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军国天下

“总参以为现今唯有佛郎机夷和荷兰红夷可以襄助清虏，但前次佛郎机夷吃了大亏，这次或不可能再为清廷火中取栗，至于红夷，”林三原顿了顿。“我军自光辉级巡洋舰服役后，不说稳操胜券，但也足以遏止红夷的盲动。”

朱云杨摇了摇头，这是把希望寄托在荷兰人不大举来犯的前提下，实在是有些心存侥幸了，不过现在的力量的确对抗全部的敌人还有些困难，林三原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才如此判断的。

“看起来还是要多造大船为上啊。”朱云杨轻轻的一声感叹刺得林三原众人面色潮红，于是朱云杨也就不再深入下去，只是提出一个自己的建议。“静待清军来袭是不是过于消极，是不是也能先发制人呢。

薄薄的晨雾已经开始在阳光下消散了，可睡眼朦胧的清军水寨哨位还没有来得及抹去眼角上的眼屎，一组形制古怪的炮船便跃入了他和他的眼帘之中。错愕了一会的清军哨位忙不迭的示警着，但一切已经迟了，隆隆的炮声不啻在向清军宣告战争的开始。

见到清军战船数量众多的宁钧不愿与之发生缠斗，当即命令道：“全队转向海峡北口，先用单舷炮火欢迎清虏一阵，若是还不知进退，进了南大洋，咱们再跟他们好好做一场。”

双方的炮火搅得风云变幻、大海鼓动，但实际的命中率却很低，整个炮击过程中只有数枚炮弹命中清军突前的战船，而清军发射的炮弹更是全数失的，这就暴露出明军装备的长炮的射程和威力不足的问题，不过出击的目的中有一部分就是示敌以弱，因此这种程度的曝光正是恰到好处。

追击了一阵，清军的慢速战船实在无力追赶海军的快船，不得已只能慢慢的停了下来，战船得以安全的使出北口，然后绕经立屿转向东南朝着台湾直驶而去。等回去一统计，全队没有吃到一颗炮弹，没有一人殉国，唯有一个伤者是在制作火弹时不慎烫伤。这个消息一经有心人传播，顿时进一步鼓舞了士气，海军上下一致认为清军水师虽众但不堪一击。

然而奇怪的是，被人堵住家门痛揍一顿并因此损失了七八条船、几百人的清军方面居然也士气大振，梁文更是上书清廷声称以极微小的损失击退了伪逆的突袭。为此，康熙亲自下令褒奖，并决定总攻。

夜色渐渐浓郁的化不开了，在丝丝黯淡的星光下，海军一众船降下颜色鲜明的白色风帆，借助着上涨的潮水，缓缓的穿过海坛海峡的南东口，在诸岛烽火台的眼皮底下，悄然闯入了浙省清军水师的腹心地带。

由于海军此次派遣的船小炮少，因此不可能指望一两条船就完成封锁清军水寨的任务，可一旦集中的船只数目多了，就不可能对所有清军水寨造成威胁，为此，经过战前的讨论，根据大多数船长的意见将全队分为两组，每一组各六艘，以相对较近的南后澳及瑟江港为第一目标，炮击得手之后全队经苏澳方向驶向南大洋

这里已经是兴化湾的外海南日岛的所在，距离海坛的浙省水师驻地连半日的水程都不到，可以说已经在了清军的鼻尖下。可他手中的实力才多少呢？不过是快船十来艘，全部舷侧火炮数目不过四十多门长炮。以如此孱弱的火力应对一省的水师，委实不能不加以小心。

“在战前跟大家伙都介绍过了海坛一带的地理水情了，本官就不再冗言了，本官现在就说一句话。”吃过晚餐，宁钧把一众船长都召集了过来。“在座都是船长，平日开战连汤水都不一定捞得到，今次出战是司令向上面前力争来的，本官问你们，这场仗包不包打？”

“包打！”一开始声音还有些稀稀拉拉，但随着一声包打之后，再说第二遍时，十几名船长们的声音就变得十分整齐外加铿锵有力了。

朱云杨不为所动的追问道：“有信心是好事，但有具体的章法吗？”

