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啊，生活

人楚河一肚子的怒火喷涌而出，朝王先生家的瓦顶上开了一枪：“姓王的，你以为自己谁呀？不就是走私买卖嘛，我要是禁了这码头，我看你还怎么赚钱。”

“最后跟局长说一遍，我王某人不做生意。”

“你不做生意，哪来这么多钱？我查过，码头的钱庄、染坊、赌场、药业全他妈都有你的钱，你不做生意，鬼替你做啊？”人楚河仅仅握住手里的枪，随时可能打向王先生。

人楚河无奈地吼到：“你有手段，我信。但我的人在你这儿，我要你现在归还。”

王先生招招手，从帐子内走出来一人，向他问话：“胖队长酒醒了吗？”

“没有，先生，我们送胖队长回家后，他又喝了几杯，估计现在还醉得不轻呢？”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局长，你也听见了，你的人在我家喝醉了，我好心送他回家。如果有要紧事，你一定要找他帮忙的话，还请你去他家找。”王先生说得很自然，诚心给人楚河提建议。

“帮个屁”，人楚河吐一口痰，踢翻脚边的长腿椅子，带人飞驰离去。

从王先生家所在的巷子离开后，人楚河带人马不停蹄奔至胖队长家中，把胖队长家里唯一完整的一口锅给砸成铁渣滓。并不是人楚河见不得锅，而是当他赶到时，已经是人去楼空，就连桌椅板凳都不翼而飞，仅仅留下一口相对完整的锅静候人楚河到来。

当天中午，码头上随处可见，一张胖队长的描摹像，下面标注字样，捉拿码头管事警局队长，姓名不详，没写上。

人楚河从码头上下调集所有人马召开大会，他在会上正式宣布两件事情。其一，通缉胖队长；其二，严查王先生。

下午，人楚河的警局办事处迎来一位头戴斗笠的老头，下身一件整洁的新式蓝长裤，在配一双纯黑色的牛皮鞋，看起来还凑合。就是头顶上那块散乱的斗笠把人罩在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长得太丑，没脸见人。

说丑是挺丑的，不过还在接受范围内。至少是在人楚河的审美理念中，这个斗笠不算佷丑。他热情地给头戴斗笠老头倒水，问候说：“副局长哪，今天刚开了个会，还想着要找你来着。”

人楚河紧急开会，就是怕夜长梦多，惹来副局的麻烦。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而且还来得这么巧。

“局长啊，我就知道你要找我，这不，自己来了”，老头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

人楚河：“事情，你应该也都知道了。你看这个老王......”

“局长，我正是为此人而来”，老头取掉斗笠，面不改色地说：“王先生自幼经商，各航路远近门道样样精通，我知道他向来都对外宣称自己不做买卖。但他才是正经商人，我们这码头算什么啊，他的生意更多的还在外头呢。”

人楚河不以为然，他给老头加水：“副局啊，我知道老王有能耐。还是不瞒你，我查了他很久，一无所获。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就是你这糟老头给老王做手脚，人楚河才白费劲那么长时间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着。现在你还要亲自跑门上来虚张声势，说了一万个老王的厉害，人楚河也不可能相信。

“奇怪”，副局喝一口水，深吸粗气：“局长啊，你是在怀疑我暗中帮王先生？”

人楚河没有接话，想让副局继续说出事实。

副局长：“也难怪你生疑，码头上是有些闲言，说我给王先生撑腰，让他做商行老大。”

人楚河说：“副局，这些话都是王八羔子说的，我从来都不信。”码头上的商行也说是钱庄，自人楚河当上码头管事局的局长以来，钱权一手抓，他同时也是商行老大。今天把话说得这么透彻，就想表明一个态度，自己不相信副局要扶王先生来当商行老大，自己不接受。

“你说你从来都不信，是不信吗”，副局缓一口气接着说道：“局长哪，虽说你是局长，但还是年纪小了点，很多事情你知道的不够多。”

人楚河不再给副局添水，直直地站住，“副局，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难道懂得还不如那王家小子多吗？”

副局脸上的表情还是老样子，看不出什么：“你错了，王先生只是看起来小，他的年纪比我都大！”

“什么？”人楚河蹭地冲过来，差点骑副局脖子上去。

“你买了我的人”，人楚河拨弄手里的枪把，激起帐子内“嘀嘀嘀”的声音。

“不不不，我看你是误会了，是他们喜欢钱，我不想买他们。”世纪

“你能查到，我就不怕你查。实话告诉你，我的钱远不止这些！”

“什么意思？”

王先生冷笑道：“我的钱穿码头上每一个人的腰包里，除了你这个大局长。你有没有查过你手下这些人手里有多少我的钱？”

救人是次要的，抓人才要紧。人楚河摁着枪管首先冲到堂屋前，一脚把门踹开。

“局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王先生端坐在里头，就等人楚河的出现。

看到王先生，人楚河第一反应不是要抓人，而是避开王先生的目光，假装从容地下令道：“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找人。”

王先生看向角落里的帘帐子，嘴里极其微弱地说：“你查我？”

人楚河：“我是局长，我不用查就知道你有多少钱。”

人楚河随即解释：“王先生，公事公办。我的人被你藏在这里，你总不能阻止我搜查吧？”

王先生坐起来，竖紧眉头：“局长，这是我家，你们三番两次地要查案，要不要考虑我的感受？”

有人小声地说：“局长人就在这儿呀，不用找了。”

“没长眼睛啊你，叫你找人，你说人就在这儿，你倒是给我指出来”，人楚河对自己人一点都不客气。

就在这信念坚定的小哥的带领之下，一伙儿人怒气冲冲地杀进王先生的家中。

从巷子口进入到王先生的矮房里，还要经过两道门才能正式堂屋见到王先生。人楚河的两手下在进第二道门的时候，走在前面直接被门槛上设置的钢绳给套住吊在半空中，“哇哇”叫着让局长人楚河救命。

还真有人在暗地里指了指端坐自若的王先生，遭到局长的枪口瞄准：“让你找死胖子，你瞎指什么呢？”

噢，合着人楚河这大局长大动干戈地飚进来，并不是要抓王先生，而是要抓死胖子。

“不必了？”王先生坐着说道。

“报告局长，我们没有枪”，又是另一没把肉馅儿完全咽下去的小哥报告说。

人楚河过去就是一嘴巴打脸上：“谁让你多嘴了，没有枪就不能抓人吗？”

“能，局长，没有枪也能抓人”，挨抽的小哥坚定不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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