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啊，生活

“嘿嘿......”小楚雪看着成芸肆无忌惮地笑，她才是真正的天地皆不怕，何惧一个小小的人楚河。

高太太抹去嘴里出来的一把泥，眼神忧伤地说：“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们被抓这儿来了。”

成芸没有应答，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成芸知道高太太周围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有实力可以来救人的，就算有，他们为什么要来救自己这个外地人来引火烧身。

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世道，这俩兄弟倒是说得开，不打算跟高太太将就客套，继而指着成芸喝道：“你，把娃娃放下，跟我们走”

“做什么，你们？”

“没说你，我们局长可不喜欢老太婆。”

俩兄弟已经走过来将成芸架起，可能是要把成芸扔到别的地方去，就像之前扔高太太那样。

高太太怀中的小楚雪被吓得哇哇大哭，看着成芸慢慢走远，高太太突然心慌起来，被抓进来的人都是有来无回，现在要成芸去哪？“站住”，高太太忍着痛追上来，直接给上俩人分别各一个耳光，指着鼻子狠批到：“知道你们局长为什么不敢动我这个老太婆吗？我老了不中用不要紧，但是，你俩可知道她男人是谁？你们把事情做绝了，可别怪她男人回来杀你们。”

“这女人还有男人？”

“什么，你是猪吗？”高太太把小楚雪让给成芸抱着，依然借势打压道：“她要是没男人，哪儿来的这女娃。”

“那，那她男人是谁？”这俩人毕竟还是跑腿的，经不起高太太的忽悠。

“这是你们该知道的吗？”高太太逼近一步瞪着不知所以的俩人勒令到：“回去告诉你们那狗局长，我和成芸就在这牢房里等着，让他自己下来说话。”

“高太太？”

“别忘了，你们可不是局长。将来局长见钱眼开，见利忘义，我们要是出去，有你们好果子吃吗？”高太太碰一下成芸：“走，成芸，我们回牢房歇着。”

“高太太，请您慢些走。”

“二位兄弟，你们就不要再嘲笑我这老太婆了。烦劳你们去给我带个话，日后必有重谢。”高太太说话很流利，节奏把握也稳重，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这码头上行走，积累了一套形式有效的法子。

那俩兄弟仍然只露半张脸在外，盛气凌人地骂：“你这个老太婆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从来没见过跟你一样会说话的人。你让我俩带话，等你出去了会有重谢？得了吧，到时候你出去了，别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谢天地啦。”

高太太面对这俩有说有笑的蠢货，咬牙切齿地控制着情绪请求说：“二位兄弟，能否拜托你们转告局长，我愿意出钱赎人，多少钱由他说了算。”

高太太是个女强人，码头上人人皆知。酸狠毒辣，高太太无所不能，但是她忽略了人楚河才是流氓的鼻祖，耍无赖也好，耍威力也罢，一切假大空的强人行径在人楚河面前，根本走不通。人楚河是掌权的局长，权不就是因钱而生的吗？至少对于人楚河而言就是。高太太既然不能利用自己多年在码头上横行的威严来唬住人楚河，那还是得破财消灾，挥霍一笔钱给人楚河，让他开开心心地放人。

“晚了，高太太，这话你早该自己跟我们局长说，现在我们也都扔过你了，你说你现在再来谈钱，是不是亏大了？”

就因为你是局长，高太太才忍气吞声地跟你讲好话，谁不知道这码头真正做主可不是你人楚河：“局长，码头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可是你也别欺人太甚？”

“来人，押下去，扔一块”，人楚河一声令下，出来俩人手下，架起高太太就往牢房里拖。

高太太被高高地架在半空中，脚都碰不着地。当她被架至成芸所在牢房的时候，还以为俩人会好好放自己下来，没想到那俩人只是随手一扔，像是扔废品似的把高太太给扔出去，使得高太太嘴脸铺地，四肢尽损，很是狼狈。

“成芸，我知道，管事局抓的人，不见有出得去的。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想办法救你们娘儿俩出去。”高太太铿锵有力地说着，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女人敢说的话。第九

又是刚刚那俩手下走了进来，高太太透过铁门能够看见他们的半张脸。“高太太，没摔疼你老人家吧。你也是够蠢的，我们局长好言劝你回家，你偏不，图什么啊？哈哈哈哈......”

高太太指着旁边的女娃说：“看楚雪，笑得多开心，学学女娃，想开点，天塌不下来。”

成芸抱起楚雪，收拾掉吃进嘴里的草叶，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不要出什么坏事。”

成芸赶紧把女娃放下，跑过来扶高太太：“这些没人性的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

“成芸，慢点慢点，让我自己起来”，高太太的脸还埋在土里，不能一下子让成芸扶起来，过激的动作反而增加身上的痛疼感。

“多谢局长抬举，但，成芸一个外乡女人，漂流到这码头，要不是我收留她，怕是成芸早已饿死街头。虽说我是留外人住家里，但我这也是救人命行善事。”

“这是你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成芸一个外地人，高太太你就不用再操心。”人楚河居然容许高太太跟自己进行这一番理论，心想够给她面了。

成芸很轻巧地抱高太太缓慢翻过身，然后拖住她的肩膀往墙角移动靠着。“高太太，都怪我，是我连累你了。”

“瞧瞧你，怎么又在哭鼻子？”高太太看见成芸流泪，心都酸了。她接受成芸如此关心自己，可是她不想成芸因为自己而担忧。“码头上的事儿啊，杂着呢，我能对付，哭什么哭。”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高太太，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这样对你”，成芸印象里，高太太都是体面而威严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别人摔她的份儿。今天，高太太却当着成芸的面被欺负得无还手之力。为什么要一个老女人还有遭受这样的欺辱，成芸比谁都难过。

被压至码头管事警局办事处，高太太单独和人楚河在谈判。人楚河大发慈悲地说，高太太一把年纪了，私藏外地人的罪名可以不追究，但要求识相的高太太立刻回家，休想带成芸娘儿俩回去。

高太太早有耳闻，地痞出生的人楚河做事的确有两把刷子。大家都是聪明人，高太太首先开窗说亮话：“局长，久仰大名，不曾相见，你真是气魄，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个落难女人。”

人楚河硬着气调高昌：“落难？哼，高太太！你可是码头上数一数二的女强人哪，要不是你胆大包天，竟敢私藏外人，与我管事警局作对，我可不能把你请到这里来。就是现在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还不是要放您老人家完好无损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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