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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牧师按了按手掌,嘘了一声。

男人会意这是让他安静。

坐在前排的老妇人看着着装都是朴素人家,而男人及后面的送葬队伍一看就与众不同了,非富即贵,可是这位罗西牧师照旧按照流程不紧不慢的完成眼下的工作。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那一排老妇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罗西牧师特意为她们准备的一些花和食物作为主赐的饯别礼。

“好了,这边请吧。”罗西牧师礼貌的指着路带着男人走到了讲台的十字架前方停下,“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齐复,李老身边的助理,同时兼任司机。”男人语气恭谨的回道。

“李老恐怕有两年未来我这个小教堂祈祷过了吧。”罗西牧师顿了顿,目光怀着沧桑瞟向还在被众人抬着的棺椁,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后道:“没想到第再一次见面……他已先一步接受主的召唤了。”

齐复朝着队伍里的权者点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份信。

罗西牧师接过信,表情凝滞在冷淡的一面,“凯格大教堂主教给我的信么……”他慢条斯理的打开信,折好后飞速扫视着一行行文字。

凯格大教堂便是革雾市市中心的教堂,里面任职的牧师神父油水赚得充裕,然真本事除了嘴皮磨来磨去那一点外再不能从肚子里再榨出些墨水。

实在不行他们就拿出时常夹在腋下的《圣经》草草记下几个这个约,那个约便神色不挠的搪塞应付。

“李老先生……竟然要独自面对撒旦了呢。”罗西合上信,有些悲哀与同情。

“罗西先生,我们就是希望您能净除徘绕在我父亲身边的魔鬼才来找你的。”说话的,是李老的儿子。

他在众人间显得急急躁躁,跳动的眼皮显示着他的忐忑。

“凯格大教堂的主教让你们来的?”罗西牧师略过看向李老儿子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回到了齐复的身上。他可能觉得这个李老生前的助理兼司机比他那个儿子靠谱的多。

其实他是从信中读出的这条信息,他与凯格大教堂主教间通信所运用的隐晦符号。

信中隐含含义告知的是,李老死后遗嘱要求齐复料理一切后事及财产分割相关事宜。

但凡跟财产,也就是钱搭上了关系,齐复的内在地位自就水涨船高

“是的,凯格大教堂的主教和牧师们告知我们只有您才有净除魔鬼的强大本领,所以……”

罗西忽然打断,“我已经多年不跟魔鬼打交道了,一直追随主的光辉,传播他的意志,恕我无能为力。”说完,他可惜的再度看了眼棺椁。

似若可以看透棺椁,望见自己曾有过旧交的老友。

“罗西先生。”李老的儿子推开阻拦跑到了十字架前,“罗西先生,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

“放肆!”没等齐复发话,众人间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是李老公司的大股东,“罗西先生是主的正义代言人,你竟然拿钱作为糖衣炮弹!”

罗西先生稍稍排挤出整张脸都在拧出的嫌弃神情,然后恢复了平淡,摆摆手,“罢了,年轻人不懂事,主会宽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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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市中心的大教堂来说,每次他陪伴家主前往时,主职的牧师无论是在做礼拜还是作颂词都会立即撇下信徒笑脸迎接家主。

毕竟,教堂的幸福源泉来自于功德箱,功德箱的源泉来源于像家主这样有财力的人。

“确如外界所传一样,罗西牧师是个好牧师。”

随葬队伍里有着话语权的人低声细语。

站在罗西牧师身侧的男人也是目光流露感慨,他是这死者家属企业的“开疆功臣”,见证无数折于权贵的画面。

撇开这行送葬队伍人群的服装打扮,光看这口棺椁也能猜测得到死者的身份不一般。

或许就是下方黄金大道富人区某户的商贾名士。

脚下的路虽然以色彩斑斓的石子铺就,但不在雨天还算好走,队伍称不得浩浩荡荡,很快便抵达了教堂的门前。

可能是为了礼貌,罗西牧师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主的旨意恩照着我们每一个人,请耐心等待。”

罗西牧师不折于权贵而颠倒顺序的正派形象增添着他的光辉。

为首与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快步走到了老牧师身侧,欠着首尊敬称呼道:“罗西先生。”

作为教堂职员,这位罗西牧师不爱他人用其职业名称作为称呼,对于先生这样的词汇他较量之下乐意接受。

教堂中等规模,并不是沿袭入国内发展至今居多的新教风格,例如罗马风格或是巴洛克风格。这座教堂除了外顶耸天笋状的尖塔外,其余各处呈现的都是哥特式情景。

这些情景倒不是指建筑构造,而是指外观像是墙壁、装饰之类的。

棺椁外刻缭绕着漆金纹龙,盘踞着的金龙栩栩如生,雾霭迷蒙间看花了眼仿若龙爪在握合,龙须在飘动。

堂皇的棺椁并没有因为这条金龙的存在而富显着臃肿的豪气,以黑色木料为底的色彩让整个棺椁散发着尊严、肃穆、庄重的气息。

外门的雕刻画,当抬着棺椁的队伍进入内部后墙壁的壁画,大堂中央双手捂嘴眼落红血的女人雕塑……神秘、阴森、恐怖交织在教堂里里外外。

一位老牧师在前排座位前站着,为坐在面前的一排老妇人作着祈祷祝词的工作。

送葬队伍进入教堂内部后,抬棺者依然没有放下担子。

雾气蒙蒙下,革雾市黄金大道背后依偎在半山腰的教堂远观而去只勾勒个依稀的轮廓,像是海市蜃楼,当你走近了,它就消失了。

下午两点钟,本是夏日打盹午睡的好时间,可是近一周来阴云不散的阴郁天气让人们安稳不下浮躁的心。

瑟瑟的风吹袭着,打着黑伞的一行人顺着通往半山腰的环形小路行进着队伍,他们中间的五六人抬着一口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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