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江湖

“我不听。你说的，就是一个借口，为自己辩护。”为了表示自己的这个态度，颜暮雪用两个手指塞了耳朵。

凌然没有因为妻子不愿意听，就停止说话。他把要说的话，做成哑语。

颜暮雪虽然说不想听凌然说，但心里还是想听听丈夫这个时候有什么好说的。她看见凌然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楚说什么，就有些急了。她把手指往外抽了，还是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颜暮雪给了身边人一个白眼。什么人哎，喝醉了，还有借口，要面子也不是这样要的吧。

凌然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简明扼要的。

颜暮雪可是把凌然说的，提取了精华部分听进去了。她不相信，天下真会有这样的馅饼。

凌然推开了颜暮雪，起身。他认为。这个时候，只有面对妻子，才好把自己的感觉表现到最佳。

“你想啊。等于一分钱没拿，就到手二十万元的货。”

“我的天啦。”颜暮雪叫天后，张开的嘴巴。

凌然有了手势，说：“这还不是天。二十万元的货，只是出厂价。按照销售处长的指点，可以翻一番向外卖。那就是说，卖完了这一批货，就变成了现金四十万元。”

颜暮雪本是要把嘴巴合起来了，又听凌然这样描述，她的嘴巴继续张着。石化状了。

凌然继续描述，“以郑海告诉我的，就是酒厂给的二十万元货，还可以转化成广告费，宣传费什么的。也就是说，我只要还掉郑海帮我垫付的两万元，剩下的，就是我的了。”

“天啦。你这一转手，就是净赚三十八万。”

“哈哈，哈哈。”凌然像个得胜的将军，在妻子面前成了了不得的英雄，并说：“知道了吧。做生意，要么不开张，开张了就要吃三年。”

颜暮雪说：“你这，要是成了。何止是吃三年，起码要吃十年。”

也是，凌然说起来，在原单位还是一个中层，年收入，也就毛三万。

凌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而且有被惊了一下的样子。他赶紧把手伸进上衣的内口袋。手伸进去后，他有了感觉，才松了一口气。

颜暮雪一直看着凌然的。见凌然紧张的样子，她就问了，“怎么啦？”

凌然告诉，“郑海给了我一万元，放在里面的口袋里。这才想起来，别在路上弄丢了。”

颜暮雪有了一个眼色，撇过来的，说：“你呀。也太大意了吧。这可是一万块啊。”

在原单位，凌然平均月工资不到三百元。颜暮雪就更少了。所以呢，一万元，就是大钱。

凌然把一万元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茶几上，说：“郑海让我挂他公司的牌子，算是他的一个分公司吧。”

颜暮雪就看不懂了。这是什么操作？

凌然做了解释。

“郑海是想在我起步的时候，帮我一把。他说挂上公司的牌子，架势就起来了，很多事情上，操作起来，就有了大的来势。这一万块钱，是起步时用的。”

颜暮雪不懂生意，不知道起步有什么地方要用钱，就问了。

凌然告诉，“注册，要费用，办几个证，要费用，门脸字号找广告公司，要费用，电话，什么的，也要费用。”

颜暮雪点头，生意，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凌然又告诉，“明天，我要去把这些事情都办了，还有一个大事，就是找门面。”

颜暮雪发现了问题，“租门面，要不少钱的。这从哪儿弄？”

“我把门面找到，后天，郑海带钱过来。郑海要求，先租一年。”

颜暮雪愣了一下，说：“门面很贵的。这要多少钱？”

“这个，就不用我来发愁。租门面的钱，他出。”

颜暮雪想到了什么，想说，却没说。她看凌然这个时候的情绪正好，不想泼冷水。再说，自己所想到的，或许，就是过虑了。

凌然感叹，“这一次，郑海可是帮了我大忙。”

颜暮雪说：“是啊。以前，我还以为他这个人不怎么样。现在看来，我错怪他了。”

凌然就笑了，妻子能够认识到错误，已经是一大进步。

“所以说啊。老话说的好啊。一扇泥栅三根桩，一个朋友三个帮。这个人啊，在社会上，还是要有朋友，才是好啊。你想啊，这一次，要是没有郑海帮忙。我这个风风光光辞职的人，就没脸面在这座城市里混了。”

说到这，凌然打了一个呵欠。

虽然在车上睡了有两个小时。那毕竟是酒醉状态。现在，把残渣余孽吐掉了，人也就轻松多了。有醉酒经验的人知道，喝多了酒，那是很累人的。

颜暮雪问：“晚上，想吃什么？”

“现在，我是什么也不想吃。没胃口了。这个酒啊，喝多了，真是很受罪。”

“你很累了。先去睡一会吧。我熬点粥。到时，叫你起来吃。喝酒后，吃这个，人要舒服些。”

“谢谢老婆考虑周到。”凌然就起身去卫生间。

他要好好的洗一澡，然后呢，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事情许多的，三天后，酒厂把二十万元的货品，一次性发过来。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阵势？

凌然还说不准，但，肯定很让他激动。

哈哈，这就要当上货真价实的老板啦。凌然在卫生间洗澡时，用歌声表达了他此时的感受。

两个人这就改成了相依。

凌然说：“老婆。我要是告诉你，我遇到了什么，你就知道，我这个酒，该不该喝成这个样子了。”

凌然这个时候，闭上眼睛，却是十分享受的样子。这个家里，经常会发生类似的场景，凌然戏称这是温暖的家庭暴力。

颜暮雪打了一会，累了，也就不想打了。

凌然把妻子搂过来，抱在怀里的样子。只是，颜暮雪并不是小孩，虽然身材保养的不错，终归还是有那么大体积的。

凌然可是说过，一个人被丢到大海里，是个什么状态，他可是体验到了。

现在，凌然在外面难得的释放了一回，要是说起来，也能理解。

“以后，可要注意了。这样子喝酒，是糟蹋自己。”

凌然还在做着哑语状。

颜暮雪发现自己被耍了，就跑过去，往凌然身上一阵拳头。

刚刚吐出了，现在的感觉，舒服多了。凌然也就彻底的清醒了。

凌然说：“我现在才真的明白，什么叫人在江湖。”

凌然这时貌似羞涩的，用手在头上抓了抓。

“我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从来没有喝醉过的凌然，这一次，居然喝多了。

颜暮雪能够理解，这几天，凌然经历了太多，身上背负了太重的东西。

听凌然这样说，颜暮雪愣了一下。

“你这是借口，是自暴自弃。知不知道？”颜暮雪说这话时，可是生气的。

在颜暮雪的心目中，凌然不是这种遇到困难就自暴自弃的人。

凌然吐了。

在颜暮雪的印象中，凌然几乎天天有饭局，却从来没有喝多过。

两办主任，为了争单位酒状元，曾经联合人，想把凌然灌醉。在一个单位，两办主任不能喝酒，那是要下岗的。那一次的较量，结果是，两办主任自己喝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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