流，而这种自然深入的交往似乎是我与异性间从未有过的，我们一起苦恼、一起欢笑、一次次不断地失望又一次次在鼓励中希冀，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
策划是我们在第二天的清晨才最后敲定下来的（也不得不敲定下来，因为第二天便是上报学生会的最终时限），而一直商讨至半夜的我和金子两人为了确认栏目的最终名字和细节，约定在前往毁文的路口处碰面。
再次站在这个熟悉的路口，迎着那带着几分寂寥的晚秋阳光，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清晨，当不远处的路口出现了一个同样熟悉的身影时，我差点将来人错认为是那个“她”。当那个身着一身淡粉丝连帽装的马尾女孩边跑边急切地挥手朝我喊着“师兄！”时，我才如梦初醒，眼前的来人是那个不久前刚刚与我在广播站分在同组的金子。
“对不起哦，师兄，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金子轻抬头，双手合十，羞红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俏皮地望着我，样子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心动。
“没、没多久啊，是我早来了！没关系的。”我挠了挠后脑勺，支吾着回答。
“你不用骗我了！瞧你脸都冻红了……”金子边说边上前一步伸手指向我的脸，眼见她的手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急忙扭身躲开，却由于动作太大，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呵呵，师兄，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金子起先发出了一串百灵鸟般动听地笑声，但后来还是回到了她的常用短语。
“不不不，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站稳摔倒的！突然摔倒，没吓着你吧？”看这体贴劲儿，我简直就是新一代的温情小暖男。
“没有。”金子带着脸上的绯红，将我从地上搀扶而起，被她的手挽住臂弯的感觉真是不错……哎？刚刚在远处路口处闪现的那个身影怎么那么熟悉？不会又被她碰巧看见了吧？！
“师兄，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商量下栏目的事儿呢？”金子柔声的问话将我从呆滞中唤醒。
“咳咳！”反应过来的我忙不自然的脱开了她的手。“那、那什么，你、你说的对！咱们就边走边确定下栏目的名字吧？”我尴尬的扯开了话题。
“哦，好。可是师兄我觉得目前初步定下来的名字都好差啊《super访问》、《叮铛三人行》、《艺术学生》，这些名字是不是都抄袭的太过明显了？！”
“要做大型、公益性、情感类、互动访谈栏目，就必须要从名字上一针见血的让听众认知到栏目那“高、大、上”的定位，而上述的三个名字都是我经过千锤百炼、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具代表性和亲和力的名字，我现在只是难以取舍，不知道该用哪个而已。”在柔弱的金子面前，我的大男子主义精神似乎总能得到空前的膨胀。
“哦……”
我瞥向金子那略又低垂的面庞，心里立即觉得刚刚的自己强势简直跟草泥马是一样一样的，忙摆正心态，轻声问金子：“那、那金子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没有？”
“嗯……”听到了我这番话的金子，脸上这才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她将右手的食指伸到了下颚处，似乎稍作了下思考，才缓缓说：“你觉得叫《非诚勿扰》怎么样？”
“这什么名字啊？整的像婚恋节目似的！太不庄重了。”
（声明：后于2010年某卫视开播的恋交友真人秀节目并非吾之创意，纯属巧合。）
“那《百里挑一》呢？《心情连连看》怎么样？要不然就叫《我们相约吧》？或者《让心作主》？《向幸福出击》？……”金子连珠炮似地吐出来一大堆让我x冲动的名字，直把我弄得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栏目的名字被我们定格在《毁文有约》，虽然名字也免不了抄袭的嫌疑，但相比我和金子之前精选出来的名字却也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那么师兄，你打算第一期试播的栏目找谁呢？”金子一脸担忧的问我，毕竟距离试播仅剩下72小时的时间，而第一期栏目的对象还没有选中，简直草率得离谱。
“嘿嘿，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把栏目定位在大型、公益性、情感类、互动访谈栏目的同时我就已经确定了方案。因为是第一期，所以要选定的对象必须是毁文内的知名人物，必须要将全校学生的注意力一开始就完全吸引过来！只要打好这第一枪，以后的栏目拓展自然不愁。”
