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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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桀桀桀……多么自由的气息啊!”冰冷的眸子里满是戏谑,罗锋那布满细小鳞片的面庞看不出一丝表情。“多久了……我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掌控这副身体!”

“桀桀桀!桀桀桀!我长生……又回来了……回来了……桀桀桀!桀桀桀!”因为极度兴奋而颤抖起来的嘶叫声,回荡在整片夜空,如同经久不熄的地狱之火,似乎要将这片无边的黑暗尽数焚掉。

“你是——魔?”纵使面对发自血脉最深处恐惧的未知敌人,血族骨子里的倔强依旧不容许玫瑰亲王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他昂着首,挺着胸,颤抖着的身体和不远处的长生相互对峙着。“桀桀桀……你说呢!”长生舔了舔唇,用着极具贪婪的语气笑道,“想不到,做为食物存在的你们,血脉里竟然传承到关于我的信息!”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终于,接受不了现实的他苦苦哀求道,豆大的血珠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

“咦?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命令我!”长生嬉笑着捋了捋鬓角的血色秀发,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后结束对玫瑰亲王身体的控制。“看来你还是没有一个做为失败者的觉悟啊……”

失去控制的玫瑰亲王直接狠狠地坠落在废墟之中,巨大的冲击力下,灰尘四起。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随着灰尘散去,玫瑰亲王整个身躯跪伏在地面之上,秀丽的容颜上早已是潸然泪下,两行血痕止不住的滑下一点一点血水,点缀在尘土之中,犹如朵朵花儿悄然绽放。

“桀桀桀!晚了……我和她做了一个交易,一个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亏本的交易,她让我带句临死前最后一句遗言!我说好……只要接下来的三分钟里让我觉得有趣,我就立马答应她!”

“你猜猜……那个性感小宝贝当时到底干了什么……”长生自言自语,像是再回味当时的场景一般,唇角上扬。“你不知道她多有创意,当时连我就吓到了,真的是吓到了!别提,那个小东西还真的很有创意……”

故作玄虚一般,他压低了嗓子,用着只有玫瑰亲王才能够听到的声音秘密道。“她脱光了身子,和一只发了情的公狗……哈哈哈!那副裸露的性感身材,那楚楚动人,满是娇艳红晕的容颜,让我没想到的是,那竟然是她的第一次!当时我就觉得……这么好的一个人才,杀了貌似有那么一丢丢……一丢丢的小浪费,还不如让她继续活着造福这浩荡三界的芸芸众生!毕竟有福同享么!所以我……毁约了,我放了她!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那春心荡漾的整个过程我都用东西拍了下来,瞒着她,邮寄给了你……”

“相信你也看过了吧……那个性感小妞,用你当时一怒之下的话来形容,你这个恶心垃圾,肮脏的臭婊子!”

“呵呵!”像是想到了什么,长生顿了顿,一副同情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痛苦了吗?后悔了吗?绝望了吗?”

“啊……不!”随着玫瑰亲王最后一声嘶吼,巨大的杀意犹如泛滥的洪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的眼,充斥着复仇的怒火,他的手,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叫什么叫……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长生轻轻笑道,整个身躯犹如脱玄的长箭,眨眼间便来到玫瑰亲王的身前,“扑哧”一声便洞穿了他的胸膛,猩红色的血液随着他的手臂喷涌出来,宛如清泉。

“咳咳!”感受到身体的异样,玫瑰亲王不甘心的瞪大着眼睛,嘴角微微颤抖,像是在询问着什么。“她和我的约定就是,让我告诉你——她真的真的很爱你!”

“然而……你给他的是什么,羞辱,是你害死了她,那个千方百计,忍辱偷生的女孩只是想活着见你一面,亲口告诉你……我爱你!最后,你却抛弃了她,生无可恋的血族亲王就这样,利用炽热的太阳光,把自己活活烧死!现在,你满意了吧!这就是他妈……口口声声的狗屁爱情!”

长生那冰冷的瞳孔里满是愤恨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最后一句话,就好像他的记忆里少了些东西,那个关于曾经自己灵魂最深处难以磨灭的记忆,索性,便不再去想。

面对着长生的指责和讥讽,玫瑰亲王悔恨地叹出了最后一句话,“蔷薇……我……我……也……爱……你……”

现实却根本由不得他的左右,长生犹如魔鬼一般继续折磨着眼前的可怜虫,不,他就是魔鬼,一个比魔鬼更加恐怖的存在。

“真是一个可悲的角色啊!面对自己杀害亲人的凶手却无能为力,只能苦苦的等待死亡……”长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配,我是这样回答她的,毕竟作为食物的存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服侍伟大的魔!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她可怜,我就大发慈悲行行好!”

