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祸乱 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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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腔旋绕在巷里,仿佛有闻着落泪的伤心触感和抑郁在内心的仇恨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唱者为谁,黑暗幽绕,无从而晓。

魑魅魍魉的脸拼命地跑,后者抓着一把小巧的刀具疾速地追。

横七纵八的幽暗巷子里,骤然出现了数十个行进如厉鬼的身影,它们的喉咙里发出有什么东西蠕动在口里的怪声,迅捷的游荡在巷子里寻觅着一道道鲜活的气息追了过去。

翕然间,妨碍到这些形如鬼魅的鸡犬一个不留的被杀掉,咽气无声。各家禁闭的门户根本无法阻挡这些魍魉厉鬼的来势汹汹,它们穿透了门窗,以无形的姿态越过障碍,再度现形为实体,勾长的手爪如同老树的枝丫,却锋利得不亚于那红木箱子里的精致特殊的刀具。

没有惨叫声,没有惊呼声,更没有逃跑的人。在生者看向它们眼睛的霎那,仿佛窒息了全身,呼吸、血液、连带着生命一同窒息。

一根根利爪,抓向了无辜者的后颈,以娴熟的动作流利地扯开他们的皮,完好的撕扯下像是在脱掉一件衣服。

丝毫不拖泥带水,丝毫不怠慢疏忽,拿着一件件近乎完好被“脱”下的人皮转身流荡出房屋,带着战利品折返向雨雾山的方向。

看似祥和的街道长巷,从集市巡逻至此的侍卫队察觉到了空气里飘荡着的不和谐的气味,明明才从集市出来,却闻见了屠宰场那里才会有的浓重血腥味。

“情况不对劲,大家去敲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好。”

侍卫分散开,前往附近的各户人家门前敲起了门。敲门声阵阵,无人应答,他们接着发现了不少住户家的院子里死得凄惨的家禽和家犬,性命攸关的预感顿涌每个侍卫的脑海,顾不得私闯民宅的罪过互相眼神交流后强行破开了房门。

一具具鲜红的肉体不堪入眼,作呕的肉与血溃发着让人眼花脑胀的气味,如若死亡带来的瘴气。

……

伊王王府,张元生休息养病的房屋。

“这雨雾山上的妖怪越来越嚣张了,昨夜发生了那样触目惊心的剥皮案件肯定与妖怪有关。”

“当时你不在场,你是不知道,那场面比关押穷凶极恶罪犯的审犯大牢还要血腥。”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昨晚巡逻去了似的,你不是与我一道守在衙门门外么。”

“嘿嘿,我也是听其他兄弟说的。”

听着门外侍卫的交谈,躺在床上的张元生听得心中不安。

他不久召来了这两名守在他门外的侍卫,又大致了解到了昨夜发生案情的一些详细状况。

妖怪,又是妖怪,雨雾山这个仿佛被确认了的罪魁祸首藏身地似乎得到了临安城里百姓们的认可,昨晚被扒皮死掉的五十四个人已然被城里所有人一致认为是雨雾山上的妖怪干的了。

为了解决后患,他们渐渐失去了对官府衙门的信任,民愤高涨下不知谁带的头,到了下午,临安城头由民众聚在了一起捐起自己能够贡献的绵薄财物,准备去请除妖师一些总府里的大师。

王府会客堂中,张医师刚刚到来,他准备好了张元生的药膳正准备前去。但他被压制着怒气的伊王拦在了会客堂中。

“张医师,昨晚城里发生的剥皮案情是你一手造就的吧。”伊王冷声嗤鼻。

“无心为之,一些人皮生成的傀儡产生了暴动才会落了这个烂摊子。”张医师说得从容就像是昨晚他无意踏死了几只蚂蚁似的。一面让侍女端好他准备妥当的药膳,一面回答着伊王的发问。

“哼,你也知道这是烂摊子,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如果惊动了都城派人下来查案我们就得败露了。不是我今天差人散布谣言,哼!”

“那昨夜之事麻烦王爷了,在下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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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终于可以放心的大施拳脚了,两个碍事的分身呐,好好的在我的身体里看着吧。”张医师脸上另外二者的踪影与痕迹消失,俊朗的面庞为最终的画面掩替。

“煞——煞——”

“第二个……”一者低低陈说,缓缓收回了小巧的刀子,塞回了肩上斜挎着的红木箱子里。

一阵烟幕缥缈的哧声过后,软踏踏的皮囊瘫落在地面,血与肉凭空蒸发的干干净净。那张皮短暂的抖动了两三下后像盘曲伸长了身体的蛇,绕着张医师的腿和膝上到了脑袋,蜷曲着的皮徐徐张开,契合着张医师的身体包裹覆盖,一闪一灭完好的贴合消逝。

俊朗的面庞、带着浓眉的庄严脸、画着魑魅魍魉妆容的鬼脸依次呈现在张医师的脸上,斜挎着箱子里似乎精巧的刀子在发出一阵阵悲戚的嗡鸣。

画着妆容的张医师哑了嗓子,脸上的狂妄不羁消失的无影无踪。

“咔——”

后者打开了斜挎着的红木盒子,而画着妆容的张医师迅速低眉,望见的只有肩膀下方的空空如也。

鸡鸭狗的叫声似乎因为这怪异的戏声起旋而静默的低落,四周沉落为安静无声。

纤小的刀子捅入血肉的声响乍然打乱了唱戏的气息,断断续续的戏声还在回响,某者不会屈服的唱着,哪怕断肠寸断。

“死不足惜换得满家斩!”

“今我官权不论,且当踏碎宝殿,斩龙首……”

“啊。”魑魅魍魉的鬼脸扭曲在了一起,如同被蹂躏的烂掉的纸坨子。

他转身拔腿就跑,马不停蹄。

第二个张医师出现在了大笑而出画着妆容的张医师面前,后者看着前者的眼睛,他们看着彼此的面庞。

妆容者微微露出怯懦的意味,面容俊朗者缓缓吐着鼻息,均匀的仿佛某者心跳的节奏。

长巷里刚刚息落的鸡鸭狗叫又响了起来,乱得不可开交。

“想当年……吾为王爷震沙场~”

“鞠躬尽瘁,救难于水火间~”

“我是魍魉王爷,我才是最该坐上宝座的人!”张医师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长巷子里。

放肆的笑引起鸡鸣狗吠的喧嚣,附近耳闻的住户们都以为是食人的妖怪来了纷纷颤栗着身体窝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出了巷子,月光照射下张医师的身影被拉长,而地面上的影子却为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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