“哦？那第一期嘉宾人选是……”金子继续不解的问。
我神秘的一笑，笃定答道：“校内排名第一的风云人物、传说中的刀郎、毁文f4之首——周到！”
策划方案……是个什么东东？我失神的挠了挠头，最后还是勉强的安慰她说：“没关系，这个，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别着急、别着急。”
“可是两天的商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其他四组的策划现在都已经上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逐渐停止了啜泣的金子一脸焦急的说着，可是我的思维却又恒定在了“两天的时限……又是个什么东东”。
“师兄，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好笨、真的真的好笨”金子哽咽着回答。
“别这样，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嘛！”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两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可我、可我却想不出一点有用的策划方案。”
“哦，乔豆麻袋？第五组不是那头猪和樱王蕴的那组吗？那一组还存在？！”我迫不及待的问tmd。
“当然了！我事后与他们分别进行了沟通，二人嗯，特别是王蕴同学，她欣然接受了朱明耀的道歉，并且也没对继续与其在同一组播报提出太多的反对意见……其实这事儿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被某些人一开始就搅乱套了！”tmd若有所指的说着，眼睛连瞟都懒得瞟我一眼。
靠！你们说说我这办的叫什么事儿啊？搞半天人家还挺合牙！
在这样的困惑中又过了两天，期间我虽然每天都按时与金子来到会议室商量小组策划，但脑子里却像是被灌进了金钢混凝土，越发凝结起来。直到金子细微的啜泣声响起，我才将自己从那些个歌颂爱情和青春的文字中缓缓抽神回来。不解地循声望去，发现伊人正梨花带雨的哭着，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怎、怎么了，金子？”满脑子仍深陷在《情深深、欲猛猛》的我，稀里糊涂地问。
我从来都没考虑过去刻意地照顾她，或是向她表达自己的倾慕，我只是一味呆呆地幻想着、憧憬着、等待着。而等待的究竟是什么？或许我给出的依然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我、我……我先问问金子下一步该做什么哦，呵呵，特默主席慢走啊！”我只能带着满脸的黑线，轰走了喋喋不休的tmd，随后正待继续落座发呆，却被身后金子冷不防说出的一句话惊得心头一颤！
“师兄，你对王蕴师姐可真好。”
“喏，基本工作就是这样，你们两个就负责星期四的全天广播。除常规播报的内容以外，你们还有两天时间研究本小组播报的形式和内容，经学生会审核无误后，下周就可以试播了，希望你们合作愉快！”不知道墨迹了多久的tmd终于停下了他那多动的舌头，而直到一旁的金子轻拉了拉已经睡到口水横流的我，我才一骨碌的直起了身，慌张的问：“咋了，朱明耀死了没有？”
“大吉大利。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唉，估计刚才你也没听到什么，详情就由金子转述给你好了，我接下来还要去第五组，你们先研究着吧！”tmd无奈地边摇头边起身朝门外走去。
“不是，其实我……不是，那什么……”我百口莫辩，同时心里五味杂陈。
我对王蕴真的很好吗？那我们之间又为什么总是存在这样或那样的误会和不解？
我是真的喜欢她吗？那我又为什么连向她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事情后来并没有如众人想象的那样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无论是校方还是朱明耀都没有来找我麻烦，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听说原来在事后，尹丽娜和tmd分别找朱明耀谈了几次，而他或许也顾及我们f4在毁文的声望，所以最后将事情压了下去，并未上报校方。
不过经过我的这一番折腾，广播站的各小组却再不能坐到一起了，所以自打我怒削猪主席的第二天起，所有广播站的成员便被分别被安排到不同的房间（毁文的闲置房间有的是，可随便挑选。由于某些房间长期空置，曾经还传出过几个毛骨悚然的灵异传说，那自然是题外话，有感兴趣的读者可私下找我扯扯），由站长tmd分别安排下一步的小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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