黑暗,仿佛一张嗜血的巨口,将整片天地所吞噬。面对未知恐惧的事物,不管是哪一种生物,都会寻找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来掩饰自己最深处的脆弱。

“不不不!可笑的存在,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只小蝙蝠,那个自称‘蔷薇’的性感小宝贝……”冰冷的瞳孔里满是讥讽,有什么是比折磨食物更让人觉得心情愉悦的事呢。长生笑了笑,一脸同情道:“那个有着和你一样外表的女人,临死前就像只死狗一般趴在我的眼前苦苦哀嚎,她哭着说只要我不杀她,她就会用自己的身体日日夜夜服侍我……桀桀桀!”

满是戏谑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在玫瑰亲王的心灵上,眼前这个怪物,竟然就是他杀害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的姐姐,蔷薇亲王。颤抖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分不清是害怕,是恐惧,还是……满腔的愤怒和绝望……

“砰……砰……砰……”一声盖过一声,宛如最致命的律动,他的心脏开始强健而有力地跳动起来。

一片一片泛着血光的猩红鳞片伴随着有力的心跳声,相继争先恐后刺穿皮肤,如同鱼鳞一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那满是伤痕的雪白肌肤上,似乎给他全身披上了一件最精致完美的防御。

猛然间,身躯一阵抽搐颤抖,一根根锋利的如同三菱匕首般闪烁着寒芒的骨刺纷纷冲破了鳞甲的阻碍,暴露在空气之中。只见,此时他身躯上的各个骨关节处,额头,膝盖,颈椎,肘顶……都武装着数尺长整齐而有规则的坚韧刃刺。

面对这种不可抗拒的存在,玫瑰亲王惊恐的脸上布满绝望,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嘶吼着欣喜若狂到:“不!你骗我!你骗我!你这个冒牌货,你没有魔瞳……魔瞳!”如同抓出救命稻草一般,他坚定了自己最后的信念,这一切只是古咒亲王那个贱人施展的幻术。

“古咒!你这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巨大的恐惧犹如一座山石压在玫瑰亲王的心灵之上,此刻他的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就知道……现在的你一定像只老鼠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血月已经让你的力量流失到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所以你就借着这具人类尸骸,希望把我吓跑……对不对!快给我出来……出来!”

这一刻,半空中的罗锋犹如君王降临一般,煞气冲天,足足有三米多长的血色蝠翼,每一次有力地拍打所产生的飓风硬是直接轻易地将那头顶厚厚的乌云搅乱,撕碎。伴随着波浪般的煞气涌动扩散和弥漫,就像一是把无形的巨大石锤狠狠重击在寂静岭之上,风尘暴起,一浪接过一浪的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整片天地都陷入了浓浓的死寂之中。

煞气形成的雾海,遮天辟日。

看似完美无暇,仿佛又像是缺少了什么。

“噗嗤……”一根强而有力,布满坚韧倒刺的血色鞭尾从尾椎股间生长出来。

他颤抖,他害怕,他想逃离这里,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诺大的废墟上,原本昏死过去的罗锋像是被某种力量托起,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开始红润起来,伴随着大风呼啸,满头张扬的黑发眨眼间诡异的化成猩红色。

“噗嗤……”蝙蝠似的猩红色双翼,硬是从背后那裂开后愈合了的缝隙中伸展开来。

“噗嗤……”紧紧握着沙包般大的拳头,在那指与指的关节之间,三根微弯修长的血色锋刃破鳞而现。

三声过后,原本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露出了那双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血色眸子。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冰冷无情,有的只是对生死的漠然,对万物的漠然。

黑暗,浓稠到犹如化不开的墨。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肆掠的大风惊恐着,咆哮着,就连原本猩红色的血月,眨眼间也都变得黯淡无光,任由大片的乌云遮掩住整个星空。

死亡,像噬人血肉精气的幽灵,悄然而至。

“这股……气息……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玫瑰亲王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原本淡定从容的表情里满是狰狞,再无半点优雅可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血脉最原始的恐惧,那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可能的存在——魔,一种来自另一个神秘世界维度的可怕物种,嗜血,残暴,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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