“臣以为清军分三路进击，其号令必然不一，进军速度也必然有快有慢，我军大可利用巡洋舰的速度予以逐一迎击。”孙海朗声回应着，随着主力舰队的成军，他交卸了刚刚担任不久的快速舰队一职重新掌握了海军最强的水上力量。“清虏战船虽然设有船首炮，但其战法老旧依然以跳帮为主，所载火炮却是止用作打散敌军队形，威力根本不能与我军战船侧舷火炮相提并论，我军以快船制慢船，以炮多胜炮少，其每击必胜。”

“若说浙省水师与闽粤水师之间相隔数百里水程或有脱节可先后击之，我倒是认可，然铜山与南澳之敌毗邻，双方同时出击，未必会有差池。”朱云杨依旧挑刺着。“指望两省清军互不援助，岂是兵家论胜的道理。”

已经显得略微昏暗的洋面上，一队打着明军旗号的快船正缓缓靠向岸边，因为清廷封界迁海还沉浸在黑暗中的大陆。

看着正在享受战前最后一顿晚餐的将士们，以统领身份指挥这次突袭的宁钧脸色有些沉重的命令道：“打旗号给飞天、五星两船，让他们保持警戒，这里毕竟不是台海，移镇海坛的浙省水师随时随地可能会派出哨船巡航此地。”

听了林三原的话，朱云杨点点头：“好，不过还需加紧战前最后时日予以操训、合练才好战时不甚慌乱，大家都知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

一众臣子纷纷点头，此时朱云杨又追问道：“琼海一战清虏引入佛郎机人的大船，万一重拾故智怎么办？总参和舰队方面可有应对的万全准备？”

“王爷，总参已经考虑过两省清军或相互增援或靡集成团的可能。”林三原抓住机会开口道。“但只要舰队不予清军跳帮的机会，此战的胜利必然属于大明所有。”

“我认可快速舰队所谓的群狼战法，但万一在南线耽搁时间过长，浙省水师直趋台海怎么办？”朱云杨其实对海战的结果早就胸有成竹，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把真实实力过早暴露的原因，为的就是一击必杀。

“也就是说除开新增，海军两大舰队拢总共有三十五艘各级别的飞剪战船，其中还有十艘以上的新船战力尚存疑问。”朱云杨目视着众人。“以此应对清虏三省水师，诸位可有信心一胜？”

“臣等有信心。”林三原还没有回话，孙海，魏大川以下两大舰队的年轻武官们却有志一声的俯首回应着。“臣等定将来犯之敌聚歼于闽海之上。”

“总参拟了两策。”雷林报告道。“其一是暂时不要刺激荷兰人，第二南洋对西班牙采取守势，全力支援台海。”

朱云杨眯起了眼睛，好半天后却话锋一转：“新增十艘炮船，其战力如何保证？”

“根据海军宁可人等船炮，不可船炮等人的旨意，我等早就对快速、主力两舰队官兵实施轮训，各部官兵无论有无分配船只都已熟练操船施炮之技法，故此只要拿新船后熟悉十几日便可以迎战与海上。”

北京的圣旨送到福州，施琅立刻急招浙江水师提督梁文前来议事，由于三路进击的大前提已经不可更改，因此三省水师提督只能就何时用兵进行了讨论。期间梁文主利用北风，而身处最南线的马光则主张利用南风，不过马光势单力薄，最终三省议定于康熙二十八年五月反攻台海。

福州军事会议之后，清军开始了大规模的调动，十余万粤浙清军分水陆两路入闽，一时间战事近在咫尺的言论甚嚣尘上，其不加掩饰也无法掩饰的行动很快就传到了朱云杨耳中。

“南洋和北洋快速舰队已经全部换装完毕，目前共有二十四艘快帆炮船，八艘小型飞剪船；主力舰队目前也拥有铁骨炮船，林三原如数家珍的报告着。“此外预计在月前主力舰队还将新增巡洋舰战船二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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